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地问道:“你和你同桌同了快一个月了吧,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
如果不好的话,她也可以帮着出些“论如何与同桌搞好关系”的策略。
“关系一般,”说话时,蓝段脑海中晃过几帧画面,言屿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为了一道题可以冥思苦想许久的模样,他说,“但是我和她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随安然很有兴致地问。
“都是心里只有学习的人。”
“……”随安然语塞片刻,笑道,“你要是心里只有学习怎么没见你把偏科的成绩给提上去?”
她最近正好在追一部校园恋爱剧,男女主角刚好也是同桌,平时两人同桌时的互动纯纯的,甜甜的,看得她这个老阿姨心里直冒粉红色气泡。
再看看她儿子,她估计蓝段有同桌和没同桌没太大区别,话一天能有两三句就算不错了,更别提什么别的互动了,请吃饭那更是天方夜谭。
真叫人捉急。
“妈,恋爱脑的模式该切换切换了?”蓝段笑了笑。
他的话将她拉回现实,她柔声道,“这怎么能叫恋爱脑呢,我又不是叫你和人家谈恋爱,就是希望你能和女孩子有点这个年龄该有的接触,这样有利于你的身心发展,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
等等,身心发展,心的发展他懂,身是……?
算了,这种东西想多了不好,他的思路中断了。
何况他自认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随安然还想语重心长教育他一番,蓝段已经先一步吃完,出了客厅。
看着他的背影,随安然想起,以前她带着他去外边玩时,偶尔会有可爱的小女孩主动过来找他玩,他总是爱答不理的,不认识的都以为她儿子内向害羞
只有她了解,他从小就对女孩子比较冷漠,身边围绕的都是些会打球的大老爷们。
哪里都好,就是不怎么会处理和异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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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蓝段睡到半夜,睁开了眼睛,房间莫名其妙变成了昏黄的颜色。
他从床上坐起,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言屿穿着白色纱裙,小腿纤细修长,然后,她坐在他脚边的位置,黑珍珠似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他一言不发,也动弹不得,看着她从床尾爬过来,一点点朝他靠近,他能感觉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另一只手缠绕着他脖颈。
言屿在他耳边说:“说,我是你的什么,如果说不出来,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班长。”他艰涩地开口,“你是我的班长。”
“答对了,”她的唇贴着他耳畔,温度很热,声音像羽毛似的又轻又柔,两手环抱在他颈项,“那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蓝段被闹钟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所有景象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片漆黑,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薄被早被揣到床下,他身上现在热得不正常,脑子处于猝然醒来的混沌状态。
“操。”片刻后,他关掉闹钟,动作粗暴地把闹钟甩到地上。
第19章 chapter19
睡眠是最适合自我愈合的方式。
很多时候,睡觉的时候,身体会自己消化掉很多心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是新的二十四小时。
言屿昨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醒来时她感觉神清气爽,拉开窗帘的深深地呼吸了窗外的新鲜空气,这两天消失的元气全部都回来了。
有一点她热爱十七中的地方,也是因为十七中不强制要求学生穿校服,除了一些领导视察的特殊时刻,平时你喜欢穿什么穿什么。所以,既然这么早醒了,她便打开衣柜准备认真搭配一番。
她打算出门时,言峥才慢悠悠从楼上下来,他打了个哈欠,看清楚她的打扮后皱了皱眉,“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我这个外套,很暖和的。”她扯了扯自己针织衫外套。
“我说你这裙子,小腿全在外面,”他指了指她的裙摆。
“我不冷,”言屿无奈地看着这个只穿了穿背心的人,不明白他穿的这么少是怎么感觉出她会冷的,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她已经拉开大门,留下一句,“哥哥,我先走了!”
言峥打开门,早就不见了她的人影。
因为时间还早,言屿走路都从容了几分,时不时有七中的学霸们疾步经过她身边。清一色的黑白色系校服,一个两个仿佛约好了竞走般的和谐。
对比之下她不像是来上学的,倒像是来散步顺便买买菜的。
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她刚见识到七中学霸们的争分夺秒式走路,她心里难免会因为自己的懒散而紧张。然而经过一年半多时间,依旧是走在七中学生中,她早已修炼到处变不惊的境界了。
言屿忽地想起,蓝段几乎次次都比她先到教室。
这次肯定是她先到,她自信满满地想着,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她在六哥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一边走一边吃,抵达教室的时候指针刚好指向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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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她以为自己够早了,然而刚踏进教室,蓝段早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戴着黑色耳机,和往常一模一样。
把书包放在桌上气势十足,声音满是元气:“同桌,你是真的强,次次都这么早。”
“早。”他的声音沁凉低沉,如同清晨的露珠。
蓝段转过头时,身子明显一顿。
她今天穿了件简约棉麻裙,裙子外边有一层透明白纱,雪白裙摆裁剪精致,露出一小截瓷白小腿,她在裙子外边披了件米白针织外套,整个人比平时添了一份柔和。
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昨晚的梦。
不同的款式,同样的白色,以及同样的脸庞。
言屿拿出一本书,准备早读时,感觉到他的注视,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睛似乎又带着点茫然。
她很熟悉他他这种神情,上一回,他就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问出了那句“班长在哪”。
她对“班长”这个头衔没有很深的执念,但对别人记不记得住这件事情上,比较计较。为了让他加深印象,言屿问他:“蓝段,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问完,她很自然便移开了眼睛,继续把书本从包里拿出来,所以并未注意到,她问完这句话时,他眸底闪过以前未曾有过的不自然。
蓝段很难不把眼前的人和作业的梦联系起来。
他愣了两秒钟之后,动作慢条斯理地摘下耳机,说:“怎么不记得,做梦都记得,班长。”
“做梦都记得,太夸张了吧。”言屿故作惊讶,下一秒又指着他道,“不过我喜欢。”说完,她便去早读了。
蓝段勾了勾唇角,听到她那句“我喜欢”时,他身体莫名有些兴奋,她一无所知又误打误撞地戳到了他那根神经。
他揉了揉太阳穴,呼了口气,把莫名其妙腾起的燥热压下去。
言屿早读了一会,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蓝段,提醒道:“同桌,等会七点八左右,你看着点,黄哥可能回来,你记得早读。”
他闭着眼睛:“好,等会就读。”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一直在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
“……差不多,昨晚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他睁开眼睛,重新聚焦,看到那双清澈的眼里都是坦然时,他忽然感觉有些罪恶。
不久前,言屿才深深体会过梦带来的困扰,小棉袄被丢弃、以及梦里做题做不出的绝望依然历历在目,所以,她对他的话深有共鸣。
于是,作为一个有同学爱的合格班长,言屿眼神诚挚:“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梦。”
“……”
蓝段眼神微妙地变了变,很快便恢复自如,谢绝她的好意:“班长,不用了,那梦我不太记得了,你继续早读,我没事。”
言屿“噢”了声,也没多想,便继续她的早读事业了。
李俊哲一来到座位,就看见他前面一黑一白的背影,蓝段穿了件黑色衬衫外套,言屿是白色针织衫加上白裙子,画面是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小明,今天蓝学霸和咱班长穿得好配啊,一黑一白的,你觉不觉得呢?”李俊哲一坐下,就拉着许明之磕起了CP。
许明之明显是抗拒的,他这个人对除了画画之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不觉得,昨天蓝段还惹班长生气了,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