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临川挑眉,“不然你希望是谁。”
“你不好好工作看什么直播,唔……”简榕小声嘟囔,下一秒就被骆临川压在沙发上狠狠吻了一通。没怪你瞎撩粉丝,倒先埋怨我了,该罚。
简榕的真诚直播虏获了一大票姐姐粉,反观田屹这头,简直如堕地狱。
中腾明显打算放弃他了,他现在连高权的面都见不着,所有指示都靠助理传话。虽然还没收到解约通知,但十有八九已经板上钉钉。更有可能的是公司直接把他晾在这,等合约到期后直接一脚把他踢走,连违约金都不用付。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下去,得想个办法补救。本就是个抄袭未遂,都是华融借机瞎炒。这下可好,没把简榕拉下马反而把他捧上了天,自己反倒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简榕害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华融,和小明星调调情搞搞潜规则,日子过得舒心又惬意……想到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田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好像找到解决麻烦的办法了。
调整好状态,简榕精神饱满地回到了工作岗位,紧锣密鼓地投入到“Super player”第二张专辑的制作中。骆临川也将宠妻模式一开到底,连嘉娱地产的工作都暂时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琢磨着怎么帮小榕树出这口恶气。
吃过午饭,简榕正打算去休息室小睡一会,结果李尧勋的一通电话让他睡意全无,包括安德森在内齐聚骆临川的办公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紧张地双手都不知放哪的人。
“他在公司门前徘徊了一上午,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要求见骆总和简榕。”李尧勋双手抱胸一旁解释道。
来人样貌不太出众却也耐看,年纪大概和简榕差不多,身材清瘦,头发有些长,发尾已经扎到了领子里,衣服样式也有些陈旧,可能家境不太好,但洗得很干净,应该是个自律的人。眼神闪烁不敢抬头,缺乏自信,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简榕悄悄观察着这个人,不过他的关注点是对方那双指骨修长的手。那是一双弹琴的手,端正的坐姿和无意识摩擦自己指腹的动作,这人大概和自己一样从小和钢琴为伴,不知为何这样落魄。
“你叫什么名字?”骆临川张口发问。
“陆恒远。”
“陆先生,我是简榕,您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单独聊。”见陆恒远像是被眼前三堂会审的架势吓住似的问一句说一句,简榕主动走到他身边挡住骆临川凌厉的视线,尽量柔和地和人交谈。
陆恒远思想斗争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举报,田屹……他才是最大的剽窃犯,他这些年发行的所有歌曲,都是我替他写的。”
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震惊四座。骆临川都坐直身体,不知道这个陆恒远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惊人内幕。他有预感,这个陆恒远或许就是他搞垮田屹的利器。
“什么情况您慢慢说。”简榕将一杯温水递到陆恒远手中。
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短暂地沉默后,陆恒远终于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出令人发指的内幕。
“我热爱音乐,写了不少作品也投了不少制作人。我知道这行水深,最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万一有天我写的歌能被人看中呢,但所有的投稿都石沉大海,我也习惯了。但有一天我发现,华融出品的一首歌和我写的一首曲子几乎一模一样,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的歌被剽窃了。当时那首歌的制作人就是田屹,我找他理论过,他拒绝承认盗用我的歌,还说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谁会抄你的作品。我不服气说要去告他,田屹终于同意和我好好谈谈,把我约到了他的家里,然后……”
说到这,陆恒远停住了,清秀的眉眼写满了屈辱与挣扎。简榕预感到陆恒远接下来的话有可能触及人生底线,但他既然有勇气说出来,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正视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短暂的沉默后,陆恒远继续开口:“我喝了田屹的茶后迷迷糊糊便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旁边架着摄影机,然后……”
“然后那个禽兽侵犯了你,还录下把柄,以此威胁你帮他写歌。”
后面的事不言而喻,陆恒远难堪地点了点头。
“混蛋!”简榕怒不可遏地爆了粗口。
“你就甘心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枪手?”安德森今天也算是开了眼,这田屹真他妈不是人。
“他会给我一些钱,每首歌五千块。”
“两千块?!打发要饭的呢?”
“按田屹的话说,凭我自己这辈子想出名根本不可能,他看得上我的作品是我的荣幸,况且还有钱可拿,我应该知足。”
“没想过寻求法律途径?”骆临川理智地提出疑问。
“想过,可是那种事,我……我怎么有脸说出去。我也确实需要钱,我妈有尿毒症,不算吃药每年光透析就要四五万。我一边打工一边写歌赚点钱,好歹还能维持。就像田屹说的,靠我自己,我的歌一分钱都拿不到。为了我妈,我只能忍。”
“那你现在想通是因为……”简榕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我妈两个月前没的,我也算解脱了。这次的抄袭事件我看了,他这个人怎么有脸说别人抄袭!他怎么有脸说别人……”杯中的水被他抖出阵阵涟漪,陆恒远仰头一饮而尽。
“陆先生,你说的这些有证据么?”骆临川抛出最实际的问题。
“我……我有手稿,每首歌的原稿我都留着!”陆恒远还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稿纸,上面密密麻麻满是修改的痕迹。简榕拿起一张简单浏览了下,一眼就认出这是安娜苏第三张专辑的主打歌。
可光是手稿这一项并不足以证明这些歌就是他写的,田屹完全可以说是对方诬陷他随便写几篇曲谱造假充数。
见大家沉默不语,陆恒远以为众人不相信他的话,情绪有些激动,“骆总,简总监,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出题,我现场作曲都可以的!\"
“陆先生,您先冷静,我们……”
“田屹除了威胁你帮他写歌,还做过什么?”
安德森将简榕的话截住,问出的问题则让陆恒远浑身一震,放在膝盖上的手将洗得平整的裤子攥出好几道褶。
罢了,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还逼我和他发生……发生那种关系。”陆恒远将头埋得更低,脸色有些白。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抄袭事件之后他有没有找过你?”安德森继续追问,不明所以的李尧勋一个劲儿掐他的腰。
丫没事问这个干吗?你是喜欢揭人伤疤还是喜欢挖人隐私啊!
陆恒远倒像释然了似的,这次倒是答得很快,“大概两三个月前,最近还没有找过我。”
“我觉得,以田屹的尿性,他很快就会来找你顶缸了。”安德森说。
“你想怎么做?”骆临川挑眉。
“趁此机会,拿到证据。”
是夜,简榕在梦中辗转反侧,呓语不断。骆临川打开台灯,试图唤醒被噩梦魇住的人。
“简榕,简榕?醒醒。”
简榕惊厥着睁开眼,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幻,额头全是冷汗,眼中的恐惧还没完全褪去。
“……临川。”
将人圈在怀中,按揉着简榕潮湿的后颈,不住地拍背亲吻柔声安抚,“别怕,没事。”
简榕趴在骆临川怀中,死死抱着腰不放手。
“乖,好些了么?”
“嗯……”
“梦到什么了?”是谁成了困扰简榕的心魔?
“梦见……田屹了。”
听着骆临川沉稳有力的心跳,简榕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田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只得抬起头望着骆临川强行洗脑。
“怎么会梦到那个人渣?”骆临川一脸受伤。
“可能今天的事超出了我的认知吧。”
“不光是你,连我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临川,我有个想法……”
“你说。”
“陆恒远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件事解决后,我想让他来华融。”
“只要他本人愿意,我没意见。”
简榕点点头,“希望这次,他能彻底摆脱田屹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