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松香院许是出了事,便没像以往去书房中,而是方向一变,来到了小门前。
“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的话,娘娘自从今日遇见樊家几位小姐后,回来便把自己锁在屋子中,说什么都不出来,红锦便让老奴来这候着,跟王爷您讨个主意,今日午饭娘娘便没吃,老怕娘娘连晚饭怕都不吃了!”
一开始听的时候,赵景心中还觉得没什么大事,但是最后听到他那丫头连饭都不打算吃了,便知道这事大了。
于是,将近一个月没踏进松香院的赵景,虽今日这时本该与下属谋划,但是心中对丫头的思念与担心占了上风,促使他打破一个月以来的惯例,遵循内心来到这松香院里,去一探究竟。
“王爷”
红锦几个丫鬟问完安后,便被赵景追问。
听红锦复述一遍今日之事后,赵景在脑中想了一瞬,便隐约猜到了几分,而剩下的等他见到人便一清二楚了。
“丫头,开门”
近乎紧闭一天的门,终于在赵景一句话下,被常念桃从里面打开了。
推开门见到王爷的一刹那,常念桃便哭了出来。
“王爷!”常念桃扑进赵景怀中,像只奶兔一样,耸拉着耳朵,红通通的双眼闪着泪花,心中的苦闷压着她埋在赵景的怀中,闷闷地哭着,那哭声,诉说着的是名为委屈的情绪。
见此,赵景抱着常念桃进了隔间后,坐在榻上,拍着常念桃的后背,安抚着怀里的丫头,在心中揣摩着她的不开心。
“跟本王说说,怎么哭了?是谁惹到你了?”附在常念桃耳畔的赵景,压着嗓子低声问道。
然而常念桃却并不回答,只是坐在赵景的腿上哭个不停。
“可是今日遇见的那几个樊家的惹你不开心了?”赵景边问边用手指揉搓着她的耳垂。
“。。。不、不是”哭得哽咽的常念桃,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那,丫头,你说与我听听,今日这么难过,是因为什么呢?”赵景温柔地问她。
常念桃缓缓抬起脑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像个蜷缩的小动物,就那么哀伤地看着赵景。
“王爷”常念桃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方才接着说道:“妾、妾身真的好爱好爱您啊”
那一双流着眼泪的杏眼,就那么痴痴地看着自己,赵景的心疼极了。他知道怀里的女孩说的都是真的,他也知道的,他的丫头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女孩,他什么都知道。
他并不是一个吝啬于言表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不想单靠几句话去证明什么。
“你要相信我”赵景低下头,额头抵住额头,一双深情的星目与另一方红红的杏眼对视着。
“丫头,你要相信我”赵景喃喃道,说完,先是亲吻着她的鼻尖,再沿着脸颊,一路吻至她的嘴角处,轻舔几下,不断地喃喃不休地说着的几个字,却似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你要相信我”
“我爱您!”
常念桃在攀上顶峰的那刹那,双手环住赵景的脖颈,哭泣地说了这四个字。
深夜,松香院的灯笼已经亮了许久。
主屋的主子才要了水,红锦和水袖两个人,笑意盈盈地和将热水抬进来后,见屋内地上一堆脱下来的衣物,便自觉地整理起来。
而屋内的主子抱着他的丫头,一齐泡在热水中,脱力了的常念桃全靠赵景有力大腿的支撑,才没有继续往下沉,虽然这水也不深,而常念桃也小声抗议了一声,但都败在了赵景挣脱不开的怀抱。
常念桃晕晕地想到:‘我男人,真好’
第27章
许是察觉到这阵子冷落了常念桃,第二天起,事务繁忙的赵景,不管每天晚上忙到多晚,都会到松香院歇息。而常念桃每天晚上都会在烛光下,练习写字边等着情郎的归来。
一开始,赵景还像之前一样,担心自己这么晚回来很是打扰到丫头的休息。、
但是,当忙碌一天的赵景,踏着月光回到松香院时,见等在门口的丫头翘首以盼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而他也很快便察觉到,小丫头的心情出奇的好。
这么一想,赵景便觉得每日夜晚归来,也是一种不错的事嘛。毕竟,爱人之间的陪伴,再累再苦都能被消除掉,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情。
这边厢,常念桃得偿所愿,每日都能再次见到了王爷。
另一边,赵景的日子却不算太好过。如今端王赵景在京中人的谈论中,那又变了个模样。从一开始的花花公子,变成了全京城最靠谱的王爷。
虽然这种转变,离不开端王府的暗中扭转,但是凡事都要讲究个因果。
话说到前头,赵景先前被下旨指派到工部点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不像其他皇子所想的平平无奇,反倒在短短一个月中,干出几件值得人称道的大事。
先说这第一件事:说之前,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工部是掌管工程相关事项的部门,按理说咱们赵景以往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物,顶多是收藏了一些个精巧机关物件,手里的人也有那么些个精通的,但是这跟赵景依靠这件事先搏了个名头是不一样的。
说来也是赵景运气好,这事若是落到别的皇子头上,众臣不参个底朝天是善不罢休的,但这事好在是落在赵景的头上,可谓是惊喜。
说回这件事,原来只是赵景去京郊工部置办的一个用来做示范的园子中视察。
谁料,就这么一个官方的园子,反倒闹了人命,死的倒不是什么官啊、什么贵人之类的,虽然只是低贱的官奴,但是若整个园子的奴仆全部没了性命,这件事就绝无可能被人忽视,反倒得到了极大的重视。不出半日,便在京城中,传了个遍。
与这件事传播速度相媲美的是这案子被破的速度,这案子在京中刚传播开来,便被人破了,也就是说这案子不过区区半日不到,便被人破了。
而这人,自然便是咱们的端王赵景了。
犯下这案子的倒不是什么高明手法,但是在场的各位大人却谁都没有提出来,反倒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哪个都不吱声。
而唯一开口的赵景,作为第一次来这地方的他,在问了几句话后,倒是将这案子给破了。
原来这园子中的官奴具是女子,还是一些容貌迤逦的女子。这么一群人在端王视察的这个特殊时刻失了性命,怎么瞧都透露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于是,赵景对这园子私底下是用来做什么的,便了解了一二。又想到,如今的工部尚书是皇后的父亲,今天这事对赵景来说,真可谓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平白得了个太子一派的大把柄。
这园子是工部尚书批下的,里面的貌美女子都是各省官员从各地搜刮而来,孝敬太子的。于是这披着工部试验工程的园子,内里却是一处龌龊的欢乐场,里面充斥着人间大恶大悲大苦。
园子里的人们满怀着绝望和痛苦,地下埋着的是那些不堪玩弄而自杀的女尸,而地上的却是活活的人间炼狱。
而如今整个园子的官奴都失了性命,这案子好破,伤口一瞧便是自裁而尽,但是这事暴露出来的东西,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赵景冷着脸将在场的官员一一瞧过去,将在场的人瞧的忍不住发抖,没一个敢与他对视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进了园子办了事,没有人是干净的。
赵景先是派人去将京中府尹请了过来,接着又派人通知了大理寺和刑部,这两个部门暗中都压了自己的筹码在皇子中,一个是在贤王身上,而另一个则是支持的是齐王。
贤王和齐王都是荣贵妃生下来的,两个皇子都是极其优秀的。贤王年长一些,人虽急躁,但却得母妃家族沈家的鼎力支持。如果说贤王是沈家在荣贵妃的两个儿子选中的,那么齐王就是那个被母妃和沈家都放弃忽视的皇子。
与贤王不同,齐王虽年幼,但整个人都极其温顺。
两个人若论谋略城府,贤王赵凌是不如齐王赵霄的。但是,比齐王先出生两年的贤王,恰恰是因为这两年,哪怕贤王种种不如齐王,但沈家还是秉着立长的想法,举全族之力,选择了支持贤王。
那么,看着远远不如自己的兄长却能参与这场夺嫡之争,想法心机自幼便多的齐王,他自然是不甘的,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