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喜嫁+番外(168)

作者:越人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大枣性情很和顺,不过它今天也确实高兴,兴奋得打了个响鼻,时不时去嗅一嗅路边新发的嫩草枝叶。

刘琰有点儿担心怕它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过御马都是经过精心驯养的,头一条就是不能象一般的马一样胡乱吃东西——特别饿的时候那就顾不上了,但现在大枣儿肚子不饿,路边的这些野花野草它应该只是觉得新奇。

太阳升到了头顶,即使有纱帷遮挡,阳光还是让她眯起了眼,山风吹得纱帷在头上有些打晃,刘琰干脆把纱撩开,让风直接吹在脸上,这样好歹还凉快些。

至于身边的人担心她会不会晒黑?她一年里能这么自在几回啊?能晒多黑?就算晒黑了也值得。

几名侍卫不远不近的在她的前后守护,要说现在什么事最让这些人介怀,那骑马无是遥遥领先。上次四皇子还半开玩笑的说,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闻马色变,如临大敌。

刘琰想到很久以前在戏词儿里听到的金丝笼这三个字。

别人看着皇子公主多么尊贵,要什么有什么,吃山珍海味,穿绫罗丝绸,但他们能做的事,能去的地方,其实是被限得死死的,宫墙是有形,但是在宫墙之外,还有一道无形的,绝不能逾越的墙。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哥还和陆轶在一起说话,他脸上难得的挂着开朗的笑容。

别人都说陆轶会巴结,其实刘琰知道,小哥他挺欣赏陆轶的,不止欣赏……还很羡慕。

不止小哥羡慕,刘琰也很羡慕,去其他地方游历也好,跟着那些小吏衙差翻旧卷宗查什么案子也好,这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枣儿一个劲儿往旁边走,两旁的草长得那么高,悉悉簌簌的在马腹下、在她的靴子上拂过。

刘琰想勒住马缰,但大枣儿好象发了急,并不听她的话,还努力的往前迈步。

后面侍卫们已经赶上来了,林夙的副手,侍卫郑铭用刀鞘拨开身前的长草,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公主?”

刘琰发现大枣抬起头去啃路边树上结的很小的青色的果实,不知道是野桃儿还是野杏。

“不行,不能吃那个。”刘琰拽紧马缰想让大枣儿放弃偷吃零嘴儿,这野果是什么她也认不出来,万一吃坏了怎么办?

拽不动它,刘琰翻身从马上下来,抓着马的笼头往一边拽:“你这是饿了?咱回去再吃不行吗?”

大枣儿有些烦躁的用蹄子刨着地,刘琰的手被草叶锋利的边缘划了一下,她缩起手,看见手背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痕,血正慢慢从伤口渗出来。

糟了,回去以后肯定要听许多人,许多天的唠叨。

一道劲风从她耳边擦了过去了,箭矢直射进大枣儿的脖颈,枣红马发出长长的一声悲嘶,刘琰握不住手里的缰绳,被拽的朝前扑倒。

第二箭第三箭,接二连三的破风声响起,刘琰眼前看不清东西,她的脸被树枝草茎划的生疼,脚疼,手疼,浑身都疼,耳边有人声,马嘶声,乱糟糟的脚步声,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刘琰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一片混乱。她的脚疼的厉害,动弹不了。

怎么回事?谁在射箭?她的脚怎么了?她的脚是不是也断了?

一双手抓她,刘琰惊声尖叫,一巴掌甩在那个人脸上。

“公主,是我,陆轶。”

刘琰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模糊,额前有血往下淌,她抬手抹了一把,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抬手的时候她发觉有一条胳膊也不大听使唤了。

陆轶把她给背了起来,快步向前走。

刘琰茫然的睁眼又闭眼,她小声问:“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小的象自言自语,陆轶却听见了。

“有人在高处放箭。”

刘琰怔了一下,突然挣扎起来:“小哥呢?小哥在哪?”

“没事,四皇子殿下那边没事。”陆轶手臂用力,象铁箍一样固定住她不让她再乱动。

刘琰清醒了一些,她暂时安静下来。

不是她全然相信了陆轶的话,而是她这会儿乱动徒劳无益,她的脚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条胳膊也肯定是伤了,都没法儿动弹。要是陆轶把扔下,她自己根本动不了。

身周的声音又象开闸的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嘈杂而凌乱,有人朝他们跑了过来,刘琰听到那个人大声喊:“公主!公主没事吧?”

陆轶答了一声:“没事。”

那个声音又近了一些,刘琰听着好象是郑铭的声音,又不能确定。

四周都是树,那些茂密的枝叶胡乱的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刘琰分不出东南西北,郑铭之后又有人跑了过来,将他们护在中间往前走。

小哥呢?小哥不会有事吧?

还有,父皇,母后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疼痛一阵一阵的,尤其是脚,象是有火在烧,疼得她一脸一身都是冷汗。

除了疼,她还觉得头晕,胸口闷的厉害,喘不过气来。

“公主?”郑铭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的:“公主?”

刘琰含糊的应了一声。

郑铭接下去又说了什么,刘琰听见了,可是她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连疼痛都在渐渐消失。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迁居

刘琰觉得一时冷,一时热,身子重的不听使唤。稍微清醒一些,就会感觉到疼,哪儿疼她都分辨不清了,迷糊的时候,她耳边轰隆隆直响,象打雷一样。

有人给她喂水,她还知道吞咽,努力睁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喝了水之后刘琰可能昏睡了一会儿,也可能是把身边混乱的一切当成了噩梦。她听到有人哭号,听到喊杀声,一时又觉得自己正从高处坠落下来,却一直落不到底。

后来她还听着有人在耳边诵经,声音很低,但是奇异的却听的很清楚。一个字一个字连续不断,象是一滴又一滴的水匀速、连续的落下。

许是因为佛经对她来说一向最能安神,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不那么慌了。

桂圆领着人里外忙碌,把公主收拾照料得妥妥当当。太医来过又走了,说公主的伤没大碍,就是左脚得有好一段日子行走不便,可没伤着骨头真是万幸了。

太医没多停留,今天受伤的人不少,桂圆满心里希望太医能留下——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可是知道有个太医在,至少心里会踏实得多。

冯太医临走时还说:“这次倒是多亏了陆公子,公主这脚幸好有他及时正骨,止血也做得好,不然的话现在再治可有些麻烦呢。”

桂圆应着:“是,多亏了陆公子。”

不光是治伤,听说发现有刺客的时候,他比侍卫还赶先赶到公主身边,若非如此,公主说不定性命难保。公主受伤,也是他一路把人从山上背下来的。

是个有能为,有真本事的人,平常总听人说他没本事,又没志气,放着正路不走只会游手好闲,现在看来都不是实话。要真没本事心性又不行,四皇子肯定不乐意同这样的人来往。

刘琰睁眼的时候又有些懵。

桂圆连忙近前来问:“公主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坦?”

“我哪儿都不舒坦。”刘琰伸手摸头,先摸着缠在头上的纱布,再动了动脚,左脚包的象个大白馒头似的——更不要说她整个人身上都是刺鼻的药味。

这么稍微一动全身都疼。

“公主快别乱动,才刚刚上过药。”桂圆吩咐银杏:“把刚才太医吩咐煎的药端进来。”

刘琰转头看看四周,陈设十分陌生。

“这是哪儿?”

“这儿是郁香洲。”桂圆把药碗接过来要喂刘琰喝:“公主伤了脚,风铃阁上上下下就太不方便了,皇后娘娘说住这儿方便些。”

还有个缘故是才闹了刺客,风铃阁太过偏远,皇上和皇后娘娘绝不放心公主再去那里住。郁香洲就不一样了,这儿位置在行宫正中间,离皇上皇后的居住处,守卫森严,再有刺客也绝对伤不着公主分毫。

听说四皇子的住处也被迁了,从一揽山风迁到了离此地不远的另一处殿阁。

“小哥没事吧?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四皇子殿下没事。”桂圆怕她不老实躺着,连忙说:“四皇子身边的侍卫特别机警,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四皇子一点儿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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