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祭水村的故事,简言将银子递给乞丐,道了谢,返回客栈。简言躺在床上,想起从女尸腹中掏出的灵石和绘有阵法的布片,对那祭水村的洪灾起了疑心。
她猜测,这件事和修士有关!
之后,简言和齐云升藏在祭水村村口的茂密大树,观察了两天,女尸仍未出现。
第三天,天蒙蒙亮,简言和齐云升再次一同前往祭水村。此时村子里飘起缕缕炊烟,一片祥和。河边已经搭好祭台,各家各户端着祭品跪在祭台下,祭台上摆着长条案板,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祭品。简言和齐云升躲在不远处茂密的大树上,看着那群跪在地上,表情虔诚的村民。
这世上,人有很多死因,因贪念,因**,因仇恨,因爱,因愚昧.......单单因他人愚昧而死的人来最为可怜,被人取走所爱,夺走性命。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灰暗起来,竟飘起了细雨。
祭台上,一位身着繁琐道袍的,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开始跳起奇怪的步伐。祭台下的村民双手合十,眼睛禁闭,表情既虔诚又庄严。
躲在树上的简言看见祭台上那人的道袍,眼神一暗,内心掀起一阵波澜。黑袍衣角绣着星星图案,那黑袍与十二年,杀死爹年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握着蘼叶笛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她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在这遇到黑袍人。
几位壮汉押着一位男子上了祭台,男子被稻草塞住了嘴巴,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看不清面容。
正当祭祀进行到关键步骤时,旁边的河流传来哗啦一声,跳出一道灰色身影。那灰影正是丢了右臂的女尸。女尸松松垮垮地套着着不知从何处捡的褴褛灰色大袍子,蓬头垢面,一双灰色的眸子里装满了怨恨。
女尸伸出唯一的利爪,跳向祭台,直取面具人的面门。面具人的面具被抓成碎片,脸上被抓了数道伤痕。面具人是个中年男子,眼皮下垂,八字胡。女尸见一击不成,再次跳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怎会再给她机会,大袖一挥,银光一闪,长剑直逼女尸。
一道冰箭破空袭来,打歪了刺向女尸的剑。简言和齐云升飞身落到祭台上,看向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脸惊讶,然后狂妄道:“竟敢打扰河神大人祭祀,正好一同捉了献给河神。”
本来懵掉村名中突然传来一道哀痛的呼声,我的女儿,我的清儿。但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跌跌撞撞跑向祭台。
“竟然是清儿”,人群中一片惊呼,“她不是被献给河神了吗”。
女尸面无表情,扫视着人群,最后露出嘲讽的笑容,厉声道:“那天,你们将我绑住投入河中,导致我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随后便发出尖叫。
简言反应极快,捏诀打出一道灵气罩护住自己和齐云升,阻挡女尸的锐利的尖叫。
女尸的声音急剧穿透力,祭台下跪着的村民们耳朵都被震出了血,抱头向四处逃蹿,嘴里还大叫着,清儿回来报仇了。场面混乱不堪。那跑向祭台的老妇直接被声音给震晕过去了。
第7章 女尸(完)
女尸原名陈清清,年仅十八,祭水村陈海的女儿。陈家世代以捕鱼为生,生活自给自足,倒也过得下去。陈清清长相姣好,全然不像渔夫家的女儿。她十七岁时爱上了邻家大哥——元成。元成是个秀才,村子里唯一的秀才,长相颇为儒雅。他们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天作一对,但在他们喜事的一月前,陈清清却被选作祭品。
祭祀那天正是她亲事的一天,村里有个规矩,凡事被选作祭品的人,村子里的人都要向他隐瞒,免得祭品逃跑。陈清清和元成都不知道,双方爹娘也闭口不谈,只知道元成爹娘在婚事一月前突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陈清清是家里的老大,家中还有个小弟,爹娘十分重男亲女,对陈清清很少关心。听说女儿被选中成祭品也不曾告诉过她,时常打骂她。
元成和陈清清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在一起,可天不遂人愿,他们选定结婚的日子正是祭祀那天。
成亲那日,陈清清早早地起了床,梳妆打扮,穿上喜庆的红嫁衣,紧张地撰紧身上的衣服,等待着新郎来接她。天上飘起细雨,但并未影响到陈清清幸福高兴又激动的心情。她坐在床边。她一直等,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村长带着几名壮汉将她捆绑起来。
雨势变大了,她被死死地绑住带上祭台。陈清清的爹娘跪在地上,表情虔诚。她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到元成。元成爹走上祭台,笑着伏在她耳边说,“元成早已知道你成祭品的事,他心善,见不得你伤心,便应了这门婚事。可你终究是要做河神祭品的人,不能绊了他,挡他前途。你走了,算是为全村人做了贡献,也不枉你这一生。”元成爹一脸理所应当,眼睛里充斥着笑意。
陈清清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因为元成从未出现过。他丢下她,让她一个人离开。
胸中的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起,陈清清想起当初元成对她的承诺,不过是可怜与同情罢了。同情她成了祭品。
这世间情爱,说不清,道不明,尝了才知道,它甜起来醉人,苦起来伤人。这两样,陈清清都深刻体会到了。
陈清清被投入河中,被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救起,带到一间密室。面具人剖开她的肚子,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放了进去,面具人不断的用刀子划她的皮肉,连着筋撕下来,用钉子钉穿她的手和脚,折磨她。她不知道面具人再干些什么,她渐渐发现自己没了心跳也感觉不到痛苦。她时醒时睡,一次模糊间,她听见面具人说话了,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嘴中嘟囔着什么灵气罐子。她是成了罐子了吗,陈青青暗自想着。
一日,面具人似乎外出了,陈青青忍痛偷偷撞开密室的石门,逃了出去。却不料密室建在河流当中,她被水淹的没了意识,晕了过去。
祭台周围一片混乱,台上的中年男子面露狠辣,举着剑刺向简言。简言手指捏诀,化出一块门板大坚硬无比的冰块砸向中年男子。简言喝道:“你身为修士,却在人界装神弄鬼,夺人性命。”
中年男子躲过大冰块,冷笑道:“杀了他们又如何。”
简言化冰为剑,步法轻盈,刺向中年男子。男子举剑迎击,不料简言侧身移步,手中冰剑化作一道冰链,直将中年男子右臂缠住,不能动弹。
齐云升祭出一道金色绳索,将中年男子五花大绑。中年男子想施法逃脱,不料体内灵气却被金色绳索锁住,逃也不能。
女尸满眼恨意跳向人群,抓住一位欲要逃跑的老人,厉声道:“元成在哪,让他出来,我要亲自取他性命。”既然元成无情,她便不必有义,当年的情谊早已被祭水村旁的涛涛河水冲走。
老人是元成他爹,被不人不鬼的陈清清吓得半死,生怕脖子被她扭断,哆哆嗦嗦道:“元成……他……他在家。”
陈清清随手将老人扔在地上,像是扔一个无用的物品,便直奔元成的家。简言告诉齐云升带上被绑住的男子,便飞身跟上了女尸。
女尸到了一座普通房子前,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大叫到:“元成,你出来。”。简言飞身落在了院子中,闭上眼,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看见了这房子里曾经发生的事。
元成听见外面动静,拿着酒瓶,边喝,边踉踉跄跄走到了院子,像个酒鬼喃喃道:“我好像听见了清儿的声音,清儿。”他满身污秽,脏乱不堪,颓废至极,未走几步便摔在地上。
陈清清见到元成这幅模样,先是一顿,想到自己承受的一切,立即恨意滔天,上前想要杀了元成。简言及时出手,一道冰墙隔开了两人。女尸想撞破冰墙,却未能如意。
元成隔着冰墙,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好像看见了陈清清,立刻趴在冰墙上,激动道:“清儿,清儿你去了哪里,你可知我找你找了多久,我娘说你和别人走了,可我不信,清儿,我好想你。”
女尸被元成口中的话震惊到了,不敢相信的望着冰墙另一边颓废的元成
简言坐在冰墙上,对女尸道:“在你们喜事的那天,元成被他爹娘下了药,醒来后便被告知你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想来这元成也不傻,应是不信爹娘的话,寻了你很久,成了这般酒鬼模样。”她刚刚看到了元成被下药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