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守将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也只是转瞬之间,趁着现在率兵攻向峡谷下方的军队。
“杀!!”
等到匈奴将领奔赴至峡谷下方时才惊觉自己中了计!刚刚只听马鸣嘶吼,却根本没有人声!
可是转头看向那亮彻夜空的火光已经向自己奔杀而来,那张俊俏万分的面容在盈盈星火之下,竟像是那地狱来的鬼王……
当亮银□□穿了自己的心房,匈奴的将领跪在地上,吐出浓稠的鲜血,眼神中隐藏了深深地一抹诡异。
“你是周的战神,我敬佩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良家子,良子宁!”
那将领得了良子宁的名字,蘸着自己的血抹上自己的额头。
“咧咧咧…我忠于的撑犁孤涂单于啊,我图勒族将对眼前之人下最恶毒的胡巫……以我们所有匈奴的战士为祭!以我图勒族的血为引,阿图勒!”
“图勒!!”落尘瞳孔一缩,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号!跨身下马想要打断那匈奴人的咒言,却仍旧是晚了一步!
在那名将领带着诡异的笑垂下头的那一刻,落尘一身上下都是澈骨的寒……
哽住了喉咙,转头复杂的定住了身子。
“良子宁,你跟我回北狄找女皇。”
良子宁蹙眉不解“怎么了?”
落尘低头看向已经死透了的那名图勒族的将领缄默不言,目光中如同荆棘满布的幽幽古井……
“女皇是图勒族圣女的女儿,图勒族的诅咒没有一件不曾不应验。这人下的是血咒,我只求回北狄找女皇帮忙……否则你……”董尘恨恨地咬牙,没想到图勒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再见良子宁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心头似乎压住了千斤重鼎!
“良子宁不管你信不信!公主还在等你!”
良子宁听见这话漫不经心的神情这才顿了一下,虽然说自己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是不免犯膈应。
“我自上了这战场杀人万千,若是真信这些东西早就被恶鬼撕碎了。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待我将匈奴踏破,我见还有谁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良子宁目光灼灼,不知为何对着匈奴有些发自心底的恨!那种夺之所爱的恨!捏着亮银枪转身驾马回营也不顾身后忧心忡忡的董尘。
董尘劝不住良子宁只得写了信求周嗣音的帮忙,周嗣音身为天机门的弟子如何没听过图勒族!?几乎捏碎了身下的檀木椅。
图勒族……以巫术著称。所下的巫术根据祭祀品、图勒血脉纯度来区分强度。
以人为祭祀品、以图勒族心头血为引那便是血咒!
不行!我要去找她!
可,距离战场遥远,就算是千里良驹日夜不停也要三天!周嗣音又害了一双眼、武功尽废如何骑马?如何辨路?马车?周嗣音心急如焚根本不会考虑这一条。
“来人!”
暗卫在周嗣音面前现了身,低头单膝跪在地上。
“你去给本宫备两匹马,为本宫引路去战场!”
暗卫领了命便退了下去,不多言不多问。
周嗣音心急如焚,因为马匹需要歇息,就算不是日夜不停地赶路也在第四天晚上便到了军营。
当良子宁听见自己帐前马匹嘶鸣,撩开营帐竟然发现周嗣音额间都布满了细汗,苍白着一张脸目光虽无焦距却不失威严立在马上轻轻唤了一声。
“子宁?”
良子宁心头一痛,运起轻功怀抱着周嗣音飞身下马。
“允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开口的言语中隐隐透漏出责备之意,周允儿趴在良子宁的怀中,连日的不安终于缓解了几分。
“当初你有难我却没能来到你身边……子宁,这一次求你不要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我真的,很担心你。
周嗣音连夜的疲惫终于侵蚀了自己的身体,昏睡在了良子宁的怀中。
良子宁心中一紧,急忙抱着周嗣音回了军帐,唤了军医为周嗣音把脉。
“启禀将军,公主只是因为心虑焦急又体力透支睡了过去而已。只不过,下官发现公主体内还存着某种毒!虽然被压制,可现在却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良子宁低沉下了情绪,卫良已经离开许久,雨薇姐姐却一直没找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嗯,本将知道了,下去吧。”
良子宁坐在床边心中柔软成一片,细细打量着有些不安的躺在床上的周嗣音,轻轻地捋平了周嗣音紧颦的眉。
“傻允儿。”
见着周嗣音还是不安稳的模样,脱了外袍躺在了周嗣音身旁,将她拥在了自己怀中。
这时怀中的人感觉到了熟悉安稳的气息才放松了身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脸朦胧的瞧了良子宁一眼,复又闭上眼往良子宁怀里钻了钻。
良子宁因为周嗣音的举动,只觉得心中简直软的不成样子,满足的勾起了唇抱着馨香柔软的周嗣音也合上了眼小酣。
同时得到消息的女皇推辞了许多政事,一身便衣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军营。
等奔赴到良子宁的帐外才被人告知周嗣音的到来,落尘抬起的腿又收了回来。站在良子宁的帐外苦涩摇头笑了笑,停了许久后还是选择一身寂寥转身离开。
第95章
落尘夜以继日忙着为良子宁解咒,而此时在匈奴传来匈奴太子要逼宫的消息。良子宁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匈奴内乱,若是此时攻打必然一举击破!
可无论是落尘还是周嗣音统统都是反对良子宁此时离开军帐,不为什么,只因为这是解开血咒的最后一天!
“不行!子宁你不准去!”
“不行!朕不允许!”
两道声音一同脱口而出,周嗣音心中微微有些酸涩,这北狄的女皇果然还是对子宁有着别样的心思了。
毕竟于公而言这次若是成功,匈奴必将会被收复囊中,而且就算子宁最后战死沙场也不过是少了半个将领罢了,对于她北狄百利而无一害。
良子宁沉寂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也不知为何,我似乎与这匈奴有着血海深仇一般!我恨不得立即灭了他们!我不知何处来的仇恨怨念,甚至已经变成了我的一份执念……距离消灭匈奴的目标越近,我就越是彻夜难眠。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周嗣音与落尘听闻后情绪均低沉了下去,因为她们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被眼前迷茫又纠结困惑的人遗忘了的一个人,一个明明立着合碑却孑然一身的人……
周嗣音一步一步寻着良子宁的方向,良子宁见状急忙凑上前。周嗣音抚摸着良子宁的眉眼,最后狠下心袖口一挥。
良子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一瞬间便失去了神智昏倒了过去。
“你确定要如此做?”
落尘并不惊讶周嗣音的举动,因为刚刚她便见到了周嗣音捏住了袖口里的迷药。只不过是良子宁对于她毫无戒备,又关心则乱才会中招。
周嗣音小心抱着良子宁,明眸中印着光辉眷恋,似乎真的能见到心心念念许久的爱人一般。
“本宫欠她的。”
落尘深呼一口气,去深究这个她到底是指良子宁还是陈心忧已经没了意义。
“朕可助你一臂之力,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朕,定会帮她解开血咒。”
“你能助本宫,本宫已经深觉感激。毕竟本宫与陛下二人只能算合作,本宫谢过女皇陛下。”
入了战场周嗣音以银具遮面,换了良子宁的一身战袍。只是这亮银枪没了内力的她,却是拿不起来。
然而,这所谓的内乱却是匈奴的一场局……
周嗣音听声辩位,机械的挥着刀,凭着一身外家功夫自保到现在。可眼前保护自己的士兵一个接着自己倒了下去,周嗣音耳朵突然嗡嗡作响,连着战场上的杀喊声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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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毒已颇深。”
“可有解?”
“草民医术浅薄……”
“后果如何?”
“可保命,可这毒首侵五识……”
周嗣音一瞬间跪在地上,捂住双耳神情惨然“五识尽消……竟是现在,果然连苍天都见不得本宫做下的孽了……”
短短一瞬间整个世界除了空白以外,又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声响……周嗣音阖上双眼坦然等候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
身后突然拥抱了一处温暖……可这份温暖却又带了一份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