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喜嫁+番外(44)

作者:越人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豆羹能不嫉妒?他嫉妒的要发疯。

要是他能听见屋子里头刘琰和小金说话,他更得气死。

刘琰来书房时,纸已经裁的好好的,墨也磨好了一池子,连她的书都已经摊开来放在桌上,正是程先生上回讲到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学到这儿了?”

小金垂着眼帘,轻声说:“书脊印儿还书页的纸痕能看出来。”

也是,天热,手上太潮了,书上学过的部分和没学过的部分确实能看出来。

嗯,这也说明刘琰挺懒,书翻得不勤。

她就爱翻些杂书。

今天功课写得特别顺,刘琰写着写着都不记得屋里比平常多了个人,一直到写完了抬起头,揉手腕子的时候,才看见小金站在窗户边,似乎正在望着窗外廊子下头一盆绿叶子出神。

书房里的书被重新收拾过了,刘琰原来看书,随手放的东一本西一本的,宫女替她收拾旁的东西都在行,就是书不敢乱收。眼下这些书分门别类都放得整齐好看,架子上既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疏落,更没有原先那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这书房就得来个这样的收拾打理。

刘琰觉得自己要这个人是要对了。

不光好看,还能干。

她问:“你叫小金,是金银的金吗?这是你本来的姓氏还是名字?”

太监和宫女不一样,宫女进宫后有的会改名,但再怎么改,姓氏是不会变的。太监不同,进宫后很多连名带姓一起改了,有的是大太监给改,有的是自己要改的。

“不是金银的金,这是名字。”

“那是哪个字?”刘琰把纸往前推一推,递给他笔:“你写给我看。”

小金也没推辞,接过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津……”音是一样,意思差远了。原来胡太监一直唤的是是小津而不是小金。

刘琰问:“那你姓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哦,”刘琰觉得他这短短四个字里好象能听出许多东西来。

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更愿意回胡太监那儿去,现在不想问了。

这人挺好的,她舍不得再给送走了。

豆羹没听见书房里公主他们说的话,还憋着气想看这个新来的倒霉。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小津根本就没住那间小西屋,不知道他跟公主说了什么,公主居然同意他住了书房后面的一间耳房。那里虽然地方也不大,但是屋子后头一大片竹子,要是开了窗子,屋里一定凉快,且地方又干净。

一个下马威没压着别人,倒险些闪了自己的腰,豆羹差点儿没把嘴气歪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也看出来了,这新来的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想拿捏他,他不动声色的就化解了,而且眨眼间就攀上了公主这里的高枝。再见着他,就算不乐意,也得跟他客气着。

以后日子长着呢,瞧他能得意多久!

其实小津还真没和刘琰怎么花言巧语,他说起来的时候口气很平淡,就象顺口一提:“公主,书房后头有间屋子是空着的,不知道能不能住?”

“你想住这儿?那就住呗。”

前后就这么两句话而已。

要说这些天里高兴的事情倒也有一桩,小哥的腿可以下地了,太医说走路的时候慢一些轻一些,时间不能长,顶多一天两回,每回一刻钟、顶多两刻钟。

这也值得刘敬高兴了。他都在屋里闷坏了。刘琰也挺高兴,特意算准了皇上下朝的时辰去堵他,坚决要求他挪出半天功夫来,陪他们兄妹俩去消遣。

小儿子能下地走动,皇上也高兴。为这事儿挪出半天时间来也值得。他让步辇停下,叫刘琰上去坐在身旁,问她:“你打算做什么消遣啊。”

刘琰已经想好了,脆生生的说:“咱们去钓鱼吧?”

“钓鱼?”皇上有点儿愣,自家闺女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他焉能不知?以前他有一回想带她去钓鱼,结果刘琰死活坐不住,自己不钓不说,还总在旁边扰他,说钓鱼气闷、无趣,想要鱼可以下网,那多快多方便。

皇上觉得这个女儿多半是个小子投错了胎。

他是皇上,难道想要鱼还得自己钓,自己捉?钓鱼,钓的是鱼,也不是鱼。

跟女儿说这些她现在也不会明白。

可她今天怎么会自己说出要钓鱼的话吗?

“小哥的腿还不能多走,”刘琰这回把太医的话记得牢牢的:“钓鱼可以坐着嘛,再说水边儿有树、有风,又凉爽还有景看。”

就知道她不会转了性子。

但是女儿懂得友爱体贴兄长,这依旧让皇上高兴。

“好,那就去钓鱼。”

说去就去,皇上把朝服换下穿了一身儿曹皇后亲手做的布衣,脚下的靴子也换成了一双草鞋。

这玩意儿可有些年头没穿过了,乍一穿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五十六章 钓鱼

“这鞋……”

曹皇后正站在身前替他理衣襟,问:“好久没做了,是不是做得不合脚?”

皇上摇头,有些自嘲的说:“不是鞋不合脚,是脚变娇贵了。以前那脚上都是茧,赤脚走田埂也不觉得什么。现在脚皮嫩了,穿草鞋也觉得扎刺。”

曹皇后一笑:“那有什么?居养气移养体,说的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是啊。”皇上展开两臂,低头看看这一身布衣:“说的不错。”

人人都盼着过上好日子,但是过上好日子之后,许多人都因此而懈怠了,皇上觉得自己也不及从前。起码这两年,他骑马、射箭、早起打拳的次数都比从前要少。更让他忧心的是儿子们。他们那么快那么顺利的就完成了从普通人到皇子的蜕变,甚至有些纨绔的本事不用人教就无师自通,比如次子刘坦。

三子也叫人头疼,他的脾气倒是与过去一般无二,过去他就莽,脑子不够使,一言不合就挥拳打人,十场架里有八场都是他理亏,理亏还死犟,从不认错。以前有仗打,世道儿乱,自家还没得天下,他也不是皇子,闯祸也有限。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皇子,被打的人常常自认倒霉,不敢与他抗辩,身边还围了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依傍怂恿他,皇上每每一看到这个愣头青就来气。

孩子虽然是亲生的,也是在眼前长大的,可为什么他们的性子个个不同,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孩子还小的时候,他还为养孩子象捏泥人一样,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等到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孩子不是父母的泥偶,他们不听你的,就按着自己天生注定的方向去长,父母对此全然无计可施。

老大太软,老二奸滑,老三莽撞,老四……现在还小,看着倒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可谁知道再过两年如何呢?

朝中事都没有儿女事让皇上这么愁。

“要是穿不惯就换下来吧,穿布鞋。”

“不了,就这个吧。”皇上说:“热天就该穿草鞋,凉快。”

刘琰又打扮得象个男孩子一般就来了,短衫纱裤,头发梳了个小辫,脚上穿的是一双丝履,这个鞋又轻又凉快,只是不经穿,要穿这个去水边,耍个半天就要废了。

皇上还想感慨,才起了个头就觉得自己矫情。

女儿穿丝履怎么了?难道自己拼死拼活打天下不是为了让儿女过好日子?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又何必为这个责难孩子?再说女儿的品性皇上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奢侈无度,骄纵刁蛮的姑娘。

丝履嘛,穿就穿呗。库里那么多丝绢,一天十双换着穿都穿不完。

皇上饶有兴致的问:“你的鱼竿呢?”

“外头呢。父皇,咱们去碧波池吧?去双月桥那边钓。”

皇上点头:“好好好。”

刘敬单乘一乘辇轿来的,他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还问:“母后不一块儿去?”

曹皇后想了想:“我这儿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去,等会儿我去寻你们。”

站在殿门外看那爷仨走远,曹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闵宏往前一步:“娘娘,那件事儿……娘娘的意思是?”

“这次要放出宫去的人里头再添上两个吧。”

闵宏应了一声,又作了个揖:“娘娘真是宽和大度。”

被他捧一句,曹皇后也并不觉得高兴。

“行了,去吧。”

刘琰就不是个钓鱼的料,到了双月桥那儿就疯的不是她了,脱了鞋在拱形的长桥上跑来跑去,光着脚踏着桥上的木阶上,踩着桥板咚咚咚直响,象是有谁在敲鼓一样,跑过来时声音近,跑开时声音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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