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微抖的拿出来,一张张往后面翻。
不过一分钟,我双腿一软,彻底软在地毯上。
画稿有成稿,废稿,成稿我之前是单独放在一边的,废稿是我随便乱放到一边的。
只是我当时忘记了扔。
现在看见我才想起来。
可这些没用了的东西,他为什么还留着?
我脑子一下蹿出无数个问题,让我慌乱无措,我头疼的要炸了。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划过,我立刻站起来去找当初我留的那张便签纸。
没有。
我去另一个床头柜翻,也没有。
是蔺寒深拿走了吗?
我记得我当时就放在金樽摆件下压着。
现在那个金樽摆件还在,便签纸却没了。
我想了想,估计是看了后就扔了。
来别墅打扫的小时工阿姨非常的本分,主人家的东西一点都不会乱动,所以我相信便签纸不会被小时工阿姨拿走。
那就只能是蔺寒深,他看了就扔了。
可为什么这里的东西一切都在,唯独便签纸不见了?
不去想便什么都觉得对,一旦去想,就什么都不对。
我苦笑的坐到地毯上,靠着床发呆。
蔺寒深,你对我……是不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邹文很快来,我早上没吃药,饭也没吃,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我感冒严重了。
靠在床边昏昏欲睡。
听见钥匙打开的声音,我立刻睁开眼睛,挣扎着站起来。
邹文很快进来,他一眼就发现我的不对劲,赶紧扶住我,“宁小姐,你怎么了?”
我摇头,缓了缓神,说:“我感冒了,有点头晕。”
他拧紧眉,在想该怎么办好。
我站了下,好了很多,对他笑笑,“我没事,蔺寒深现在在哪?我们去找他。”
邹文看我憔悴的样子,不放心,“你能走吗?”
我点头,“放心,我可以的。”
说着,我拿过包,把药掏出来,“你扶我一下,我下去吃药。”
生病了一定要吃药,早点吃早点好。
邹文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也不再多说,扶着我下楼。
我很快吃了药和他上车去蔺寒深的公司。
邹文说蔺寒深现在在公司。
我无法想象一个手被玻璃给扎了还不包扎的人怎么工作,但蔺寒深坐到了。
邹文直接领着我去总裁办公室,我便看见坐在老板椅里的蔺寒深。
他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而他的左手就搭在刷了红漆的梨花木办公桌上,上面是凝固的血。
他似乎不知道来的是谁,似乎又知道是谁,眼睛始终没睁开。
但我知道,他没睡,他知道有人来了,只是不在意来的是谁罢了。
只是我走了两步,蔺寒深便猛的睁开眼睛。
当看见我的那一秒,他脸色瞬间变了,眼里涌起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烧。
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蔺寒深。
比半年前我们在一起时他发的火还是重一百倍。
我抖了下,不受控制的。
但我还是朝前走,在我快要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他开口了,“滚出去。”
我停下,看着他眼里的火,沙哑着声音说:“你真的要我走?”
第168章 傲娇的蔺先生
话落,整个总裁室一秒入冬。
可我像感觉不到似的,那么坦然,那么无所畏惧,“那我走了,你不要再让人来把我带回来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想我刚走到门口一股厉风过来,我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大力推到门上,火热的唇舌朝我压过来,“唔……”
好痛……
不仅是身体痛,头痛,最主要的是舌头像被蔺寒深拿刀在割一样,我控制不住的推他。
可我越是推他,他就越是变本加厉,嘴里很快涌起腥味,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终于,我挨不过去了,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我想,我怕是第一个接吻接的晕倒的人。
这一觉我好像睡了很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黑的,我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脑子都是空白的,像失忆了一样。
我甩甩头,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我赶紧扶住头,闭眼缓过这阵晕眩。
而随着这阵晕眩消失,我感觉到了四周的异样。
淡淡的烟草味和着清雅的茉莉香,前者是蔺寒深身上我闻过的烟味,后者是被子上的味道。
都是我熟悉的。
我想起了。
这里是蔺寒深的卧室,而烟味……
我看向沙发,那里有一束星火,忽明忽暗,映出蔺寒深晦暗不明的脸。
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下床。
他伤口处理了吗?
不会还这么搁着吧?
想着我加快动作,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刚站起来就朝床上跌,我赶紧扶住床,缓了会我再次朝他走过去。
只是我走了几步他沉鹜的声音就在卧室里响起,“知道戏弄我的下场吗?”
“……”
我顿了下,继续朝前走。
他再次说,声音比刚刚厉了,“宁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
这次我没有任何停顿,来到他面前。
他坐着,我站着,第一次我以这样的姿态俯视他,即使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还是能想象得到他的神色。
一定是恨不得把我撕了,然后生吞活剥。
可奇怪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心底柔软。
我说:“你伤口处理了吗?”
他一僵,卧室里笼罩的寒冷似乎也跟着凝固。
我抿唇,声音冷了,“不知道受伤了不能抽烟吗?”
那夹在手上的烟一晃,落在他膝盖上,他几乎是下意识一动,那烟头就跟着掉在地毯上,一股焦臭涌进鼻子。
我立刻把烟蒂捻灭,但火星还是烧了地毯一大块,顿时那股臭味就浓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股味道的影响,我突然有些生气,转身就走。
不想我刚走一步就被拉住。
这次蔺寒深没霸道的把我拉倒,只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我却越发生气了。
“放手!”
“……”他没放,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气的转身瞪他,却转的太急,我整个人朝前栽。
蔺寒深赶紧抱住我,等我回神时,我已经躺在他怀里。
周围安静了。
我说不出话。
蔺寒深也没说话,我们看着对方,黑暗中明明只看的到对方的轮廓,但就是移不开眼。
好久,我说:“放开。”
蔺寒深没动。
我抿紧唇,便要软下声音,让他放开我,我去开灯,看看他伤口。
但我还没来得急开口,他就呲的一声,把我扔到旁边。
像半年前的无数次抽身,利落干脆。
我一顿,看向蔺寒深,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像睡着了。
我抿了抿唇,站起来去开灯,他淡的没有情绪的声音落进我耳里,“走了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卧室里的气息寂了。
好一会,我摸索着墙朝门口挪,开关在那里。
啪嗒——
卧室里亮如白昼。
我眯眼抬手挡住亮光,倒也很快适应,我转身去看蔺寒深。
他已经睁开眼睛,但里面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动,像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
我心紧了紧,便朝他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拿起他搭在膝盖上的手。
果真没处理,我都能看见扎在肉里的玻璃渣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心一阵收缩,我抿紧唇,立刻去拿医药箱。
卧室里的东西都是我在摆放,医药箱也是,很快我把医药箱拿过来,找出镊子,酒精,棉球,给他清理伤口。
只是蔺寒深的伤口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因为伤口久了没处理,那血凝固,便和玻璃黏在一起,我要把玻璃给取出来,就势必会扯到他的肉。
会很痛。
我额头一下就布满汗水。
因为我无从下手。
我不想他痛。
我僵了会,把镊子放茶几上,起身去拿手机。
还好包就放在床头柜,手机也在里面。
我赶紧拿起手机给张叔打电话。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张叔是不是休息了。
这么想着,张叔的电话传了过来,“宁小姐。”
我歉意的笑笑,说:“张叔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你现在能来别墅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