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张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宁小姐,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我刚刚有点事,所以没来得及接电话,不好意思。”
“你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我看向窗外,刚好就看见陆承乾的车子,我心里一紧,说了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让他到了那给我打电话。
张叔说好的。
挂断电话,我对司机说了那个地址,同时说把后面那样宾利给甩掉。
司机看一眼倒视镜,然后转过视线从后视镜看向我,笑着说:“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一顿,说:“不是。”
司机看我不太想说,就没再说了,车子很快驶向前方。
我一直注意着后视镜,几乎过了五个红绿灯才把陆承乾甩掉,我紧捏包的手松开,手心一片汗湿。
刚刚我差点就相信了他。
信他说的他没接到那通电话,信他说的他愿意重头再来,信他说的他会只有我一个女人。
真的,差点就信了。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停在地下停车场。
我付钱下车,看向四周。
滴滴——
我转身,张叔的车在后面一排,我立刻走过去,“张叔,刚刚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张叔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我,“宁小姐你没事就好。”
回到别墅没多久,我收到了一笔钱到账的信息。
我点开看,比上次给的还要多。
我看着账面上的余额,久久回不了神。
很快的,他发了条短信过来:然然,十七年了,我舍不得你。
十七年。
陆承乾,你也知道我们生活了十七年吗?
所以,这笔钱代表了我们十七年的感情?
我想我现在警惕了,开始学会怀疑了。
如果是以前,陆承乾说什么,我就认定是什么,从不多想,从不怀疑。
可现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点头说好,而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信任一个人,那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相反,这个人欺骗了我,那我对他的信任也将荡然无存。
就像我和陆承乾。
今天他说的话,初始我会幻想,动摇,到现在,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
也终于明白他说的那句他手上有有利的证据的意思。
那个有利的证据是我。
一旦我回到他的身边,他就会问我临深的情况,我爱他,我就会为他着想。
他最是我知道这一点。
把手机放一边,我捂住脸,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陆承乾,我们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到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我听到短信叮咚一声,我以为是陆承乾的,我就没看,没想到第二天起床,我看时间,才发现不是。
是唐琦的。
我看看时间,十点二十。
怎么这么晚?
我点来信息,是很简单的问候。
睡了吗?
这话如果是别人问的,我可能也就看看就算了,但这个人是唐琦,我不会这么想。
他从来不会给我发没意义的短信,通常都是有事才发短信。
而且他素来体贴,这么晚了,他不是直接打电话,而是选择发短信,就是担心我已经睡了,只是他估计有急事,所以他才没忍住,发短信来问,看我是不是休息了。
想到这,我立刻给唐琦打过去。
第112章 我想毁掉你
电话在快要挂断的时候被接起,唐琦微微喘息的声音传来,“宁然。”
“你……怎么了?”我听他声音不对,像是很累。
唐琦在电话里笑了笑,深呼吸了几下说:“刚刚去检查,手机忘带了,我听见铃声响,就跑过来了。”
我想起他头上的伤,问道,“你伤好了吗?这样跑不会影响到伤口吗?”
唐琦呼吸平复,声音恢复到以往的温润,他柔声,“好了,后天就出院。”
他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不好意思,昨晚我睡觉了,没看见你发的短信,你是有什么事吗?”
手机里的声音安静了,我顿时握住手机,却没继续问,等着唐琦。
没多久,唐琦担忧的声音传来,“宁然,昨天杨晓给我打了电话,我想起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他很直接,没有一点藏着掖着,所以我一下子就知道杨晓跟他说了什么。
陆承乾威胁我的事。
唐琦顿了几秒,说:“陆承乾最后的底牌是你。”
如果昨天陆承乾没找上我,没跟我说那些话,唐琦现在说的这话我可能是不相信的。
但有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所以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
只是现在听别人说出来,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了。
唐琦没听见我的声音,但他却知道我在想什么,在电话里对我说:“宁然,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你开心。”
挂断唐琦的电话,我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给吴医生打过去。
秦医生去国外做学术交流,小祁就暂时由吴医生负责,秦医生在走之前把吴医生的电话给了我。
电话在响了四声后接通,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落进我耳里,“请问你是?”
我说:“吴医生,你好,我是宁祁的姐姐宁然。”
“啊,是你啊,你是来问宁祁的病情的吧?”不等我说他就说:“你放心,宁祁没事,现在一切都很好。”
听声音,吴医生是个很健谈开朗的人,我微笑说:“谢谢,然后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吴医生很快回我。
我看向远处,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天看着有些暗,像我和唐琦通话后的心情。
我说:“麻烦你把小祁的资料给隐藏下,如果有人来查,尽量不要让人查到,可以吗?”
“这个啊,可以。”
得到吴医生肯定的答复,我心里的担心稍稍褪去些。
唐琦最后一句话让我想起了我目前的处境,帮临深还是帮陆承乾,取决于我。
但其实这个答案早在陆承乾开始陷害临深时便有了。
我不会帮陆承乾,即使他拿十七年的感情来,我也不会帮他。
这点良知我还是有的。
只是我担心我拒绝了陆承乾,他会偏激的拿小祁来威胁我。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必须提前做准备。
和吴医生通完电话后我给张叔打过去,让他送我去市中心。
到了市中心,我另外打车去医院,检查我的心脏。
早上做的检查,但结果要下午出来,我很忐忑紧张,便没有回去,中午去外面随便吃了碗面便回医院等结果。
没想到这一回来我看见了吴梅。
她手上提着保温桶,正从电梯里出来,而我刚从门外进去,我们打了个照面。
她依旧很瘦,穿着宽松的长毛衣,牛仔裤,看着空荡荡的。
她没戴口罩,但脸上的疤痕都已经脱掉,余下粉色的嫩肉,可即便这样,她的脸还是毁了。
她看见我,眼睛动了下,说:“你来医院做什么。”
她神色淡漠,平静,不再有我第一次见的怒恨,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我说:“来检查。”
说完,我看向她手里的保温桶,问,“你爸爸好点了吗?”
那天我们把吴正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大概三天动手术,现在那三天已经过去好久,吴正强应该没事了。
我想着,吴梅的声音便落进我耳里,“还行,能吃下东西了。”
她声音和刚刚一样,但仔细听,我还是能听出压抑。
她很难受吧,因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人生也遭遇了滑铁卢,她没办法发泄,只能选择逃避,憎恨,但得到的是更严厉的惩罚,让她不得不面对。
我说:“那你忙,我去看看你爸爸。”
我们也不熟,没什么话好说的,这么简单几句后也就没话了。
她点了下头,我朝电梯走,在快要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一声很轻的谢谢传进我耳里。
我停下,转身去看吴梅,她已经提着保温桶走出医院大门,很快消失在我视线里。
我走进电梯,想起我两手空空去不好,便又走出来,去外面买了点水果,这才去看吴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