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富豪犯罪落网,这处偏远而巨大的园子就被选址为监狱。可说是监狱,若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那在这种地方服刑岂不是要抢破头?
实则不然,幡山只关押那种抓了又杀不得的大佬级别罪犯,现如今加上宁萧瑟也才八-九个人而已。但这八-九个曾经手握的势力,不说半个地球也差不太多了,其中也是以宁萧瑟的实力为首。
但这些或许要死在这里的人万万没想到,这个比他们年轻,比他们叱咤风云的人,居然是自投罗网进来的……而且,他居然还能出去!居然只判了五年!
宁萧瑟的信里说,每天按时起床睡觉,自己做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虽然环境不错,但看管的极为严格,其余几个得知他只是五年旅游还能出去时,以为他有门路,围着巴结,虽然精神上受些折磨,但生活过得还算可以,让她不要担心。
如果等不及的话,找个好人把自己嫁掉,但前提是这个人一定要对她好,比他更优秀。
找不到的话……那就等他回家,两人四年半后重聚,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还有,告诉宁小奥,他爸爸不是坏人,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他长大之前一定会回来。
顾清栀从桌边退出来,抬着不太轻便的身子走到窗边。
玻璃的光泽上面映照出她逐渐有一点圆滚滚的身形,她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眼见黑夜将至,街灯一排排亮起,楼宇大厦间间格子亮起,车灯也亮起,万物都在做着入夜前的准备。
骄阳褪去光芒,变成赤红的一团向天际的尽头缩去,皎月初升……
她偏头看了眼宿在沙发床上的宁小奥,那孩子乖巧又安静,睡得香甜。
顾清栀轻轻呢喃:“问我愿不愿意啊……”
“我才不告诉你。”她将手下意识轻放在自己的腹上,眼中盛着山河,也盛着烟火。
那刻,宁小奥,她,与她手中抚摸的部分形成三条线,汇聚成一个牢不可摧的三角,然后淡淡嘟囔:“等你回来了,我们三个,会亲自告诉你。”
只是不知道,我还要看几次日升日落,春去秋来,体验多少人间冷暖,你才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不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想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
天空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日月交替,夜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星月交辉。
与三年前相比,偌大世界的流转似乎从不为任何人所停留,一切都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顾清栀依旧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可现如今,在深信不疑背后,万事万物,又有了全新的解意。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番外和小剧场不定时更新
从发布到完结,相信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非常感谢大家的包容,我知道自己的作品可能并不完美,但我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现在写完了,忽然有点难过,就像要和认识很久的人告别了一样,非常舍不得顾清栀和宁萧瑟,还有书中的每一个角色。
一直到全文四分之一的部分,就开始没有人评论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希望在结尾的地方能听到大家的声音,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我已经看到了在结局一出的时候,仅有的读者也全都散了,可怜的收藏全部掉没,然后也没人评论的场景了,但是良心奉劝,看到结局就走的,永远不知道番外有多少隐藏内容……话我只能说到这里(阴险),能不能get到就看大家了……
最后,如果有缘我们下部作品见,希望在藏星辰下面能看到在后妈跟过去的读者,那样我会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的。
掰掰,我们番外或者下部作品见,祝我的胖友们平安顺遂,掰掰,掰掰……(我有点想哭)
☆、·番外之一·有些失去,是变相的拥有
我不想搬去榆城,不想离开爷爷,不想离开老宅,排斥有陌生人加入自己的家庭,更不愿意去适应什么新的生活……
我爬上屋顶,喜欢登高望远的原因是喜欢那种错觉,那种……似乎视线中盛下的东西多了,心界就宽广了的错觉。
我是顾清栀,再过几个月就要迎来我的八岁生日。
现下是槐城的深秋,傍晚时分,残阳渲染在蓝的通透的天空上,映得一切都很唯美。
我坐在屋顶上,双腿自然的向下垂着,偶尔交替摇晃。远处有风拂来几丝凉意,我低头将衣襟掩严,用已经冻僵了的手臂把熊熊向怀里环的更紧一些。
抬眼看到枝头上仅存的几片残叶被寒风席卷着,干瘪而薄脆的树叶不堪一击,只挣扎了几下,就缓缓零落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寂寥的伸展,无尽萧索……
我不懂什么象征命运之类的比喻,也说不好什么伤感的话,我只是觉得,树叶在被风强行吹离树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像我自己。
那是种用七八岁小孩子的言语描述不出的,但很真实很清晰的难过。
或许在这稚嫩的七年多里,我懂得的词汇并不多,但其中有一个是深刻而复杂的,深刻到每体验一次便痛彻心扉,复杂到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这个词叫做,失去。
那时的我也并不理解这个词有多高深,更不能将过往经历深沉的娓娓道来,我只是熟悉那种心痛的感觉。每当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或物品,心里那种空洞酸涩又无能为力的痛楚袭来,我就知道,这种熟悉的痛,就是失去。
那时这个词在我心里没有解意,只有生硬的字面意思,与懵懵懂懂经历多次的痛楚。
我想,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失去,应该是出生后没多久失去了母亲,但那并没有为我带来多少痛苦,因为小婴儿什么都不懂,即便母亲死在我身边,我的嚎啕也不是因为她而发出。
其次我与她未曾谋面,没有感情,就算日后长大会觉得遗憾,却也没有得而复失的折磨。
如果非要用种比喻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患有慢性疾病,它不致命,但又不能被根治,只是在细碎冗长的岁月里,用落寞一点一滴的消磨人的心智。
若是说起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可能就是五岁那年,祖母突发急症晕倒在后院,被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已僵硬。
爷爷和爸爸把我的成长看的很重要,任何不美好的都尽自己所能的不让我去接触,所以我没有亲眼目睹过生命消逝是种怎样的场景。
但那的确是我首次对一些灰暗的词汇有所概念,譬如失去,再见,和死亡。
而涉及死亡的再见,它的意义不是再次见面,是再也不见……
同年,爷爷被大伯接到城里养老,临行前他抚着我的脸蛋说:好宝宝,别难过,爷爷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乖乖听爸爸的话,好吗?
我用力点点头,做出大人们都喜欢的懂事模样……
或许没人知道,当我爬上屋顶目睹着大伯的车载着爷爷走远时,闷在胸口不知名情绪转化为无声的嚎啕,虽无声,却比真正的歇斯底里更加痛彻心扉。
我爬屋顶的本事是爷爷教的,习惯也是被他潜移默化影响着养成的。
爷爷教会我爬上屋顶宣泄情绪,但都是一些关于开心的情绪,比如在上面晒被子,晒玉米,滑稽着同手同脚的跳舞,聊天与大笑,看日落与漫天星辰……
而在他走后,屋顶成了我难过时的疗伤所,我再也不会做上述的那些事,只想安安静静眺望着整个小山村,把心填得满满的。
从那之后,我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任何打击,但事实是我高估自己了。这种事不是经历的多了就会麻木无感,反之,就如同大病过后的人,他非但不会无畏疼痛,反而一丁点疼痛都承受不了。
因为一旦经历的多了以后,人就会变得更加敏感,甚至还没真正承受伤害,在设想中,每一种疼法就都真真切切的涌来,相互叠加,从而比没经历过的人更加畏惧疼痛。
例如几周以前,煤球一如往常般跑出去玩,开始我没有太在意,因为猫咪喜欢跑出去玩是常性,玩够了就会回来。
可当天晚上它没有回来,我心中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我并不想直接下结论,我依然愿意对世界抱有希望。
在煤球走失的那些天里,我在村子里疯狂的寻找,期待看到它黑黢黢毛茸茸的身影,又害怕看到那个身影以打击的形式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