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未了陡然就苦了脸,南风眼色也是一变。
“怎么了?没自信?”没人回答,她顿时脸色一变,声音也陡然高亢起来:“怎么都哑巴了?现在都不敢说话,待会儿上台还指望你们演默剧不成?”
见南风当真动了怒,云桑赶忙上来劝道:“南风……”
“怎么,我说错了?”南风情绪更加激动,“她们这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还是在质疑我顾南风?!”
这话说的有点重,唬得杜楠都不敢爱的魔力转圈圈了,张未了更是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只是……”
看着垂丧着脑袋的张未了,南风的心霎时间也软了下来。
她用温柔的语气问道:“只是什么?害怕?自卑?没自信?”戳中了张未了的心窝子,她鼻头一酸,泪腺不自觉的就分泌透明的液体。
她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南风,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这样的,怎么行?怎么能行?”
南风用手替她抹干脸上的眼泪,温柔的问道:“你这样的是哪样?”
张未了金豆豆愈掉愈多,“我这样的,不就是这样的?不男不女,丑不拉叽……”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是你这不男不女、丑不拉叽的女人的粉丝?”
南风将帷幕掀开一条缝隙,让张未了看清外面疯狂等待的人们,“你知道她们为了能来听你唱歌、看你表演费了多少心思吗?你这么贬低自己,到底是在膈应自己,还是在讽刺那些爱你的粉丝?”
“我……”张未了眼睛顿时放空,失去焦距。
“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经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演出,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没有自信?小知了,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也相信大家!而且不只是你……”南风环视了大家一圈,道:“我们大家所有人,在一起,就能创造奇迹!”
喻倩倩抹了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液体,高高举起肌肉盘虬的手臂呼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随着喻倩倩,大伙儿也都跟着一起呼喊道:“在一起!在一起!”甚至连张未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嚎两嗓子。
南风却只得无奈扶额道:“我想说的是创造奇迹……”
谁特么想喊在一起?她一母胎单身二十二年的。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不知道谢拂身这厮从何而来,并且还站在她身边,厚颜无‖耻的说道:“哟,这多不好意思。咱们低调、低调~~”
南风一听谢拂身这一咏三叹、骚里骚气的声调儿,顿时鸡皮疙瘩起一身。她挑眉看着谢拂身,问道:“你怎么在这?”
谢拂身扑棱棱着桃花眼,哀怨道:“还不都是你?平时排练编演都背着我,不给我看,所以,作为天下第一团鼎鼎的最大股东,只能落得个和观众一起看的凄凉下场。”
这谢拂身是京城里面出了名的纨绔恶霸,威风凛凛、霸气斐然,何曾像现在一样窝囊委屈?
大家伙儿知道谢拂身心悦南风,却也不知道底线究竟在哪里,现在看到这幅虐单身狗的秀恩爱场面,更加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看着大家面面相觑,似是想到了大家的尴尬处境,于是南风臊得老脸通红,扯着谢拂身就往外面拽。
大家的哄笑声犹在耳畔,依稀之间,似乎还能听到张未了阴阳怪气的喊着:“南风,冲鸭——”
南风一直跑,直至听不到大家阴阳怪气的声音才肯罢休,因此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云桑那黯淡的眼眸……
但是南风在前面拼死拼活的跑着,谢拂身却只是长腿一迈,悠悠闲闲的晃荡在后面跟着,等到南风停下来,她话还没说上一句,就被他反身按在了墙角上。
南风有些错愕的看着谢拂身,却被那双黝黑深邃的桃花眼攫取了所有心神。
实话说,谢拂身这双眼眸真的很好看,眼型狭长、线条流畅,眼睑少许勾曲,自带艷光,勾魂摄魄似的,让人魂牵梦萦。但偏生他肌肤如玉,光风霁月,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清雅矜贵的贵族气质,不禁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南风看着这样的谢拂身,心头莫名一悸,慌忙把头偏过去,却仍旧掩不住脸上那两坨胭脂绯霞。
而谢拂身看着这样羞赧生动的南风,喉结不自觉上下滚了两圈,有些意乱情迷、情难自禁的凑向她。
当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时,毛孔骤缩,浑身激灵,南风陡然醒悟。
忽然想起前世种种,她身体的血液一凉,什么旖旎绮丽的念头都消散殆尽。
她慌忙捂住谢拂身的嘴,莫名其妙的来了句:“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看演出!仔细看,用心看!”
看得出南风的僵硬,谢拂身眼眸一黯,但转瞬间又回到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还调笑道:“莫不是南风的演出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桥段,这才再三阻拦,不许我提前偷看?”
南风阴恻恻的盯着他,说道:“是呀,可不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桥段。所以你要是没有好好看,浪费了姐姐的心思,可别怪我今后给你穿小鞋!”
南风说完就撂挑子跑路了,只留下谢拂身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半疯半魔。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小厮的声音:“大少爷这边请。”
谢拂身记得这个声音,是他身边的人。
谢拂身循声望去,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往二楼的一间VIP包厢里面走去,眸光一凛,他掸了掸没有一丝褶皱的熨帖衬衣,冷笑着说道:“谢、行、之!”
☆、第 26 章
“大哥?”谢拂身桃花眼微睁,朱唇微启,眸中自然流露三分讶然,三分错愕,还有三分惊喜之情。
“阿拂?”谢行之也是分外错愕。
但是下一瞬,他立马摆出一副欢喜的模样起身迎谢拂身,笑骂道:“好你个阿拂,父亲天天惦记着你,你倒好,竟是躲到这来逍遥快活了。”
谢拂身不着痕迹地避开谢行之的触碰,面上却仍旧一派笑意盎然:“怎么会?我一个不学无术、处处招惹是非的,父亲怎么惦记?倒是像大哥这样出色的人,才值得父亲惦记。”
而手上落空的谢行之面色一僵,立马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就你嘴贫!要是有这三分心思去哄哄父亲,他又怎会天天与你置气?”
谢拂身端坐在沙发椅上,不以为意道:“我大概就是别人生意失败赊给父亲的。要不然怎会每次见面都弄得仇人相见似的?”
“又在胡说八道了!让父亲听到,可免不了一顿训斥!”谢行之虽然口中训斥说这些关心谢拂身的话,但是眸底却流露出一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谢拂身却是没心思继续上演甄嬛传,便转移话题道:“大哥公务繁忙,今个儿怎么有闲暇来这看戏?”
谢行之也随之坐下,道:“这天下第一团如今在京城里面可谓是炙手可热势绝伦,公司里面人人都在讨论,我好奇的紧。恰巧今个儿闲的慌,索性就来这里探个究竟。”
谢拂身端起汝窑瓷茶盏呷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这天下第一团的演出,定不会让大哥败兴而归。”
谢行之笑着应承,然后眸光流转,试探着说道:“之前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你和那顾家小姐的事……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父亲听到这很是震怒,回头你可得小心些。”
谢拂身避重就轻道:“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和父亲硬刚,而且我这身骨头硬的很!”
谢行之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我没记错的话,这文汇楼可是母亲留给你的?”
谢家是封建迷信大家庭,所以很多规矩都是沿袭以往所有,就比如,谢行之是庶长子,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是不能唤做母亲,而是要换作姨娘的;对于谢拂身的生母,则要毕恭毕敬地喊母亲。
好在谢行之生母虽然卑贱,但却早早逝世,也就免了这份尴尬、罪孽。
谢拂身道:“放这也是空着,倒不如腾出来做些钱生钱的事情,攒着挥霍。反正我只需出钱,其他事情也不归我管。”
谢拂身再三打太极,谢行之套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几分不耐烦,他张口欲再问些什么,但就在这时,楼下镁光灯闪烁摇曳,云桑一袭白衣飘飘然上台串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