又过了约半个小时,陈立夫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小曾急急忙忙交待了一大堆的事,刚要出门,结果见秀莹坐在一旁,忙问道:“那个小赵,我不是说让你与小曾一起工作吗你怎么坐在这里没事人一样?”
小曾一听话头不对,忙说道:“陈经理,你什么时候说的呀,小赵可没与我说呢,我以为她的工作是要等你亲自带亲自吩咐!”
陈立夫立即大恼道:“说什么混账话,你没瞧见这几天我与外务的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呀,哪里有时候管小赵的工作?总之小赵就交给你了,所以现在你内务的人员是两个人编制,别再一天到晚的给我叫苦叫累,叫事情一个人做不到那么快,别给我耍些小九九!另外小赵是刚归国的,中午你也带着她一点,别把自己的兵给弄不见了。”
又对秀莹说道:“小赵呀,既然来这里试工了,就将自己当成正式的职员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小曾,她若是回答不出来,就直接与我说。内务这一块我相信你很快就能上手,等我忙完这一阵,再让你学外务的。”
被训了一顿的小曾脾性收了一点,晚些时候也将一些比较轻松的事交给秀莹来做,秀莹对这些事学得十分的快,小曾教一次就能够上手。
第20章 新交
很快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小曾虽然有些不高兴与秀莹一起,但因为先前陈立夫的话,还是将秀莹拉在一块儿,询问秀莹是否与她一同去吃午饭。
小曾带秀莹去的不是昨日那间饭馆,去的是一间快餐店,比较平民的一间店,不过味道却并不比昨日陈立夫带他们去的那间饭饭差多少。而且这里到了饭点,来的人特别的多,小曾比较有经验,一路上拉着秀莹就往人群中扎去,很快就拿了排队的号,又带着秀莹去点了这厅里极好的位置。
“我看你就是家里条件较好的吧。”
秀莹不知道小曾怎么会问出这样一番话,忙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昨天看你吃饭的样子就知道。”
“怎么说?”
“吃饭的时候话特别的少,夹菜也是等我们夹过后再去夹,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的,跟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小姐似的。让我们这样的人呆在一旁,十分的有压力感。”
秀莹倒没想到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作派放在别人的眼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忙笑道:“那你可是看走眼了,我家亦不过是镇上的农户罢了。”
“你骗人吧!”小曾一点儿都不相信她的话,又说道:“那昨天你还说你到英国留过学,还跟陈经理关系那么好!”
秀莹又解释道:“我是去英国留过学,那也不过是我父亲与母亲运气好,跟着朋友去英国谋了一个事,再加上我自己也十分地刻苦,才将大学学业在那边完成。至于你所说我的作派,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在英国大家都这样子的。至于你说的我跟陈经理的关系,你怕是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来求职的,在昨天以前我们甚至连面都没有照过,虽说我是经朋友介绍来这儿的,但是要不要让我成为这里的职员,也得看我是否能在这里呆下不是?”
小曾一听秀莹如些坦诚地说出这些,亦对秀莹放下了一些戒备之心,说道:“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你不要见怪,你要是有什么不快的,直接说与我听便是。”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对你说才是。”
说完两人都一阵轻松。
到了下午,小曾便开始带着秀莹往外面走了,原因是陈立夫交待的事情当中,有一件便是要小曾去钱庄拿一张汇票。
小曾一路走,一路与秀莹解释,为什么今天下午要带她出办公室工作。
她们出了大门便到公交站台,上了车,原本秀莹要去付车费,小曾一把抢过,说道:“这算是出差,车费是要报销的,而且你都没成为正式员工,工资都没着落,出手还这么大手大脚做什么?”
秀莹微笑:“我知道了。”
车子弯弯拐拐穿越了不知道几条街,最后在城南靠近海湾一带,小曾拉着秀莹下了车,一下车小曾就在那里嘀咕道:“没道理呀,陈经理明明说了在这附近的呀,怎么半天也不见一个影儿?”
秀莹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地方?”
“宏长钱庄。昌明北路153号。”
两人又分头左右找了一次,这里的确是昌明北路没错,然而153号却一整条街下来也不见。秀莹怕小曾记错地点忙又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那当然!”小曾拿出公文包,拿出一张约,说道:“这是早上陈经理交给我的,上面的字可都是打字机打上去的,不会有错的。”
“那会不会这家钱庄换了地方了?”
小曾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换了地方,早上陈经理应该会与我说明的呀,再说我们这里也是新开张的,客户应该不会那么快换地方才是。”
“那会不会是陈经理忘记了呢?打个电话问问陈经理。”
小曾这才在公用电话处打了个电话问陈立夫,与陈立夫确认后,得知纸上的地址没有错,但是那间钱庄的位置没有在路边上,让他们找附近的人问问路。
小曾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再加上这边住的都是土居民,大多说的还是土话根本听不懂小曾说些什么,而小曾似乎听不懂这些话,急得她跟蚂蚁上了油锅似的。
正当小曾急得要哭的时候,秀莹上前几句江都话一出,那人便懂了似的,叫来家中懂官话的家人出来为她们指路。
昌明北路这边,在从前其实就是农村,是这几年才被开发成为城区的一部分的,所以年老的老者是不懂官话的。而所谓的宏长钱庄,在过去也只不过是一间档铺,现在改名虽然成了钱庄,但是这里的人还是只记这是一个当铺。
而且这当铺被困在这居民楼的正中间,绿荫大树纵纵围住,不是熟门熟路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它。
秀莹与小曾找到宏长钱庄时,里面的人只有一个老头,六七十年岁,一身青布长衫,头带着瓜皮帽子,用土话问她们:“两位姑娘是来当东西,还是来找人?”
小曾不解,又看向秀莹,秀莹答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又问了小曾要找些什么人,一一答完后,那老头带她们进了内堂,内堂是一个穿花大院子,好一会儿工夫才将他们带到了一处有人的地方。
那人比秀莹还略大一点,女性,不过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们没有找错人,她穿的是职业西装,短头发,手边放着算盘和一大堆文件。文件边上放着墨水与钢笔。
小曾上前打了声招呼,将公文包里的约交到那女士的手中,说道:“这借约到期了,我们陈经理让我来找女士办理一下。”
那女士看了看那纸约,然后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柜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对了对纸约上的相关信息,半天应道:“是了,有这么一回事,借款人已经将钱还到了我们庄上,不是叫你们上午来吗?”
小曾迟疑了一会儿道:“上午我们有点儿忙,耽隔了。”
那女士极不客气地看了一眼小曾说道:“收钱的活计都不积极,你们老陈还天天地催我们这边,下次见着他,我可得好好和他聊一下。”
小曾忙赔礼道:“姐姐您开开恩,别,今儿都是我们的错,跟陈经理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一会儿,那女士才神气地把那张约收了,又写了一张收条叫小曾签,小曾签完后,才将一包银元交到小曾手里,道:“人情是一回事,这钱可是不认人情的,你仔细点好了,可别到时候说我这当姐姐的没担醒你。”
小曾快速点了一次,应道:“谢谢姐姐的大量。”
小曾收好钱,把钱放在公文包里,这才把秀莹拉着跑了出来。她似乎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走出来时比秀莹还要紧张,直到上了公交车上,还有些不自然。
“你一点儿也不紧张吗?”小曾见秀莹没事人一样,有些想不通。
秀莹说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以前做过这样的工作?”
“没有。”
“没有怎么会这么淡定?”
“没做过这样的,但是我从前在英国念书时,打过一些小零工,遇到的人几乎跟刚刚那位女士差不多,有些还更为冷漠一些。不过我觉得这是正常的,因为首先做错事的本来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