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阳答道:“我没去过,我若是去了,会被娘打死!”
赵安辰心道:“我明明记得云姨和娘也去过的。”问道:“为何打死?”
明笑阳看着面前这个人一本正经地问,笑道:“我去风月欢场,为何不被打死啊?”
“哦,是这样啊。”赵安辰垂下眼帘,故作镇定,内心却局促了一瞬。
明笑阳见他如此神情,反问道:“你去过?”
赵安辰:“没有,只是听人提起过而已。”
明笑阳邪魅一笑:“哦?我还以为你……”
赵安辰抬眼看了明笑阳一下,冷冷问道:“你以为什么?”
“呃,没有没有,那…你想去吗?”明笑阳问道。
赵安辰神色一凛,道:“并不想。”
明笑阳道:“我倒是想去!”
赵安辰瞪大眼睛凝视明笑阳,略显怒气地低声道:“什么?”
明笑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咦?你干嘛这么生气?我听说满春院的百香醉是自酿的,堪称汴京城一绝啊!是各大酒肆都酿不出的琼浆玉液,真想去尝尝。”
赵安辰松了口气,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轻声道:“原来如此。”
明笑阳微探着脑袋,朝赵安辰身上闻了闻:“你身上这清幽檀香很好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是安心,只是有些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赵安辰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明笑阳见到这一笑,忽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回神,忙低下头又喝了一口酒,心道:“今晚别再梦到他了,我都不正常了……谁要是将来做了赵逸的妻子,还用的着喝酒吗?生生要比旁人多活十年!”
明笑阳问到:“你家住在哪儿?远么?”
赵安辰:“不算很远,有机会带你去。”
明笑阳暖暖一笑:“好.”心道:“这个人还挺好的,脸上冷若冰霜,倒也不是那么拒人千里。”
明笑阳又问:“你生的如此好看,父母是何人?哦,我爹是武国公,我娘是云夫人。”
赵安辰轻声道:“你…觉得我好看?”
明笑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低头,手轻轻转了转桌上的酒盅,小声道:“啊…嗯!是挺好看的。”
赵安辰道:“我爹姓赵,没有名字,我娘姓穆,几乎没有多少人认识她。”
“啊?没名字?”明笑阳略感惊奇,心道:“还真是什么事都有啊?还有没有名字的人?”想着可能是不愿意说吧,也不好深问。便又问道:“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赵安辰道:“有人不认识你吗?”
明笑阳骄傲一笑:“也是,从小皮到大,想不认得我都难,哈哈哈!”
赵安辰从容的应了一声:“嗯。”
二人喝着酒,你一句我一句的慢慢聊着,颇有意趣地聊了很久。
明笑阳很是开心,能坐下来和他这样慢慢聊天的人还真没有,想想自己往常都是上蹿下跳地到处野,也没有坐下来和别人好好聊过。
喝完了一壶还想要一壶,赵安辰说:“别喝了,你还小,不宜饮这么多酒。”
明笑阳心道:“也好,要是一高兴喝多了,带着一身酒气回去,被爹娘知道了,又要死翘翘!”笑道:“我哪里小了?我同你一般高,哪里小啊?”
赵安辰道:“嗯,是长大了。”
明笑阳:“?”
赵安辰轻笑了一声,道:“没什么。”
见到这个转瞬即逝的轻笑,明笑阳又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什么。
赵安辰道:“天色暗了,回去吧。”
明笑阳:“嗯,也好,你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赵安辰道:“好。”
二人下楼出了聚福楼,赵安辰从后面看着还没走出几步的明笑阳,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和明笑阳聊了很久,悲的是聊了这么久还是没被认出来…..
明笑阳忽然回头看向赵安辰,赵安辰一愣。
明笑阳道:“你不要忘了来找我!”
赵安辰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会去的,快走吧!”
明笑阳挥了挥手走了。
赵安辰回了宁王府,坐在案前,慢慢喝茶。过了一阵,叫过管家,问道:“汴京城哪处有风景好,清幽又宽敞的宅子?”
管家答话:“听说北郊有处宅院叫清园,甚是雅致宽敞,内里水榭园林精巧不俗,布局淡雅,因不在京城繁华地带,所以宁静怡人。据说原是张翰林的宅子,张翰林前年荣休,回了苏州老家,这宅院便托给商行代卖,因价格不菲,好像现下还无主人,王爷可是想去看看?”
赵安辰道:“嗯,有空我去看看。对了,把宁王府马车上的王府标记去掉吧,不要太张扬。”
管家道:“是,王爷。”
☆、第二次初见 二
过了两日,赵安辰去北郊看清园,正如管家所述,雅致宽广,幽静怡人。
北郊此处僻静,依山傍水,看似人迹罕至远离尘嚣,却又离京城繁华中心骑马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园外风景秀丽,园内水墨般宁静清绮。
赵安辰告诉管家将此处定下。这园门悬匾写着“清园”二字,赵安辰凝视片刻,吩咐管家,道:“就叫‘暖园’吧。”
管家:“是。”
入园宽阔,水榭花草巧妙不俗,再向园内慢行,茶室简约,书房文雅,庭院整洁。园中最深处是一座宽敞通透的卧居,四周花草名种,打理精巧,名曰清香居。
赵安辰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改为朝暮居。”
管家:“是。”
赵安辰负手转身,又看了一眼茶室和书房:“茶室名为‘缘室’,书房叫‘三生阁’。”
管家:“是。老奴记下了。”
赵安辰吩咐管家,道:“这三日我回宫中住,三日后你要将此处整理好,我来此居住,凡有人去宁王府寻本王,你便说不知本王去了何处,有事派人来此处报我。”
管家:“是,王爷。”
自从和赵安辰一别数日,明笑阳就没出过武国公府。
明玦问白赫云:“娘,阳阳病了?几天都窝在家里,不对劲啊?”
白赫云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练功的明笑阳,道:“这傻小子从来没这么用功过,是有些奇怪。”
明瑞然乐观道:“可能是长大了,沉稳了些。”
明玦道略微惊奇,问道:“突然就长大了?”
三人看着整天对着石头使劲,连日常出去野都忘了的明笑阳感到颇为疑虑。
明笑阳一边殴打石头,一边心里嘀咕:“赵逸说来找我的,这么多天了,本公子在家等着,也不见他来找我。真是可恶,言而无信的家伙!本公子也不是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这就出去玩,不等了!”想到此处,突然不打了,披上袍子,出了府。
白赫云一声轻笑:“呵,没病。”
明笑阳打算去找康王玩,没走出多远,看见武国公府旁边正在建造的府邸建好了,门楣上写着“宁王府”。心道:“宁王是哪个皇子?四皇子?应该不是辰哥哥,辰哥哥要是出了宫一定会来找我的。”
正走着,听见路人说道:“广庆街新开了个叫清韵坊的乐坊,琴音歌舞一绝,有空定当去欣赏一番!”“是啊。”
明笑阳正郁闷,刚好去看看歌舞,听听琴,散散心也好。
这清韵坊看上去古色古香亭台楼阁的,客人不少,大多是文人雅士。明笑阳走进去,还没找到位子坐下,就看到康王和庆王也在看歌舞,心道:“正想找你们玩呢,这就遇见了。”
这俩悠闲王爷看到明笑阳甚是高兴,伸手招呼:“明兄!这里!”
明笑阳坐下,看向下面歌舞。康王笑道:“明兄来晚了,刚刚还有波斯美女献舞呢,彩的很!”
庆王问明笑阳:“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玩什么去了?”
明笑阳黯然道:“用了几天功而已。对了,我问你,宁王是谁?”
庆王笑道:“我也是刚听说,那是我六弟,他终于出来了,我们还以为他出不来了呢,哈哈,刚好,我俩打算一会去找他玩,要不要一起?”
康王道:“估计他俩合不来,我六弟这个人凉飕飕的,怎么样?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宁王府清爽一下?”
明笑阳一惊:“谁?六皇子?”
庆王笑道:“是啊,不是他还有谁?难不成你觉得皇后能把我四哥放出来?他可比六弟更没希望,八成这辈子都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