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清爽了,困意也就袭来。
我眯着眼睛看蔺寒深,穿着浴袍,胸口滴着水,头发被毛巾擦的凌乱,没了那股疏离却多了一股狂肆。
蔺寒深走过来,“睡吧。”
我摇头,撑着眼皮坐起来,去拿吹风机。
“吹风机干的快。”
他看着我,“不困?”
“困啊。”我按下开关,吹风机便呜呜的吹,把我的声音都给淹没了。
蔺寒深没再说,闭眼,手臂伸展,如往常般抱着我。
好久,说:“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
啪嗒——
吹风机掉到了地毯上……
第二天到我们到达结婚登记处,我都还是懵的。
甚至登记,填表,去教堂,一系列的程序下来,我脑子都乱糟糟的。
而这一切办好到结束,也不过两个小时。
我坐在教堂的木椅上,看着手上切割完美,在灯光下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怔愣的反应不过来。
这时,前面神父面前,传来响亮的一声:“ido!”
我看过去,又一对新人成了夫妻。
心跳突然就快了,并且越快越快,像随时会跳出来,以至我说不出一个字。
蔺寒深握住我的手,眯眸看着前方,眼中漆黑浓郁,“这只是开始。”
开始?
心一颤,我看向蔺寒深,却发现这一刻我看不懂他。
那么的强势,绝对,像掌握了一切,又像在筹谋,一步步精准的拿到自己想要的。
我在拉斯维加斯住了下来,第二天,我手机号就被蔺寒深给换了,所以我倒是清静。
但我把手机号告诉了杨晓,也告诉了爸。
这是我在意的人,他们担心我,我也担心她们。
几天下来,我终于把围巾织好了。
是重新去买的线,颜色料子和之前在京城买的一样。
我织的是双针,密实,暖和。
正好明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送给他做情人节礼物。
把围巾叠好上楼,拿过之前买好的盒子,把围巾放进去,拿过袋子系上。
刚做好这些,我手机就响了。
我一顿,这两天手机响的频率很低,要么是蔺寒深,要么就是杨晓。
但最多的还是蔺寒深。
这几天他都很忙,早出晚归的。
所以打电话很多。
我想,这个电话应该是他打过来的,却不想,不是。
第298章 强行流产
是杨晓。
我笑了笑,这段时间也就跟她说话才不那么闷。
“杨姐,这个时候你那边晚上九点了吧?”我算了算时间,笑道。
“九点?没注意。”杨晓声音微微惊讶,随之什么落地的声音传来。
我说:“你在做什么?”
“哦,刚回来呢,在换鞋。”
从医院出来后,杨晓便开始努力工作,时常很晚才回去。
好在她妈妈帮她带常甜,她不至于那么艰难。
但是,孩子还是要多陪陪的。
我说:“你还是别太晚了,每天这么晚回去,孩子都睡了,早上你又一大早去上班,孩子都见不着,久了不好。”
“唔,知道,也就这几天,你也知道,这年后开工,事情就特别多,等这几天平稳了后面也就好了。”
说到孩子,杨晓再坚持的心也会变软。
“对了,我跟你说个高兴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是不知道的。”杨晓很快转头话题,似乎还喝了口水,咕噜咕噜的。
我笑道,“什么事?”
能让她一下班回家就给我打电话说,一定是个好消息。
“梁飞燕的爸被调查了,今天我意外听见的,高兴吧,那高傲的孔雀没有了后盾,看她还怎么开屏。”
杨晓爱憎分明,说话也直接,我一直都知道。
但这个消息还是让我愣了。
杨晓似乎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所以没听见我声音也不着急,继续说:“是不是没想到?”
“是。”我坦然。
是真的没想到,可以说我完全没想过。
“梁飞燕那样的作风,她爸会有今天也是迟早的事。”杨晓理所当然的说。
似乎她走到了沙发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人啊,就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迟早都会遭报应。”
我听着她声音不大对,倒不是恨之入骨,而是淡淡的,带着丝怅然。
“怎么了?”
杨晓没说话,手机安静了。
我们认识两年了,她的脾性我清楚,这个时候,一定有事。
但她不说我便不问,等她想说的时候说。
声音沉寂了好久,杨晓说:“我听说胡蜜肚子的孩子检查出来器官长的不齐全,有心没肺,心长在左胸,是个怪胎,被强行流产了。”
她平静的说完,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丝叹息。
我想说怎么会这样,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都说报应报应,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只是那孩子,“几个月知道的?”
“听说是八个月。”
八个月,孩子会在肚子里动了,滚了,玩了,甚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生了。
我现在也是当母亲的人,每次感受到孩子的胎动我都充满了喜悦,激动。
现在听见这样的事,即使觉得胡蜜是报应使然,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宁然,你知道吗,在听到这个消息前,我是恨常和原和胡蜜的,真的,我晚上做梦都恨不得把他们给吃了,可现在……呵,我觉得胡蜜比我还可怜。”
都是当妈的人,清楚的知道,前三个月流产和后面孩子成型再流产完全不一样。
之前你没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你就觉得肚子大了点,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可后面孩子会动了,会踢你,去胎检的时候你能看见他的模样,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你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那么,这样的时候流产比杀了自己还要痛百倍,千倍。
“我婆婆,哦,不对,她已经不是我婆婆了,常和原的妈她是个很现实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没文化的乡野村妇。这一胎流掉,她是不会对胡蜜有好脸色的,而且我听说……”
杨晓低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嘲讽,“常和原被临深开除后,正规企业没有哪个公司要他。”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怎么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晓突然长吁一口气,笑道,“所以啊,人不能做坏事!”
“嗯。”
“你怎么样?明天情人节了,要不要和你老公约会啊?”
“……”
和杨晓聊完,我在卧室里摸着又大了些的肚子坐了会,下楼。
晚上,蔺寒深回来,我们吃了饭,去放映厅看电影。
今天难得的他回来的早,陪我吃饭,还陪我看电影。
但我靠在他肩上,看着偌大的屏幕上的影片,脑子却放空。
我在想梁飞燕父亲的事。
是不是和蔺寒深有关。
不知道是我多想,还是我太敏感,当杨晓跟我说了这个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蔺寒深。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直觉就是那么的让我不得不去想。
而他突然对梁飞燕的父亲出手,是为什么?
因为梁飞燕吗?
我想来想去,除了梁飞燕做了什么事,不然蔺寒深是不会出手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和猜测,没有任何依据。
可能是梁飞燕父亲得罪了人,被人给整了也说不定。
毕竟现实中的事本身就是这么残酷。
似乎不只我在东想西想,蔺寒深也是。
在我让自己不要想下去的时候,蔺寒深突然说:“之前你说,成渠觉得你像一个人。”
我一顿,“是,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因为放电影的关系,放映厅很暗,我看不清蔺寒深的神色,只能看见影片的光落在他脸上,影影绰绰,看着极危险。
“问问。”他低声,声音淡淡,像真的只是问问。
他的一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的。
但他既然问了,我便仔细的说:“他叫我……”
我回想成渠第一次叫我时的名字,“好像叫常什么,我当时没注意,就只记住了这个姓。”
蔺寒深眸光微动,薄唇呢喃,“姓常……”
“嗯,应该是他认识的什么人吧,而我长的有点像,他就把我认错了。”我想起成渠那晚看我的神色,伤痛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