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女人陪伴了自己,一个是她最爱的李唯,一个是最爱她的童鸣飞。
宁果微把童鸣飞圈进自己的臂弯,手指忍不住又伸向那只知更鸟。
“鸣飞,这是你一个月都不见我的原因吗?”
童鸣飞在回答前有一个不易觉察的停顿,“要不然呢?”
宁果微觉察了那个微妙的停顿,以及童鸣飞回答的方式,是反问,而不是直接的回答。
“纹身比较大,会发炎,需要些时间。”童鸣飞补充说。
宁果微将童鸣飞搂得更紧,用脸颊在她的柔软的头发上磨蹭,心里说不出的疼惜。
激情过后的宁果微,理智正在缓缓回来。
关于纹身,宁果微曾经跟童鸣飞讨论过这个话题。因为童鸣飞常常帮人设计纹身图案。
童鸣飞也帮宁果微画过一个蒲公英的纹身。宁果微很喜欢那个图案,但是不会刺在身上,她怕疼。
宁果微清楚记得她们俩当时的对话。
“把身体当作画布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刺上去?”
“因为疼痛会让你慎重,会让你铭记。”童鸣飞给出的答案。
宁果微,“慎重就不会后悔吗?”
童鸣飞,“我相信有无悔的东西,比如感情,比如信念。”
宁果微,“那么,关于铭记,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是怕自己记不住吗?”
童鸣飞争辩,“要记住的是那份痛感,那份付出。”
宁果微,“为什么要记住自己的付出和疼痛?是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
对这个问题,童鸣飞想了半天,才回答,“不,是提醒自己要珍惜眼前。”
现在回想起这些对话,宁果微依然很困惑。不是对于纹身的迷惑,而是对童鸣飞这样的小孩的迷惑。
她们一边坚信自己无悔,一边要用无法抹去的纹身来证明自己的感情付出。
宁果微对于纹身有自己的理解。纹身是一种“见证”,见证自己的感情。
现在的人是如此寂寞,就是因为没有人肯“见证”你的人生,你只能想办法给自己见证。
宁果微对知更鸟纹身的理解,正是“见证”和“记录”。
当然,宁果微深深被童鸣飞的真情感动。童鸣飞说得也很对,纹身提醒自己要珍惜眼前。
知更鸟真的很美,她是人们眼中的爱情鸟。
童鸣飞已经在宁果微的怀里睡着了。
在黑暗中听着童鸣飞轻柔的呼吸,手掌覆在她腰间的知更鸟上,这个感觉很好。宁果微安心地沉入梦乡。
宁果微是在童鸣飞的撩拨下醒来的。
“嗨,崭新的一天开始啦!快起来去上班。”童鸣飞不仅用发梢把宁果微痒醒过来,还又拉开窗帘,用刺眼的晨光把宁果微照醒。
宁果微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她难得可以睡个比较充足的觉。
“哼,崭新的一天!崭新的烦死!”
宁果微想到今天早上进公司,那个程桉又不知道要用一个什么样的嘴脸来面对自己。
“哈哈,这可不像工作狂说的话哦。”
“工作狂怎么了?就没有抱怨的权利了?”
宁果微躺在床上,把童鸣飞揽到身边,又亲吻了一下知更鸟,“在晨光里,她就更美了。谢谢你的礼物!”
不出所料,程桉用了最气人的嘴脸回应宁果微。
程桉一脸无辜地回答,“哦,没什么事,我昨天拨错电话了。”
宁果微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果然是崭新的气死。程桉若无其事的回答,使得自己变成一场莫须有的暴露。
程桉昨天兴奋了大半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天都还没有亮,她就醒了,她拉开窗帘躺在床上等太阳升起。她急迫地想看看宁果微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的样子。
程桉一直觉得自己最欠缺的是想象力,但是昨晚证明,她不缺,不太缺。只要足够好玩,自己就可以有适度的想象力。
程桉进入普里默之后,关于宁果微的传闻很多,DK人的八卦精神一下子都充分地发作了,连陈光浩这样看起来最无趣的人,都八卦得要死。
“她是单身,不知道是离婚,还是从来没有结婚,没人知道。只知道她独身。”
“有人说常常看见她独自在餐厅吃饭,真是可怜哪。”
“你说这个女人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没家没老公没孩子。有人说她是嫁给了普里默。”
“那是朴槿惠的台词。”程桉挖苦道。
程桉不喜欢宁果微,但是她更加讨厌陈光浩他们这样的议论。
用独身来攻击一个女人很无聊。没有结婚就是人生失败吗?更何况,宁果微事业上的成功难道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不叫人生的意义?
程桉认同平衡生活和工作的人生理念。但是她也同时不得不承认,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特别对于女性来说。除非你天赋异禀能力超强,否则你根本做不到平衡。
程桉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平衡的,只是她有一个婚姻做幌子。有婚姻有事业不代表就能平衡。
作为对手,程桉对宁果微的观察很多,知己知彼,这是战略要求。但是昨晚是个意外收获。
程桉觉得昨晚的电话一下子把宁果微的B面掀开了一个小角,让程桉从一个崭新的角度观察了对手。
宁果微怒气冲冲地在电话里说,“我在开车。我晚上一定过去。你不要再打来。”
程桉反复回味这句话。
首先,宁果微把自己当做了谁?这个谁必定是极为亲密之人,宁果微晚上要过去与之过夜的人。这个被传是“嫁给普里默”的女人,其实是有情人的。
其次,宁果微正在与情人吵架。其实工作中,宁果微是个非常能克制情绪的人,杜恒和程桉那般戏弄过宁果微,她都可以泰然处之,坏脾气完全没有发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宁果微在电话里发这么大脾气?
再然后,就是很微妙的地方了。程桉在这个部分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宁果微当时跟谁在一起?开车只是借口,她的车技很好,她不愿意纠缠不是因为开车,而是因为身边的人。
哈,宁果微在婚外情吗?不,她不能叫婚外情,宁果微这叫脚踏两条船,或者叫劈腿。
程桉经历过友情、恋爱、婚姻、暧昧等各种关系,以她的直觉,车上的不是男人。女人很少在男人面前大发脾气。如果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愿意让男人觉得自己如此暴躁。如果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她就不会为这个男人跟情人吵架。
曾经杜恒对程桉说,两性之间的愉悦,是人类情感中最高等级的愉悦。程桉听后很不以为然。
程桉说不出什么情感最令人愉悦,但是她肯定的一点是,两性之间的愉悦其实也很普通。太多的戒备、不便、交换,错位的需求。。。。不,程桉不认同杜恒的说法。
程桉就在昨晚忽然重新思考了这句话,杜恒的说法或许只是一个异性恋的角度而已。他说的其实是“两情相悦”。这一下拓宽了程桉的思路。
最后,程桉推测出,宁果微身边坐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因为她本能地觉得宁果微是外貌党),而且她们很亲密很熟悉。
程桉亢奋地等待了一晚上,她以为宁果微肯定会把电话打回来。结果没有。
程桉临睡前最后的八卦想法是,宁果微要么是在纵情寻欢根本没有发现这个错误,要么就是鬼祟地不知道如何应付。
这是一个“我猜你会怎么猜我”的游戏。
所以程桉最后设计了这个恶作剧似的回答,“哦,没什么事,我昨天拨错电话了。”
第19章
19.
宁果微气得说不出一个字,只用大眼睛瞪着程桉。
笑意漾进程桉的眼神,她好不容易才压住声音里的快活,“对不起啊,打搅了你。”
宁果微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回击的话,她只略显威胁(其实是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程桉的办公桌。步伐太快,在一个办公椅腿处绊了一下,一个小小的趔趄,更是让程桉差点笑出声来。
宁果微的嘴唇再次无声地翕动了一下,程桉感觉那是骂了一句脏话。
宁果微直接走向咖啡机,她马上需要一杯咖啡。
咖啡机数字闪烁,呜呜作响。宁果微撑着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安神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