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翻白眼,“你自己每天看肯定看不出来,但我们久了没见面,一看就看出来了。”
说到这,杨晓叹气,“宁然,你别多想,蔺寒深会处理好,相信他。”
说到蔺寒深,我想起今天莫姨说的事,我便想到一个问题。
“杨姐。”
“嗯?”
“蔺寒深什么都不喜欢跟我说,你说,为什么?”我很不懂。
很多事他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就做了。
事情好坏我不知道,只知道结果。
我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不相信我。
杨晓顿了下,不是很懂我说的意思,“比如?”
我手蜷了蜷,“他很早就知道成渠是我父亲。”
杨晓皱眉,“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前。”
“什么?”
杨晓一下直起身体。
我笑,“是不是觉得很震惊?”
杨晓没说话,神色一时间很复杂。
我说:“我当时听到也很震惊,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我知道了成渠的身份问他,他会一直不告诉我。”
杨晓眉头拧紧,眼里神色变的复杂。
“宁然,你是不是怀疑蔺寒深?”
怀疑?
我为什么怀疑他?
我摇头,“没有,我不怀疑,我只是觉得……他不相信我。”
杨晓握住我的手,“宁然,有些事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蔺寒深相信你也好,不相信你也好,都隐瞒不了他对你的感情。”
我心里一紧,看着杨晓。
杨晓看向远处,眼睛眯起,变的悠远,“蔺寒深是个领导能力很强的人,他做事果断,雷厉风行,这样的人,心里有很强的主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目标很明确,但这样的人不代表他就没有缺点。”
“相反的就是因为这些,他的缺点也紧跟着而来。”
“比如说,自信,自信后会自负,他相信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但他忘了人本就是多变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人。”
杨晓视线落在我脸上,“你还记得你曾几次失踪吗?”
我心里微颤,“记得。”
就是因为这样,我和蔺寒深差点没可能。
杨晓握紧我的手,“你觉得蔺寒深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吗?”
我摇头,心忽的跳的快了。
杨晓见我皱着的眉,笑了,“这就对了,你看看你,每次都是你把他给抛下,一抛下就好久,不要说蔺寒深,我都气!”
我拧眉,“杨姐,当时我……”
杨晓抬手打断我,神色严肃,“宁然,不管是什么理由,在乎你的人总是在乎你的,尽管那个理由有多正当,我们还是生气。”
“你想想,我和你几年的朋友了,我都会生气,更何况和你朝夕相处的蔺寒深?”
“但他还是一次次的接受了你,对不对?”
我说不出话。
的确,事实如此。
“只有爱你爱的没办法了,他才会这样妥协。”
“所以宁然,他现在不相信,不告诉你,也是正常的。”
我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像一下子置身在沙滩上,被阳光照耀,说不出的温暖。
杨晓陪我在广场上差不多坐了一个小时,她手机响了。
我说:“你接电话。”
“嗯。”
杨晓拿起手机走到旁边,我看向远处,心平静了许多。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伤害了他许多。
“我们在一起。”
“嗯。”
杨晓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蔺寒深的电话。”
他电话怎么打杨晓手上了?
我带着疑惑接过手机,“喂。”
“现在在哪?”蔺寒深的声音,听着有些沉。
“我在新世纪广场,怎么了?”他声音不对,像出了什么事。
“我现在过来,不要乱跑。”
“好。”
我把电话给杨晓,眉头皱起。
“怎么了?”
我看向马路,“好像出了事,蔺寒深现在过来。”
杨晓神色也严肃了,“我在这陪你。”
我说:“没事,你去忙吧,耽搁了你这么久,被领导骂怎么办?”
杨晓眼里划过一抹神色,“不会。”
便坐到我身旁。
我担心出什么事,也没多说。
杨晓见我担忧,轻拍我的肩,“别担心,有蔺寒深在,没事。”
我摇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安。
杨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我,也就没再说,很快蔺寒深到。
我上车,杨晓在外面对我摆手。
我说:“你怎么回去?”
杨晓一笑,“我打车,没事。”
说完便转身去拦出租车。
我见她上了出租车,转头问蔺寒深,“出什么事了?”
蔺寒深没说话,脸色冷冽,“远远在医务室。”
第452章 我要疯了
远远怎么可能会在医务室,早上我们送他去学校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
他那么乖,那么懂事,怎么会呢?
我摇头。
我一定产生了幻听。
远远一定没事!
我闭眼,不让自己去想,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
可蔺寒深握紧我的手,那青筋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凸起,狰狞的可怕。
我看着他的手,好久,捂住嘴。
车子很快停在学校,车门一打开我就跑进去。
然而我不知道医务室在哪。
我停在偌大的学校里,不知道该往哪走。
“远远……远远……”
你在哪,妈妈来找你了。
蔺寒深拉住我,直接朝前面走。
他成了我的指明灯,我跟着他,脑子嗡嗡作响。
我感觉像过了很久,又感觉只是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很多人,但我只看见了莱茵和远远。
莱茵抱着远远,不断的哄,远远埋在他怀里,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我挣脱蔺寒深,疯了般的跑过去,“远远!”
远远听见我的声音,小身子一僵,转头看我。
瞬间,那惨白的小脸,隐忍而通红的大眼全部落进我视线里。
我心里的城墙轰隆隆倒塌,我抱住他,声音颤抖,“儿子,告诉妈妈,你怎么在这?你哪里受伤了?嗯?”
远远听见我的话小手更紧的抱住我。
脸也深深埋在我怀里,身子不停的发抖,像抖筛糠一样。
赶紧说:“不想说是不是?不想说咱们不说,妈妈也不问,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家伙没说话,我把他抱起来。
莱茵说:“然然,你抱不动,让深深来抱。”
我摇头,“不,都抱的动,我抱的动我的儿子。”
如果是以往,远远一定会说:妈妈,远远不要你抱,远远可以自己走。
可刚刚,他听见莱茵的话后,那小身子很明显的大幅度的抖了两下,小手抓的我更紧了。
他不愿意离开我。
他在害怕。
恐惧。
儿子,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恐惧?
我抱着远远,从医务室到车上,再从车上到蔺家,到回到他的卧室,他一直在我怀里。
我的手臂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累。
我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他躺下来。
他刚开始还以为我会走,小手拉着我,紧紧的不放。
我说妈妈不会走,妈妈会一直陪着远远,他这才放心。
莱茵和蔺寒深跟着一起来卧室,包括听到消息回来的蔺鸿丰。
我说:“爸妈,你们先出去吧,我陪着远远。”
远远现在只要我在他身边,她们在也没有用。
莱茵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远远,她心里难受,但也知道没办法。
“好,我们出去,然然,你有事叫我,妈就在楼下。”
“好。”
几人出去,蔺寒深最后一个走,把门带上。
卧室里恢复安静。
我抱着远远,手在他背上轻拍,“儿子,妈妈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他没回答,小手一直紧抓着我的衣服。
我低头在他头发上亲了下,开始唱,一首接一首,直到他握着我衣服的手松开,双眼闭上。
外面的天黑了。
卧室越发的寂了。
我低头看他。
眼圈红红,眉头紧皱,小嘴紧抿,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睡着了都放不开。
在车上的时候我给他检查过了。
没受伤,他看着很健康,和平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