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114)

怪不得墨子崇尚兼爱非攻,并且身体力行的率领着自己的弟子到处守城,反对不义之战。

这也是“知行合一”吧?

若是孔子能被尊称为圣人,墨子大概亦是如此。相比之下,她果然还是太过冷漠和自私了。

当第一个奋力爬上墙头的人,精疲力尽的被城墙上的士兵漠然的一枪戳下去时,姚玉容看见的是一张黝黑,干瘦,木讷的脸。

当他坠落的时候,那个陌生的男人五官抽缩成了一团。他咧开了嘴,却并不是惊恐和愤怒的神色,而是仿佛伤心的,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北周的士兵,看起来和南秦的士兵并没有什么区别。

古往今来,人与人之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眼底好像隐隐有着泪光。姚玉容就忍不住的想,在他坠落的时候,他会想什么呢?

他在冲锋前,是不是刚刚才偷偷的怀念完家乡?

在他的家乡,是不是有他的亲人,朋友,还有妻子在期盼着他回去?

她忍不住低低的轻声道:“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卢湛好像听见了这句话,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谢卿,你不适合上战场。”

姚玉容垂眸不语。

大概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像是一句斥责,卢湛顿了顿,叹息了一声,又解释道:“慈不掌兵。你太温柔了。”

“我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姚玉容情绪不高的回答道:“……道理我都懂。我可能就只是……不喜欢。”

“你要记着……”卢湛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词句:“只要能杀死敌人,那就杀得越多越好。只有他们死的越多,我们的子民才会越安全。”

姚玉容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她之前的计划,是最好可以取得统帅之职,然后守城防御,再使用【云腾雨致】这张卡牌,呼唤大雨。

南方本就湿润多雨,北方人多会水土不服,而且河水受雨涨潮,北周的船队绝对无法平稳行驶。只要守上几日,再等到勤王之师,北周军队绝对难以坚持。

如果只是大雨还不够,那她还有【龙师火帝】,放把火,重现个赤壁之战也不错。

若是还不行,大不了再来一次【晦魄环照】,放个恐惧光环,然后【宇宙洪荒】。

卡牌是她可以“莽”起来的底气,所以她有足够的自信,觉得“你们都不行就让我上好了”。

但如今如此明明白白的看着人被杀,人会死,她却又难免觉得可怜。

这算是现代人的虚伪么?

如果亲眼看着鸡鸭甚至猪鱼被杀,都会心生不忍。可是,要让自己不吃红烧肉红烧鱼烤鸡炸鸡,又绝对做不到。

也许不是不能接受人死?

姚玉容默默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也许只是不能接受,他们如此残酷清楚的死在自己面前。

到了第二天,北周军营后撤出了楼船投石器的射程范围。卢湛趁此机会,派出了一队步兵想要趁着他们拔营之时偷袭,结果被对方的骑兵轻松分割开阵营,逐个击破,损失惨重的溃败而回。

姚玉容这才发现,南秦和北周真是,一个在水上你拿我没办法,一个在陆地上你拿我没办法。

而卢湛看似镇定自若,成竹在胸,其实也不过是个初次出阵的战场新手,犯了冒进的错误。

他交出的学费,却是旁人的性命。

姚玉容又习惯性的揣测道:他会觉得心有愧疚?还是会觉得理所当然?

期间,她曾提起过让谢家的家兵加入九江城兵马司,负责肃清环境,排查可疑人物。但卢湛意料之中的并未答应。

姚玉容没有办法,只好再刷出一张【临渊履薄】,以防不测。

北周和南秦就这样又彼此僵持了一日,城外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北周皇帝于一日前,昭告天下,已禅让皇位于谢籍,自愿退位,被封为福王。新朝改号为燕,号为大燕。

消息一来,孟邪和谷玉反应奇快,他们杀了郑奚,以他的项上人头作为投名状,宣称愿意投降。

就在姚玉容被这一连串的骚操作惊得不行的时候,卢湛决定接受两人的投降。

她简直万分庆幸,这年头没有政治高考,不然应考生还不得疯掉?

这全都是考点啊!要背的!

不过……现在虽然没有,但以后过个千百年,可能高考的时候就要考了……

就在北周大军全部在城外卸甲等待,由孟邪与谷玉单独入城的那天,准备接受投降的卢湛一身戎装,站在了众人之前的时候,姚玉容因为担心在这紧要关头,又生变故,便提前拍了一张【临渊履薄】。

四周并无红光,就连孟邪和谷玉两人,身上都并无危险讯号。

但不知为何,姚玉容却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令她颇为不安……

她正准备安慰自己,大概是神经过敏,却突然瞄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

咦……等等——

在听见□□破空疾射而来的声音时,姚玉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的【临渊履薄】,针对的是对自己有所威胁的探测!!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别人而不是她的话,她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理所当然的用这张卡牌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四年之中能用上的机会其实不多,姚玉容一时之间,根本没反应过来【临渊履薄】根本无法以卢湛为目标进行侦查。

“小心!!”

可她话音未落,卢湛就一把把她和白让拉进了怀里,护着扑到了地上。

一击不中,那伏击于远处屋顶上的黑影随即消失不见。姚玉容和白让惊魂未定的倒在地上,面面相觑,只能听见耳边卢湛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见他们都无所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的笑了出来。

这一刻,他好像只是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而不是一个帝王一样,摸了摸他们的头,松了口气道:“没事吧?”

第八十九章

“你在干嘛?”

“我在反省。”

“反省?”麒初二疑惑道:“反省什么?”

“很多事情。”

此刻已经入夜, 沐浴更衣后, 姚玉容便随便披了一件藏蓝色的宽大衣袍, 坐在院落中的石椅上, 抬头看着天空。

不管看几次, 这与现代不同,繁星熠熠的夜空,都让人有一种莫名感动的美丽。

而麒初二坐在她的身边,没有跟着她一起看向天空, 而是侧过头来看着她。

少女的侧面皮肤白净细腻, 轮廓温柔,线条优美。那双眼睛宛若湖面, 倒映着天上的繁星,相互映照, 辉光明丽。

她看得入神,柔软的唇瓣不自觉的微微张开, 像是一朵粉色的玫瑰花苞微微绽放。

没有上妆的少女褪去了那并非天生自带的英气,眉眼舒展, 温婉秀丽, 坐在那里, 气质净如琉璃。

麒初二觉得她应该穿上一件如晨间薄雾般的白色衣裙, 像是梦中的神女, 又或者披上一件如出水荷花, 花瓣瓣尖处的那一抹粉色的罗裳。

丝发披肩, 无需任何雕饰, 就这样成为世间最温柔的一抹色彩。

他从没告诉任何人,他觉得她适合白色和粉色,是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她就是那样的打扮,看着他莞尔一笑,嫣然无双。

相比之下,藏蓝色就太沉了。

沉的像是褪去了仙女的羽衣,将红尘的重量,尽数压在其身之上,让她无法脱身飞走。

而且,为了掩饰她本身的纤细和娇小,谢安的衣物都特意做的很是宽大。

原本姚玉容是该在外袍里加上里衣的。可她嫌弃近日快要入夏,两件衣服太过炎热,又不愿穿着里衣外出,便只披着外袍。

于是宽大的袖子颇有重量,坠着肩膀处的布料,紧贴着那圆润纤细的肩头,勾勒出她单薄清瘦的肩线。

少女裹在那宽松如男人衣物的长袍中,更显得可堪怜爱。

但他们并不只有两个人在场。

姚玉容的长发还有些湿润,流烟正小心的在她身后,用棉巾轻柔的压出剩余不多的水分,然后用发簪挽起大部分的长发,将剩下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用点起熏香的烟炉,小心烘干。

这是个很细致,很繁琐的工作。好在流烟就是个很耐心,很仔细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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