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林盈,你醒醒,林盈。”
我的耳朵里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瞬间在我耳朵里炸开。
我茫然抬起头来,印入眼帘的是刘舒,其次是满教室的座椅,最后是还带着未擦干净粉笔灰的黑板。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我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还在上学,我记得我大学都毕业好几年了不是吗?而且这个场景好像是,是高中的学校啊!
我讶异着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刚刚耳朵里听到的刘若英歌曲,实际上是学校广播的铃声,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其实是下午快上课的时间?
而且,更不对劲的是,此时我面前的刘舒,她是长发,且绑成一个小马尾,正满眼疑惑地看着我,“你这个眼神是要告诉我你要继续睡是吗?所以不准备让开位置让我走进去吗?”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上一紧,蓦地整个人坐直了身体,让背脊与后桌拉开一个距离,供刘舒通过。
目送她通过之后,我才开始认真打量她。
刘舒背着一个书包,模样青涩,与我白天看到的那个刘舒有所不同,但她的模样确实是我高中最初印象的刘舒。
我的天!我定是魔障了,我怎么会遇见这么早时间的刘舒。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毫无知觉,于是又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竟毫无痛感。
好的吧,原来这真的是一个梦境,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梦都要结束的呀。
既然梦境都会结束,那就好好与梦里的刘舒相处吧。
那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呢?等等,我想想,奶茶的歌,这说明光良同志还没有出现,那就是说我们一起学那首歌曲的情节还没有出现。
偶买噶,我终于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有个重大事件好像,就是期中考,那现在是考完了吗?还没考的话,那不是要重新考?
做梦还要考试,命有点苦啊。
于是我开始翻自己的抽屉和书包,准备翻一翻看看有没有期中试卷。
正翻着,旁边的刘舒看着我的神情仿佛看见一个智障一般,诧异般说道:“林盈同学,第一节 是数学课,书正在你自己的桌上,没在抽屉里。”
我扭头望着长发的刘舒,顿时心里有些惊悚,我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她。
好吧,还是短发的刘舒好看一些,起码气场上了好几个档次,我尽量随和地笑了笑,“刘,刘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
刘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神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你觉得咱们期中考好不好考?”我为自己的机智鼓掌,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问题,虽然她是我的梦境,但我总觉得她的思想不受我的控制。
刘舒的眉头拧在一起,那神情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失忆了?“不是试卷都讲完了吗?你问我好不好考,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反正都觉得不好考。”
这么毫无温度的回答,也是没谁了,刘舒同学的性格应该是受我自己梦境的主观影响,那冷淡的气场与六年后的她颇为相似。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刚刚睡醒,有些懵而已。”我弱弱地应一句。
不过,我梦见高中刚同桌的场景,是准备干什么呢?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我们初相识的时候了,梦境是要给我暗示什么呢?而且这个梦里的事物也太清晰了吧。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很快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这次,我终于发现梦境的好处,那就是科任老师讲课的时间特别快,一晃一节课就结束了,梦里那些讲课知识没怎么认真去听,但却好像认真听过一般。
一下午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这一下午的时间里,刘舒依旧与前桌张勇同志融洽沟通,上课时间也不例外,跟记忆中没有太大区别。
而我依旧时不时地转头看她,望着她的侧脸,而这一次,我脑海里想的,并不是那个还远在一中读书的阿宁,而是六年后的刘舒。
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笑容,而她现在的这些笑容里有那时候没有的天真单纯。
但也许是因为在梦里,后来我与刘舒发生过的大部分事情,总记得不大真切了,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一些片段,果然,梦境就是容易让人身临其境,让人觉得恍若新生。
时间又一晃,第二天中午,快上课的时候,故事终于按照记忆中的历史轨迹发展着。
光良同志的歌曲缓缓铺向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悠扬婉转。
我坐在座位上盯着语文书发呆,不知道接下来的情节会不会与记忆中的故事有所不同,我的潜意识会不会自主去改变梦境呢?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刘舒慢悠悠地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在我的目光中,悠然绕过我,把书包放在桌面上。
“林盈,你听这首歌,最近这首歌可火了,好好听。”刘舒自顾自地说着,把耳麦塞到我靠近她的那只耳朵里。
我的心尖一阵颤栗不已,但心底却没有太大的疼痛波澜。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境,它不允许我有太多疼痛知觉,我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别人的角度看自己的故事。
“这个歌我听过,很多很多遍,而且我还会唱哦,你想不想学?”我从容地说出与故事台本的台词不同的内容,准备调戏梦中的刘舒,看看我的梦境会不会按照原本的内容演绎下去。
刘舒果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听过啊,还会唱,真厉害,我听好几遍了,旋律还记不住。”
我掩嘴笑了笑,继续打趣她,“那我把歌词抄给你,还教你唱,但是我要报酬,你给不给?”
刘舒满是豪迈的神情,仿佛在说,你随便提,我都可以答应,而后凑身认真问道,“你要什么报酬?”
“我要一根棒棒糖。”我终于还是将对话拐回了原本的轨迹,因为在最初的故事里,她就是出一根棒棒糖要我帮她抄写整首歌词。
刘舒听到我说的报酬却仅仅是一根棒棒糖,那看着我的神情很快就要绷不住,仿佛觉得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傻了,“你确定只要一根棒棒糖吗?不要点别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刘舒的目光透出一些说不清的期盼来,好像在期待我开口多说一些什么要求来。
我抿了抿嘴唇,嘴角还是不自觉扬了起来,为自己刚刚捉弄了故事里的刘舒而心情舒畅,“是的啊,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
刘舒的目光仿佛微微黯然,看着我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歌曲当中去。
下午课间,我只听了一遍歌曲,便将歌词全部记起。
我拿出一张精致的信纸,将那些歌词端正地抄写在信纸上,递给旁边的刘舒,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潇洒说道:“这个纸你留着,就着这个学,不用还,也不用重新抄,这个歌词我记在脑海里了。”
刘舒愣愣地,仿佛没有反应过来,随后雀跃道:“我明天给你带两个棒棒糖,林盈同志,士别中午两个小时,就让我刮目相看啊?”
刘舒同志,我们不是士别两个小时,是13年。
*
第二天一早上,我如预期般听了她一个早上走音的哼唱。
但这个久违的声音,并没有让我感觉厌烦,反而让我心里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之感。
下午,我按照正常的故事轨迹,向教室走去,走到教室门口,如约听到刘舒唤我的声音:“林盈你来的正好,我学着学着怎么老是觉得跟他唱的不一样,总有几个地方觉得不对劲。”
我心念一动,掩嘴笑了笑,准备继续调戏梦里的刘舒,“你是不是那句,我还是回到这个地方,闭上眼,这个地方唱的不好,对不对?”
刘舒一脸惊讶,就差给我跪下了,“林盈,你是神算啊,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唱不好。”
我一时噎住,只好胡乱解释,“因为我自己之前学的时候,也是这里学好久才学好的,嗯,对,就是这样。”
我自我说服着这不靠谱的理由,顺便说服刘舒。
顿了顿,趁刘舒还在发愣中,我抢过她的台词直接说道:“那我给你唱一遍,你听听,然后自己重新学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