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55)

“我是来带你走的。”卢缺说。

杜雪晴逆光望着眼前高瘦的年轻男子,思绪不由隔着数年的时光回到过去,那时候父母尚且健在,卢缺还是寄养在她家的父亲的故人之子……旧的朝廷被推翻,新的朝廷刚刚重建起来,破带来立,同时伴随着无数的杀戮和阴错阳差……

“我在这里挺好的。”良久后杜雪晴收回思绪,静静说。

“你再想想,等府上办满月酒那天我会再来。”卢缺说完转身就走了,像毫无留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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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杏堂。

宇文攸坐在床沿上,“那个艳娘在廷尉寺咬舌自尽了。”

没有问出什么就死了,这在李汝宓的预料之中,她细细看了看宇文攸的神态,忖度着他到底知不知道落水一事的真正原因,以前她总觉得宇文攸孩子气,但人长大有时候就是突然之间的事情,他此刻伪装得很好,李汝宓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垂下双目轻轻点头,“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宇文攸本来以为李汝宓会有很多疑问或者推测,她对此事只字不提,他反而有些不习惯,怔了怔说:“父皇要亲自赐名。”

李汝宓再次点头,是啦,这个孩子既然姓宇文,那出生之后很多事情自然都不会由自己这个做娘的左右,她笑了笑又说:“你刚才进来之前去看过他吗?”

宇文攸说:“还没有,等会儿我让奶妈抱来咱们一起看。”他顿了顿又说:“刚才杜孺人来过。”

李汝宓含笑说:“是啊,闲聊了几句,说起皇后娘娘从来是怎么宠殿下,杜孺人还说,这几年宫里孩子少,如今有了皇孙,娘娘不知会怎么宠溺呢。”

宇文攸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才笑起来,“母亲她,确实很喜欢孩子。早上进宫,母亲还找出来很多我小时候戴过的镯子锁什么的,要送过来给小孩儿戴呢。”

“有年头的东西固然是好的,皇后娘娘果然是有心之人。”

宇文攸干笑一声,起身说:“我去让抱孩子来。”

“嗯。”李汝宓点头。

等看着宇文攸走出寝殿后,李汝宓的脸慢慢垮了下来,不过试探一两句,宇文攸就露出这么大破绽,看来他心里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了。可惜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他自是要替皇后隐瞒,好在自己这次是没事,孩子也没事,若是都死了,那死得可真是冤枉!

李汝宓心中一片冷然,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里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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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缺走后,小招很快就请来了秦诺。

杜雪晴强打精神堆起笑脸请秦诺到亭子里坐,秦诺并不肯坐,弯腰行礼说:“不知杜孺人找下官有何吩咐?”

杜雪晴见他拘谨,便退开了两步,“我想知道殿下今日都去过哪里?还有就是廷尉寺的艳娘怎么样了?”

秦诺虽然上次得她报信,但见她问起这个,还是有些疑心,“杜孺人问这些做什么?”

杜雪晴浅浅笑笑,“妾身是个大俗人,免不了喜欢打听些跟自己无关的事儿,詹事大人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秦诺迟疑一下,“艳娘已经咬舌自尽。”

杜雪晴倒是没怎么意外,淡然问道:“什么时候?”

秦诺道:“昨天夜里。”

杜雪晴低头想了想,问道:“那殿下今天肯定是进宫了?”

秦诺有些诧异,答道:“是。”

杜雪晴含笑道:“妾身要问的问完了,大人请自便吧,有劳了。”说着欠身行了个礼。

秦诺还了一礼,大步走出了凉亭,他心里有些纳罕,上次马厩里杜雪晴捉弄他的事情他犹历历在目,而杜雪晴自己仿佛已经忘掉了,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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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出生后半个月的时候,宫里颁下玉碟,皇帝亲自给这个皇孙取名曰治,赐号长安郡王,封地在秦,食邑等较开国时所立祖制足足翻了一番,本朝开国不久,就算无前例可循,但在前朝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丰厚恩赏,一时整个许都都沸腾了。

李昶作为孩子的外祖父,听到这样的赏赐自然是喜上眉梢,立即命人修书给淮南的李寔,好让他也跟着高兴一下,杜氏嘛,嘴上说着恭维李昶的话,私下里却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当初赵王世子宇文敏出生时的赏赐,比较完不免又把李汝玉叫来叮嘱了半天,让她日后要如何如何上进,万万不能落到李汝宓后头去。李汝玉本来就对那个长姐没有任何好感,如此一来,更添了几分怨怼。

李汝宓看着身边的仆从们欢天喜地,她逢人也会露出些笑意,但那笑都很浅,她知道这才刚开始,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艰险要她和她的宇文治共同去面对。

孩子快要满月的这一天,坤仪宫里的赏赐已经提前送入了齐王府,因为来的是皇后身边职位最高的女官元芷,李汝宓少不得要亲自去应酬。

芍药等人奉了茶后就退到了雕花隔扇外面,一时花厅里只有李汝宓和元芷二人,那元芷捧着茶喝了一口,向李汝宓脸上打量了一番后笑着说道:“王妃月子里养得不错,下官瞧着气色挺好的。”

李汝宓闻言便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每天吃了就是睡,是比从前胖了些。”

元芷道:“皇后娘娘以前说起王妃身子单薄很是担心,若是知道王妃如今养胖了,想来心里该宽慰了。”她说着笑了笑,又叹息说:“做母亲的牵挂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想王妃的母亲必然也是如此,只是……”说着她抚了抚额头,“你瞧我,这个时候提这个做什么,又要惹王妃伤心了。”

李汝宓见她欲言又止,微微有些疑惑,“姑姑要说什么?”

元芷道:“徐夫人虽然,但还望王妃节哀,只有王妃好好保全了自己,徐夫人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李汝宓这次听懂了,她只觉脑中嗡得一声响了起来,手中的杯子随之滑落了下去,地上铺着绣花毯子,杯子落下去倒也没摔破,她有些失态地站起身,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女官元芷道:“姑姑说什么呢?母亲她怎么了?还望姑姑明言。”

元芷惊慌失措道:“原来,原来殿下不曾告诉王妃啊,是下官多嘴,下官该死。”她说着跪了下去。

李汝宓踩着滚落在毯子上的茶叶和水渍一步步走到元芷身前,低下头问她道:“你是说母亲死了是吗?”

元芷避开李汝宓像刀子一样冰冷锐利的眼神,惶恐道:“下官,下官,逝者已去,还望王妃节哀。”说着她重重地磕下头去。

李汝宓心中剧痛,只觉得头重脚轻,她想伸手扶住旁边的椅子,可是手还没有伸出去,身子就先倒了下去。

元芷忙伸手去扶她,回过头大声向外喊道:“快来人啊,快,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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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宓再醒来的时候,宇文攸坐在床前,她看见宇文攸脸上都是惊怒和悲痛,心里泛起一阵钝痛,“殿下。”

“阿宓,你醒了。”宇文攸握住她的手。

“殿下,我想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宇文攸道:“等你身子好一点了我再告诉你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

宇文攸还是第一次见李汝宓这样执拗的眼神,他心里有些难过,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徐夫人死于四十几天前,是被人刺杀而死的,她身边的婢女逃回了许都,将此事告知了秦诺,就是你生孩子那天,秦诺当时就跟我说了,我一直没同你说。”

李汝宓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可知道凶手是谁?”

宇文攸说:“逃回来的婢女画了一幅凶手的画像,经过多方查找,那人是你继母杜氏的同胞兄弟府上的武师,不过人已经逃了,廷尉寺还在追捕。”

李汝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杜氏怎么说?”

宇文攸道:“杜氏的兄弟杜曼说那个武师早已经被他赶出府了,不肯承认是他授意的。因为那武师和杜氏没有直接从属关系,所以廷尉寺还不好去府上询问杜氏。”

李汝宓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

宇文攸抬手理了理她的鬓发,“你还好吧?”

李汝宓道:“有没有办法让杜曼承认人是他派出去的?”

宇文攸道:“那首先要找到那些武师,然后要武师指认是受他指使,但他们应该有很多办法抵赖,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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