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个道长,带着薛洋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天生白瞳,正是阿菁。
“小师叔?!”魏无羡一进门就看见四人坐在窗边,惊喜的跑了过去。
晓星尘正在给阿菁舀汤羹,闻言抬起头来,看见魏无羡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也十分欣喜的笑了笑。
“魏小友。”
魏无羡从边上拖了两个椅子过来,招呼蓝忘机一起坐下,蓝忘机对二位道长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魏无羡也坐定,侧头笑嘻嘻的问道:“小师叔,宋道长,你们怎么来啦?”
宋岚微微颔首道:“我与星尘去北方赈灾已有月余,如今基本民情稳定,不过我二人发现温若寒用灵气逆天引流,造成许多江河改道,此事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一路循着被改道的水路提醒当地镇守的仙门世家,正好来到此处。”
晓星尘也笑道:“是啊,无巧不成书,我们也是两日前方才来到的,正打算去拜会云深不知处,竟在此处就遇上二位了。”
薛洋在一旁急着嚷嚷道:“还有,还有,要找你们解开我跟晓道长的咒!我现在可乖了!晓道长也答应了的!”
晓星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还有此事。阿洋随着我们一路赈灾,表现极佳,这位小姑娘也是他碰到的,我还没有向魏小友介绍,这是阿菁,是一位孤儿,在水灾中被我们收养了。”
魏无羡当然知道这是阿菁,心下再一次感叹,果然有缘的人,不管何时何地都能遇到。
不过表面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礼貌的摸了摸阿菁的头,“阿菁姑娘好。”
阿菁此时不过十岁有余,却已经有了将来的一股机灵劲,笑的甜滋滋的朗声道:“两位道长好!”
魏无羡大笑,“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道长,我叫魏婴,字无羡,你可以叫我羡哥哥。我边上这位是姑苏蓝氏二公子,我道侣,蓝湛蓝忘机。你可以叫他,唔……含光君。对了,小师叔,你总叫我魏小友魏小友的,实在生疏,不如你也叫我一声无羡吧。”
晓星尘从善如流,“你是我的小师侄,自然无妨,那以后我就叫你无羡了。”
阿菁也马上甜甜的跟上,“羡哥哥!含光君!”
魏无羡高兴地给阿菁夹了个糕点,蓝忘机看着阿菁的小脸,目光柔和了一下,喝了口茶,对宋岚问道:“既然要给薛洋解咒,那常氏一事?”
宋岚摇摇头,“我们一路南上,正好途径常氏,已经解决了。”
“哦?”魏无羡眨眨眼,好奇道,“最终是如何解决的?”
“唔唔唔,我来说我来说!”薛洋嘴巴里还塞着一口菜,艰难的咀嚼完以后开始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那天,我跟晓道长宋道长到了那劳什子常氏门口,然后……”
一个月前栎阳常宅
晓星尘礼貌的敲了敲常宅的大门,一个下人打开了门,看了看门外站的四人,两个道长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但是后面跟着一个薛洋和穿着有些像乞儿又是白瞳的阿菁,心下以为是路过的修士骗子前来讨饭吃讨水喝的,语气不善的道:“什么事?”
晓星尘也不恼,微微颔首道:“冒昧叨扰,请问贵宅家主常慈安可在?”
下人不屑道:“你们是谁,找我们家主有什么事?”
宋岚皱了皱眉,道:“在下宋子琛,这位是抱山散人之徒晓星尘,我二人沿着不夜天一站后被改道的水路来此,提醒各驻守的仙门世家,还请通报一声。”
下人又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心下却犯嘀咕,射日之征时明月清风晓星尘和傲雪凌霜宋子琛的名声已经打响,怎么着也算是那些大家族的座上宾,怎得看起来如此清贫。
撇了撇嘴,“好吧,你们等等。”
说完,就“啪”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薛洋不屑道:“常家果然每个人都这样。”
晓星尘侧头严肃道:“阿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薛洋把头转向一边,轻轻哼了一声。
四个人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等到下人来开门,步入客堂后,晓星尘微微环顾了一下,发现常氏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宅府倒是装修的很富丽,暗自皱了皱眉。
常慈安先是扫了扫二人佩剑,发现果然是霜华和拂雪,又想到这二位好像和江氏的魏无羡还有含光君都交好,不能随意得罪,这才客套的笑了起来,“不知二位道长来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不快赐座!”
四人坐下,晓星尘和宋岚礼貌的行了个礼,晓星尘叙述了一下水灾一事,表示应该予以防范,常慈安状似认真的点了点头,假模假样的感慨了一下两位道长真是济世之心云云。
晓星尘摇了摇头,“常宗主不用如此谬赞,我们二人此次到访还有一事。”
说完,指了指薛洋,“不知常宗主对这位少年是否有印象?”
常慈安上下看了看薛洋,实在是想不起来,只好赔笑道:“这,常某实在没什么印象。”
晓星尘料到如此,点了点头,对薛洋道:“阿洋,你来说。”
于是薛洋大喇喇站起来,走到客堂中间,说了当年之事,末了还不忘眼神不屑的嘲讽了一句常慈安贵人多忘事。
常慈安一时语塞,回想起了这件事,语气也渐渐冷了起来,“那你待如何?”
薛洋装模作样的侧头想了想,“也好说,要不你也断一指,要不你在常宅门外贴个告示,要比你家大门还大的那种,就写,我不是人,我对不起薛洋,愧对修仙之道,告示贴三个月不取,这事我便能作罢。”
常慈安眉角跳了跳,一拍桌子,“荒唐!”
随即看向两位道长,“二位,此子未免太过荒唐,肯定是不知道在哪里受了伤瞎编胡邹的,二位道长可不要被此子蒙骗了。”
晓星尘微微蹙眉,宋岚则掷地有声道:“我二人和薛洋一路同行,薛洋虽偶尔顽劣跳脱,他不是会以这种事信口胡诌之人。”
常慈安冷哼一声,“二位道长,既然水灾一事我已知晓,二位道长还是请回吧,这薛洋所说的事,常某是不记得,自然也不会断自己一指或者贴什么告示。”
薛洋面色阴狠起来,“骗人?常慈安,你当年让我送信,那封信的一角我可一直都藏着,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的笔迹。”
薛洋从怀中拿出一张十分陈旧的信纸,丢在常慈安面前,常慈安一看,便心下一惊。
晓星尘二人也不知道薛洋竟然还留了证据,看常慈安瞬息万变的脸色,便知薛洋果然没有说慌。
晓星尘起身道:“常宗主,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修道之人应以慈悲为怀,心怀救世之心,常宗主当年如此对一位稚子,实为不妥。”
阿菁跟着他们走了几个月,心里早把三人当成了亲人,也插嘴道:“叔叔,你做错了事情,定然要受惩罚的,怎的还赖账呢!”
常慈安默默的摸上了自己的手指,心下一盘算,转而笑道:“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不如四位先行在府中休息,待常某好好想想,明日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如何?”
晓星尘本来也不是强硬之人,看了看薛洋,薛洋好整以暇的环着手臂道,“行,我也不差这一天,反正不是断指就是贴告示,你自己看着办。”
宋岚也道:“住在府中就不用了,我们宿城中客栈即可。”
常慈安立马道:“不可不可,既然知道二位道长来了,常某定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来人,给四位安排府中最好的客房!”
下人马上应声去办,晓星尘几人也只能无奈住下。
入夜后,晓星尘和宋岚在房中打坐,而薛洋和阿菁向来是闲不住的,熄了灯以后又偷偷跑出来,坐在屋顶上闲聊。
两人闲聊许久,阿菁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问道:“洋哥哥,你说那个坏叔叔真的会自己断指吗?”
薛洋嘴里叼着根稻草,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小指,眼神愤恨,“我才不信,常慈安这人就是个垃圾,且看看他明天到底要怎么个交代。”
阿菁点点头,随即疑惑道:“可他今日交代也是交代,明日交代也是交代,为何要留我们住一天呢?”
薛洋也不解,“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那个老东西在想什……不好!”
说完,一跃下了屋顶,一脚踹开了晓星尘的房门,发现晓星尘下盘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人却一歪晕在地上,他四处看了看,看到房中点燃的熏香,他自小在外闯荡,对迷药什么的了解的不得了,一闻就知道这个这香有问题,马上把香炉从后窗扔了出去,又对着慢慢从屋顶上爬下来的阿菁道:“快去打一盘冷水,再去宋道长房间把他房间的香炉给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