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舅舅说:“克瑞斯,我们都很爱你。”
认真的一丝不苟,我莫名想哭,因为是爱,所以才会害怕你遇到坏事情。因为爱你,总会提前给你想很多糟糕的事。
大脑突然被震住,嗡嗡响的全身都有些发麻。我却被点醒,差点忘了这一辈子,我不再以孤儿的身份活着,我有爱我的家人,他们可能有些不靠谱,但他们在心给你放了个位置。
麦克舅舅还在看着我,带着水汽的风拂过脸庞,我笑着:“嗯,我也爱着你们。”
车子来到学校,我松开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爱德华拉住我的手,轻柔的捏了捏,一吻落在手上。
他一向性感的嗓音,在昨天之后又来告白:“我也爱你。”
我觉得湿润的水汽好像落到了眼眶里,忍不住的发酸。
“真讨厌,早上的话你全听见了。”我懒呼呼的由着他开门,他勾唇一笑,那双眼睛里倒映的只有我的样子。
昨夜做的梦不再是和蝴蝶有关的,梦里很清晰,主角是我和爱德华。
我梦到和他在一起,我双眼变成和他一样的金色。葡萄酒的颜色,在梦里变得猩红,狞狰无比,我打碎在铺着白色地毯的地板上,碎片和酒格外刺眼的搭配。
所有谈话的人看着我,我的家人我只渴望咬断他们的脖子,吸血鬼们,在用眼神热烈的欢迎我的加入。
爱德华的眼神也变的格外暗沉妖气,他露出了白色的尖牙邪气的笑着。
我意识到,不管沃尔图里是多久来,我始终站在一条边缘线上。
不是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却是比这还要恐怖的一条活法的线。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抛弃一份深沉永恒的爱,我每天都能感知到对他又多爱一点的情感。家人却在另一头拉扯着我,他们的心里都有我的部分,在不经意间就透露出关心和理解。
第41章 看得见和摸不着
黑色的凤尾蝶突然穿过身体飞过,一点一滴拉回我的神游天外的思绪。
“发呆很好玩?”安吉拉站在我对面,走廊上学生交谈的声音由近及远,生气十足。
她扶了扶眼睛,手上拿了本怪谈的小说,倒是恢复了正常模样,也没有灼灼逼人的语气,平淡的就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凤蝶从消失又回到视线,轻轻扑闪着翅膀飞在她的肩头。
我惊奇的指了指那处,道:“诶,安吉拉,它可以停在你身上!”
安吉拉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眉间皱成一片。神色有些恼意,回问我:“骗人很好玩吗?上帝,我昨天骗了你那也是因为突然看到那该死的印记来的愤怒,你一定要报复回来吗!”
我淡定接口:“对啊。”
她深吸一口气,采取无视我的态度越过我离开。蝴蝶由于她的动作的大幅度,飞起,穿过她的心脏位置消失不见。
我沉默了会儿,出神的继续等待爱德华收拾好出教室能在走廊找到我。
与其直喇喇的在他的教室门口,我想我还没有那么大的秀恩爱程度。于是只是在走廊出等着他自己来找,虽然爱德华认为这样秀恩爱的成分更大,但是我表示无视。
“刚刚安吉拉是看不见那只蝴蝶?”爱德华凑过来,“今天中午我的午餐就教给你了。”
她虽然看不见,但能够停在她身上,
“嗯。”我环着他的手,爱德华自觉接过我手中的书本,拿在一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能看见的,我也看见过。”
他回想了下,回答:“我有两次,你加上这次,有三次了。”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的印记开始消失了?可是……你没有印记也看得见啊。”
我试图拧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不出意料,坚硬的丝毫动不了他。
爱德华还在帮我思考,看见我的小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向上捉住我的,向下拉,变成牵着的姿势。
“或许,你和她是不一样的。也或许,是我不是人类的关系。”爱德华继续说,步子配合我的脚步,近乎缓慢的往前走。
“道理勉强说的通,那么……中午我们吃什么?”
我笑了笑带过去这个话题。
这些谜团像雾中看树,远远的只有白茫茫的水汽在上升,近看是树叶、树干、树根,其中错杂有序,有头有尾。
除了亲身知晓过位置的人,谁也无法确定是巧合还是又一件怪事。
最害怕的是那些事情,原以为早就封底,却原来延续到这个世界。牵扯进来的越多越看不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找一趟安吉拉。
如果真相真的那么可怕,我也要去探究清楚,我绝对不能让它再打扰到我的生活甚至是我爱的和在意的人。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才行,这样理清思绪,我匆匆告别爱德华,回家开始用邮件约安吉拉出去。我想我们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这样一合计,我们决定去爬山。
去狼人的地盘,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需要和贝拉做出完美的解释以作掩护。
窗外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像极了海的情话。
我抬头看了眼窗外,意外的有些淡淡的月色。但我仍旧只能够勉强看出一些树的黑影。身为人类,我已经尽力了。
洗漱完毕便关上灯,一夜无梦,黑甜到天明。
第42章 我们会离开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仍旧是昏沉沉的灯光和没有任何可变性的黑色时间,连时不时刮起的风,带着沙子呜咽而过都是在唱悲歌。
“我叫张珂。”那个被唤的女孩儿抱膝才反应过来,似乎呆滞太久,声音也带了沙哑。
已经过去多久了?
醒来和昏睡过去都是同样的场景,我只觉得浑身酸痛,已经干掉的血迹里头混杂着一些灰黑色的脏灰。
就好像涂油画颜料的调色板,各种颜色交杂在一起就会变得怪异。会掺杂着奇怪的物理作用,总之哪里看都丑。
蓝色的竖格子衬衫让血迹变得更加丑陋,我忍不住皱眉。
“你还好吗?”
张珂语气如死水般突然开口,我稍被吓到,强压心中的惊吓,对她笑了笑。
“嗯,还好。”我缓慢动作,坐起来,“你呢?”
她没有回答,幽幽地抬起头,盯了我一会儿。
那种感觉,如动物之间的试探,两方不动,视线交汇。
“我好渴。”她说完,又埋下头藏在阴影里。
但那之前的短时间对视让我了解到她的情绪很不对,双眼里深浓的雾气探不到一点光。如她所说,她很渴,嘴皮干裂,头发散乱,脸上有些被虐待的打伤,青紫着。
也许是我注视的太久,她感觉不适,瑟缩了下,埋向更深的暗处。
昏黄的灯泡,忽闪两下,再也坚持不住宣告它的寿终。
连续几天的殴打和计算,逃离了麻木的人质和牢笼,在这间地下室里,是又来到另一个封闭的牢笼。
等待比起直接毙命,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存在,在时刻警告你还有危险,这种逃跑的行为在那些丧失了社会正常秩序的人面前,是弱势困兽的挣扎,不听话随时可以被开膛破肚。
没有回头路了,我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企图尽快适应周遭的环境。不能被找到,但要快点逃出去,身上还有责任,人质必须要保证安全。
我要带她离开,她这样的信任,我不能失败……
可是,好累啊……
我靠在墙上,脑子里飞快的滚过一个个计划,又否定一个个不能实施的计划。
风还在悲嚎,我突然想起去年在小公寓里一直找不到的钥匙。那一天找到晚上,也没有出门,原本打算在外头吃饭的心情渐渐消退,还是在家里用冰箱里所剩的食材做了丰富的七个菜样。
住在三楼,风也是这样吹的,还有壁灯和电视播放的娱乐节目。
茶几上的零食东倒西歪,我很满足的吃到一半,就接到师父的电话紧急出警。
那一天,还是出门了。钥匙还是没有找到,那一天好像是之前院长妈妈说的,是我的生日。
幸好在家,这样不耽误时间,我这样庆幸。
我又在想,那天会不会是天意。不让我出门,所以偷偷变走了钥匙。我没有被神遗忘,也被深深爱着。我始终相信那些人们说的巧合,是神安排的相遇。我也始终相信,我会想到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