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萧瑟不回答问题,用她的话来反问她:“那也不是你结婚,你有必要穿得这么喜庆吗?”
“我……我这是公司准备的!”她慌乱地用手捏了捏裙摆,急吼吼的解释。
他将那双白净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泰然自若的瞥着前方:“我这也是助理准备的。”
“哼!”她抱胸冷哼:“少来了,其实你就是算计好的。”
她凑到他跟前:“说实话,你就是想和我组CP对吧?然后好让别人误会。昨天亲我也是,你就是想搞搞暧昧!对每个女的都这样,享受征服人的感受,来满足你变态的虚荣心!”
那份香甜混合着她贼兮兮的样子,将少女俏意的雏形渐渐在他心里勾勒描画出来。
可这话反倒把宁萧瑟给说乐了,他依旧平稳的驶着车,寡淡的对她飘来一句:“你不要想多,昨天那是因为我觉得嘴唇有些冷,而且……征服你,我虚荣心好像还真得不到什么满足。”
“放屁!你这是属于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了……”她后半句戛然而止:“算了,后面的内容有点不适合你。”
她向来脑子一热就口无遮拦,不过幸好没骂出来,否则他生不生气还属次要,肯定惹出乐子倒是真的。
难道是感冒闹的?连思维都开始迟钝起来……
顾清栀拍了拍昏昏的头,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将手机掏出来,点开昨天记好的地址,刚想琢磨一下导航怎么弄,就感觉手中一空。
宁萧瑟扫了一眼地址,将手机放到前面,等红灯的间歇转过头来对她叮咛:“地址我记住了,趁着路上,你先睡会儿吧。”
她还保留着那个拿手机的姿势怔了几秒钟,随后看向他。
纵使传闻那样恶劣,私底下又会间歇性不靠谱,不过……这点小事,交给他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她点点头,转过身子靠在椅背上,边倦倦向窗外望,边酝酿着睡意。
窗外大城市的人气儿永远是那么熙熙攘攘,借着新年相比平常更胜了许多。
街上鸣笛声络绎不绝,在久别故土后的每次重逢,顾清栀都感到格外新鲜和珍惜。
其实生活长久了,哪个城市都一样,不会有太多新鲜感和喜爱,就像大家都那么向往榆城,她住久了,经历相处的多了,反倒觉得习以为常,可能就是种心理作用作怪吧……
顾清栀对槐城就是这种心理上的情感,或许它不是最发达的城市,也不是景色最秀丽的城市,但故土总最难割难舍,就像人总对初恋最宽容是一个道理。
她叹了口气,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咂咂嘴,找了个安稳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稀里糊涂的,她感觉车里变得温温热热的,很舒服,车子行进的稳,没有丝毫的横冲直撞和颠簸。
不一会,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
新娘家所在的居民区楼下热闹非凡,亲戚朋友七姑八姨同学朋友聚成堵人墙,宁萧瑟停好车后,用冰冷的手拍拍她的脑门儿,然后下车给她开车门。
“嗯,谁呀?到了?”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把压麻了的脸,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在他的车里流哈喇子。
虽然只是小憩,可这几十分钟却睡得极其踏实,所以才导致她此刻人事不知,扬了二正的就下了车。
宁萧瑟看着她似笑非笑,摇摇头,站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她一头睡不醒的呆毛此刻滚得有点凌乱,茫然地伸手抓了抓,面对这壮观的亲友团场面也是满脸震惊。
人在睡梦中刚被叫起时,总会有些莫名的火气。
偏不巧视线里一团红色的宁萧瑟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下车就将那群大姑娘小伙子的目光吸引住,甚至有老大妈老大婶还心花怒放的打量他,恨不得有闺女的嫁闺女,有儿子的嫁儿子,分分钟把自己家人写到这小伙的户口本上。
顾清栀白了他一眼,心里就想将脚上的鞋脱下来,给他一鞋底子,这人真是太嚣张了!
她冷哼,丝毫不掩饰自己那满满的嫌弃:“我警告你啊,今天可给我放老实点,不要搅乱,否则……”
而宁萧瑟丝毫没把她的假狠放在眼里,无声噙着笑绕到身后,为她将背后松散的蝴蝶扣系好,然后顾清栀就听到后上方传来一句:“否则怎样?”
顾清栀:“否则得到的就是一顿暴打!”
“嗤。”他将手收回,立于她身侧,高大的身形幽幽凑过来,在她周身自然形成一种威压:“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如果你表现的不好,连我也得跟着丢人。”
“咱们现在,可是同荣辱共进退的关系啊……”
他面容冷峻却异常有味道,笔挺的红色西装剪裁独当,挺拔的胸膛和腰线显得他男人味十足,由背部以下形成若隐若现的倒三角,却并非虎背熊腰壮的夸张,反而有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长腿被衣襟盖住一部分,即便那样也掩饰不住他黄金比例的好身材。
由于他的凑近,俊朗的面庞被放大,气息也争先恐后涌入鼻腔。顾清栀脸“轰”的一下泛起了红,脑中又回想起除夕夜那晚……
他是顾清栀所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把红西装驾驭的这样好的男人。
传闻中心肠很硬,实际嘴唇却异常柔软……
她心悸的不敢看人,眼睛瞄着别处,弱弱嘟囔:“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哦。”他先是好脾气的应了声,随后一本正经的问道:“我不动手脚,那能动别的地方吗?”
顾清栀:……
就在这时,从单元门里飞速窜出一个身影。他在人群中四下张望,最终在顾清栀身上锁定了目光。
小伙子笑着跑来,很热情的说道:“清栀姐快上楼吧,我姐姐在房间里化妆呢,就等着你来一起拍照了。”
她点点头,与宁萧瑟用眼神交流后,两人便一起随着新娘的弟弟上了楼。
在狭窄的电梯里,她正紧张的在心里默念一会婚礼上要说的稿子,手心里都是汗,一遇到有不顺的地方就反复来过,她闭紧双眼,心呯呯跳得厉害。
宁萧瑟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眼神一刻不转的将她围绕,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带着上扬的弧度。
新娘的小弟看着上升的数字,无意间回过头,被宁萧瑟的神情激得一身鸡皮疙瘩,无奈扶额:“哎!你们今天就可着我这单身狗使劲儿虐吧!搞得我都想到你们那报名找个女朋友了。”
猝不及防的言语将她的稿子搅得稀巴烂,睁开眼睛往宁萧瑟那边看去,发现他咳了咳,英俊的脸上打了道阴影,偏过去假装若无其事。
顾清栀对他冷漠归冷漠,可转过去对小弟的态度还是极为友善的,她笑眯眯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来,找女朋友这事包在我身上。”
小弟喜笑颜开:“真的吗?姐夫也是清栀姐在相亲中认识的吗?你们太甜了!姐夫太宠你了!”
她摆了摆手:“他才不是什么姐夫,你可别把我跟他扯上关系哈!”
小弟不相信:“少来了!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不对,我是说见多识广!对!看得多了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就算姐你不承认,这也肯定是姐夫,要不然就是未遂姐夫,待定姐夫,备胎姐夫。”
“以我推断,凭姐夫的努力,早晚有一天会转正的。等你们结婚时记得邀请我,看看,你们这多般配啊!不在一起天理不容!”
“你想多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顾清栀的头更疼了。
其实从今早他要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被误会是肯定的。但被误会不解释不是她的性格,尤其还是保持这种可怕暧昧关系的时候,不一刀斩断,总觉得会留下后患。
她正纳闷,宁萧瑟这种遇事条理清晰说一不二的严肃人,今天怎么没抗议?按理说他应当比她更过激的出言解释,可他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转过头去看,不禁生气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你在那笑个屁啊?”
“你有啥好笑的?”她皱着脸不解道。
宁萧瑟却想刻意捉弄她一下,于是认真顺着她解释:“嗯,你不会有机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小弟很郁闷:“为什么?”
宁萧瑟不语,只是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顿了顿:“不过你将来可以来参加我们儿子的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