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安排,阮惜棠斟酌了下就跟他说:“那晚我有点事,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沈则钦已经爽快地答应:“可以,反正也没你什么事。”
阮惜棠征询他的意见:“到时候我让小玲跟你过去?”
“你安排就好。”顿了顿,沈则钦又问她,“上哪儿去?”
“一个长辈生日。”阮惜棠告诉他,“去给她贺寿。”
早在半个月前,萧母就向阮惜棠一家发出邀约,请他们到家里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阮惜棠自然乐意参加,奈何她父母碰巧前往异地看望病危的亲戚,于是只得她一人出席。
周四那天,沈则钦虽有通告,但还是很早就让阮惜棠离开,给她充裕的时间做准备。
生日礼物早就挑选好,阮惜棠倒没有别的需要准备。吃过晚饭,她就窝在沙发看小说,正看得兴起,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萧勤司机的名字,她有点意外,心中亦困惑不已。
司机很礼貌地向她问好,随后才说:“我现在在您楼下,请问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阮惜棠挪到窗台往下瞄了眼,果然看到萧勤常用的商务轿车停靠在路旁的临时车位。
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司机主动告诉她:“萧先生没有过来,他让我给您送东西。”
想到那条落在别墅的手表,阮惜棠应声:“好的,我马上下来。”
然而司机转交的并不像是自己的东西,她掂量了一下那小巧又华贵的纸袋,不解地望向司机。
司机无法解答她的疑问:“萧先生只让我把东西交到您手里,没有说别的。”
阮惜棠完全猜不到萧勤的用意,回到公寓,她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
剥开层层包装,阮惜棠终于看到那条躺在珠宝盒的项链。
吊坠镶嵌着的心形钻石熠熠生辉,无论色泽还是净度皆无可挑剔。她下意识捏住自己那枚小小的铂金镂空心形,内心不禁泛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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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最终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被丢进了梳妆台的抽屉,连同冒起的莫名情绪,阮惜棠都一并关在里头。
出现在萧家别墅的时候,阮惜棠已经完全调整好情绪,以最完美的状态示人。
萧家自祖辈就移居国外,近年萧勤回国大展拳脚,胞弟萧勉也在霜江结婚定居,因而家中两位长辈便跟随两个儿子在这边生活。
这场生日派对是萧勉跟他的媳妇岑曦一手筹划的,容雅贤不喜欢高调,他们就在家里办了一场小舞会,只请来一些近亲好友和生意伙伴前来参加。
阮惜棠刚走进会场,容雅贤就发现了她的踪影,并招手让她过去。
作为今天的主角,容雅贤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看见她热情地接待一个小姑娘,众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这边张望。
将悉心准备好的礼物交到寿星手里,阮惜棠诚挚无比地说:“阿姨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真乖。”容雅贤十分高兴,上下打量她一番,不由得皱起眉头,“一段时间不见,又瘦了。”
阮惜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我还觉得自己长肉了。”
她们闲聊了几句,有人突然“呀”了一声,声音也拔高几分:“这不就是前些天上了娱乐新闻的姑娘吗?”
这位一根筋的贵妇是容雅贤新结识的牌友,她没什么恶意,只是惊奇罢了。
虽然沈则钦那绯闻被压下去,但之前也有人看过报道。聚在这里的多数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太太,八卦新闻是她们牌桌上的话题,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在场也有跟萧家深交多年的老熟人,眼见场面热闹,也插话进来:“棠棠早被预订了,哪轮到外头的人啊。”
萧家跟阮家的婚约并不是什么秘密,在背后议论的人不少,然而两家一直没有动静,久而久之也就被传不作数了。
如今闹出这样的新闻,这些太太们不仅想考究绯闻是否属实,还更想知道萧家对此的看法与态度。
容雅贤笑了笑,语中虽有惋惜,但话语却又格外得体:“我当然想让棠棠当我的儿媳妇,不过感情这种事可不能勉强,小年轻自有他们的打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掺合了。新时代新作风,现在倡导自由恋爱,老一辈的婚约就是玩笑话,乐一乐就过去了。”
其实这些不仅是场面话,也是容雅贤的心里话。
他们两家的婚约是萧老爷子的意思,订下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没有出生。
容雅贤不是守旧的人,她向来反对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将近十岁,不管是喜好还是习惯都大相径庭,真是怎么看都不合适。更重要的是,他们曾同一屋檐下相处过一段日子,别说萌生爱火,就连最基本的交往都生硬疏离,她虽然很喜欢这姑娘,但也没法强人所难,硬生生将人绑在自己家。
当然,她也没法以婚约为由让萧勤娶这姑娘。她比谁都清楚儿子的性格,若真要逼他,他怕且又得几年不回家了。
“萧太太真是开明!”
“谁能做萧太太的儿媳妇真的有福气。”
“小勤也是一表人才,听说生意做得很大……”
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阮惜棠脸上的笑容则变得勉强,将要笑不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骚动起来。
伴随着一句“说曹操曹操到”,阮惜棠回头就看见衣冠楚楚的萧勤。
事前不知道萧勤会出现,看着他径直朝这边走来,她脑子一抽,竟反射性想躲避。
这反应让容雅贤觉得有趣,她笑着对大家说:“我家大哥太严肃,这丫头一直很怕他。”
有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开玩笑:“棠棠怕的不是大哥,而是要当大哥的媳妇啊。”
萧勤走近时正好听见这句话,扫了眼低头垂眸的阮惜棠,随后越过她揽住自己母亲的肩:“生日也不忘说我坏话?”
容雅贤脸上堆满笑容,眼角的鱼尾纹褶得很深:“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
萧勤说:“给您一个惊喜。”
第一次见萧勤的几个中年贵妇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悄悄观察着他,胆子大点的则走到容雅贤身边探问:“你的大儿子有女朋友了吗?我家侄女……”
趁着大家不注意,阮惜棠借意取香槟,取着取着就溜掉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萧勤眼里,看见她将没入人群,他也不愿多留。
容雅贤真打算把儿子介绍给自己新交的朋友,在他举步之际,她揪住了他的手臂:“上哪儿去?”
面前是一群居心不良的女人,萧勤原本无心应对,但想起刚才的某句话,他竟停住脚步,甚至还若有似无地弯了下唇角:“去陪棠棠。”
众贵妇神色各异,只有容雅贤依旧挂着笑,十分了然地说:“这臭小子,每次给他介绍女孩子就开溜!”
刚从女人堆里抽身,萧勤就被相识或不相识的人拉住寒暄。而在不远处,阮惜棠慢悠悠地走在长长的自助餐桌前,碰到熟人就聊聊天、碰碰杯,惬意又自在。
容雅贤整晚都惦记着阮惜棠,知道是她自己开车过来的,于是就计划着让司机送她回去。
萧勤状似无意地经过,语气也是如常的淡然:“司机要替我送客人去机场,一来一回肯定很晚,让她住下来算了。”
这提议立刻被容雅贤采纳,她忙着送客,因而将这事交由岑曦帮忙张罗。
今晚喝了不少香槟,阮惜棠虽然未醉,但也没法自己驾车。将近凌晨,倦意正浓,萧家让她留宿,她就顺从地答应了,反正又不是没留过。
佣人送来睡衣和换洗的衣服就走了,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敲响。
开门看见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阮惜棠吓了一跳。
其实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并不多,两家的长辈更是连半点端倪都没看出来,若被发现他们暗度陈仓多年,他们明早就可能被押进民政局。
阮惜棠知道他对自己没那个意思,更没可能依照婚约跟自己结婚,正因如此,他们在人前从来都是陌生人的姿态。
萧勤向来不用做什么,只要看到他,阮惜棠就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如果说阮惜棠是兔子,那么萧勤就是那位凶狠冷酷的猎人。猎-枪在手,他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除了把小猎物控在掌中,心血来潮时还会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