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踉跄的下床,叩拜在地上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周嗣音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略微闻到了那难民身上些许的味道,想着这孩子也不过比自己的弟弟大上几岁而已,却这般可怜。吩咐容嬷嬷“叫下人烧一些热水来,给孩子洗漱一番。”
那难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温柔又漂亮的女子。
眼中都攒满了泪,“我…我叫吴虑…”
周嗣音微笑着点点头“吴虑?无忧无虑,倒是一个好名字。”
吴虑震惊的抬起头,盯着公主半天,犹犹豫豫,有些胆怯的开口“我……我有一个阮生哥哥,确实叫吴忧。我们长相相同自幼感情极好,可是这次逃难我们却走散了……”
说完不久,吴虑的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吴虑一下子红了脸。
周嗣音只是笑着又对容嬷嬷吩咐道“再叫厨子热几个馒头拿些小菜和水来。”
良子宁看着周嗣音对这个难民如此关怀的模样竟然隐隐的有些吃味。
“公主真是菩萨心肠。”
周嗣音好笑的看着眼前明明是夸赞自己的驸马,却生生变换了一个语气,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百姓自然如同君王的孩子一般,本宫自然是要救助百姓的。”
良子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自觉自己理亏竟然鬼迷心窍的吃这唠子的醋。不过公主这般心胸善良的模样,当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只不过是在难民的眼神太过于□□,叫自己心生不爽。
“公主,水已经烧好了。馒头等这公子洗漱好了就会端上来。”容嬷嬷最后跟着几名拎着热水的伙计,周嗣音点点头,随着驸马出了帐篷。
戏谑的看着良子宁别扭的模样“驸马?”
“嗯?”
“莫不是驸马喜欢上了本宫?”
良子宁本在跑神,被周嗣音这突如其然的发文梗得红了脸“呸呸呸!谁喜欢你!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周嗣音听了良子宁的话心中隐隐有些酸涩,攥紧了拳头。
“奥?是你心忧表妹?”
“……不,不是…是一蒙面的女子,我现在也没见过她真正的模样。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她人很好。她和公主一样不喜欢那些子葱啊蒜啊的东西,不过武功很棒!”听着良子宁突如其来的告白,竟然让周嗣音红了脸,微微有些磕巴“她…她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好?”
却只等得良子宁半天的沉默,听见风将周围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周嗣音的心里乱作一团,又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嗯…也不好。”不过我喜欢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
周嗣音听了这回答脸都黑了一个度,“不好你和本宫说有什么用!”甩手转身离去,留下良子宁在原地不明所以“这女人可真奇怪,明明她自己问的。怎又怪起我了?”
队伍照常往前出发,只不过多了一个吴虑。吴虑一直说要报答公主的救命之恩,所以跟在周嗣音身旁。
队伍行了几日走到一条河边驻扎下来,良子宁看着周嗣音这些日子有些消瘦的身子有些不忍,决定去河边抓一条鱼给周嗣音补一补身子。想到上次自己抓鱼的悲惨经历,这一次倒是学的聪明很多。在岸边捡来许多大石头,用石头在河里围成一条口宽内窄的小坝。小鱼游到小坝里,便如同瓮中捉鳖一样简单。良子宁一下子抓了许多鱼,兴高采烈地用木棍穿在一起。不管自己湿透了的下摆,在岸上支起火架子,开始烤鱼。周嗣音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看着良子宁烤鱼的样子,想起了当初的回忆。又疑惑她怎么捉到的鱼,看到河内的杰作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
正好良子宁烤完了一条鱼,伸手递给了周嗣音。
周嗣音坐在良子宁的身旁,一口一口的吃着刚刚烤完的草鱼。皱皱眉,这鱼的刺有些多。
吴虑此时也被烤鱼的香味所吸引过来,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周嗣音看见便叫他过来,也递给了他一条鱼,叫他自己烤着吃。
良子宁撇撇嘴,有些不太乐意。
突然听见周嗣音连连咳嗽,惊觉她似乎是被鱼刺卡住了,急忙爬起身子跑到厨子那里要来了一碗陈醋。等到她急忙端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嗣音正在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馒头,笑着和吴虑说着话。
原来吴虑一直害怕受饿,所以总是随身揣着一个馒头,没曾想这就拍上了用处。
“嗯?驸马你端着一碗醋做什么?”周嗣音发现良子宁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碗‘芬香四溢’的老陈醋,不由得发问。
良子宁哼了一声“本驸马,渴了!”说完一口气喝下了碗中的陈酿老醋,一下子将自己的脸都酸涩的皱皱起来。也不管他二人震惊的表情,转头离去。
第19章 星辰换死水
“伯伯,你看见我弟弟了吗?”十四五岁的少年怯生生的拽住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男子。男子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奥?你弟弟?有些眼熟。”
“对对对!我弟弟长得与我极像,我们是双生子。”少年面上露出了极其兴奋的笑容,一双眼睛灵动万分,似乎捕捉了万般星辰。
“对!我想起来了,我自是见过的,他往那面去了,我领你去。”男的摸了摸胡子,眼角的奸诈如何也隐藏不住,可怜这少年单纯的郎君怎能实得人心的阴险!
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领着少年一路往前,一直走到一个大院停下来。从大院中走出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翘着兰花指点着山羊胡“瘪山羊,你倒是弄得个机灵的。”
“自然是,自然是!不知您看这银子……”
兰花指收到嘴前,遮住笑“自是少不得你的。”说罢扔给山羊胡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哈哈哈,好好好!”山羊胡拎了拎这一袋银子,觉得分量十足,转身大笑着离开了。
一旁的少年看山羊胡即将离开,急忙拽住了他。“伯伯!我的弟弟呢?”
山羊胡阴险的勾起一抹笑“你弟弟?在里面呢!”
少年咬了咬唇,看着身前那黑漆漆的院子,内心十足十的恐惧。可是想到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在这里面,便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山羊胡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半转过头阴笑“你应该感谢我,进了那里你便是吃穿不愁。弟弟?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帮你将他送进去。”
走至不久便听到了身后的惨叫,山羊胡却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去。
那少年混着一脸泪与汗晕死在案板上,而他的□□则是不断涌出地鲜血……
一旁的老太监拿出一个盅将少年身上所断之物收了起来,擦了擦刀上的血。对一旁的小太监说“若是活着,送进宫里侍候。”
然而在宫里周嗣音走后不久,周文帝便下令将太子周辞隐藏身份秘密关进了斗场。
所谓的皇家斗场是富人的一场游戏,穷人的生死之地。
被定为死罪或者是永世为奴奴隶,都会被选进斗场。最后获胜的人,将会摆脱死罪,或者脱蜕奴籍。
不管是哪一方获胜,输得那个人就没有活下来的。
此番周文帝将连武功都只是半吊子的周辞关进来,恐怕九死一生……
“父皇,我知你不喜辞儿,却没想你竟然要逼辞儿死!”周辞只身蜷缩在阴暗的牢房里,一旁一个体格较小的男孩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犯了什么罪?被关在这里。”
周辞不过八九岁的面容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一出生就是罪。”
“奥!那你和我一样都是世代为奴。”小男孩露出恍然的笑,看向让人感觉一点也不好接触的周辞。
周辞却没理他,只管自己发愣。
“我叫小骡子你叫什么?”
周辞眼神恍惚看着眼前的男孩,终究还是笑了笑“我叫怀景。”
“你这名字可真好听,可不像我,母亲为了我好生养便起了个下贱的名字。”小骡子语气有些低沉,还没来得及他感伤外面便开始吹哨子。
这哨子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催命的符咒,哨子响起便意味着开始一场生死混战。
周辞和小骡子被人簇拥着推出了牢房,偌大的场地此时已经开始了血拼……鲜血,残肢断臂,不亚于修罗战场……
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此时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