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好好做个炮灰+番外(46)

他想去寻人,被寻的那位却也在找他,在他出现之际,关于他的消息就被上报了。

待他思索接下来的安排时,旁边的椅子上就坐了一个人。

“秦离。”

是陌生又耳熟的嗓音。

秦离看清来者,像是不可思议:“朝夷公子。”

前者似在克制什么地询问:“你藏哪去了?”

“啊?”秦离见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感到困惑。

他们关系很好吗?

“秦离。”这一次,转换了音调。

他才神色微震。

“师兄。”再次换成了初闻的声线。

“你是邹弃?!”秦离差点伸手去摸人的脸。

朝夷公子即邹弃,语气淡淡:“师兄,果然是太迟钝了。”

“我…我其实……”秦离想说自己已有猜测,只是事情变动过多,他没来得及思考。

“师兄,还未回答我的问题。”邹弃打断他。

秦离:“你不知道?”

邹弃沉默须臾:“沈继陵?”

“是。”秦离肯定。

“我找过。”邹弃。

秦离:“他不会让你轻易找到的。”

“……”

“所以,能跟我讲讲修真界发生了何事吗?”秦离按耐不住好奇道。

邹弃定定凝视他:“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离随着自家师弟到了处极高的山顶,往下一望全是烟雾缭绕,他们仿佛站在云层上。

太阳即将落山,眼前的烧红的夕阳。

他们在路途聊着小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秦离讲诉了些自己的情况,长老和掌门的棺材握在他掌心,邹弃自如地接过,已经想好了安埋之地。

互相交换着信息,大多都是秦离在说在问。

上下界共通世人皆知,然后是曾经追杀或是寻找他们的势力来自上界的两方修真大族,寻的一方家主重病被预言只有下界某位医术了得的人才能救,追杀的一方自是与之有仇,不愿人身体恢复康健。

沈继陵救了那重病家主,结果被发现其是家妹离家出走后遗留在外的血脉,奇妙缘分让沈继陵拥有了无比强悍的势力。

温茹的死不是离规造成,而是来自上界追杀方的势力引导。

这是邹弃的一个谎言,前不久它击溃了沈继陵的心理防线,同时让原本不喜上界的人彻底恨上。

玄门关未开前,上界对下界都抱着蔑视的态度,觉得可以任其折腾,结果等真正进入时才发现有些烫手,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占尽便宜的念头全部破碎,从高高在上的睥睨,转变成合作的态度很快。

但也只针对能让他们合作的人而已,弱小的基本都是秉持蛮横的扫劫想法。

反正你也反抗不了,敢反抗就死。

作为朝夷公子的邹弃全身精力都为寻找秦离,阴差阳错地创建出一批令人忌惮的势力,顾盼、苏洛和傅秀吟几个为他打理着事务。

还有几个秦离曾打过交道的人也在。

絮絮叨叨讲了许久。

秦离望着邹弃略有些干燥的唇,冒出句:“要喝水吗?”

邹弃一愣。

秦离低笑了声:“喝点吧。”

“……”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秦离端秀的眉眼笼在娇艳的傍晚余晖中,笑意携在温柔的光辉里,“可以慢慢讲,讲一辈子。”

气氛实在美好。

邹弃心里浅浅一烫,他无声了半响,才近乎呢喃。

“秦离,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真正地死去,且是伴随着灵魂的消失。”邹弃并未看着秦离,遥望着渐暗的天空,像是怔怔地发神,“你想杀我吗?”

没有等秦离的回应,接下来的话化在风里,若不细听,将会随风而去,了无痕迹。

“你的死亡可以。”

话音消散,邹弃回望着失去余晖照耀的人,而那人的脸颊仍飘浮着红晕。

在他的注目下,连耳朵脖颈也染上了绯色。

邹弃不禁向前一步,察觉到人有向后退的意图时,猛地倾身。

师兄,你骗得我好惨。

你竟是知道!

秦离主动闭了眼,迎接对方温热的怀抱和炽热的吻。

他又不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何况沈继陵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如何能不知晓两人对他抱有的到底是何种感情。

曾经以为的图谋不轨,可真是他太纯洁了。

云魔城的一处小宅院里。

攀附篱笆墙的蔷薇粉粉紫紫地挂在绿色藤蔓中,半空中却诡异地凝聚着团乌云,倾泄的雨打到开垦的小块灵稻田里。

沈继陵擦了鬓角的汗,准备去收拾旁边菜田的杂草。

忽起了风,吹落了墙上的蔷薇,细碎花瓣飞到他的发梢上,枝叶摩擦的窸窣引得他回头望去。

恍惚间,榆树下立着位清隽美人,如展开的画卷富有诗意。

“辛苦了。”美人微弯唇瓣,和着暖阳惊艳了他贫瘠的世界。

阿离……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第45章 番外

云清风淡,柔软的阳光像是棉花包裹住世间万物。

秦离坐在打磨得圆滑的石凳之上,品茶观远山。

他心情其实有些低落,可无人供他诉说,让他只能憋在心底,喟叹时呷了口香茗,冷幽的味道消去了些许郁闷。

“师兄?”

刚入门的师弟推开院门,陡然望见他,神色微惊后,礼貌地唤了声。

他的伤春悲秋随着外人的出现,消失殆尽。

“邹师弟。”秦离轻轻颔首。

“师兄,为何独坐此处?”邹弃问。

秦离再次长叹:“你刚来,应是比较公正的。”

“嗯?”邹弃不明所以。

秦离神色有些紧张:“你…觉得我怎么样?”

“额……”邹弃懵了半会儿,斟酌了语气,“挺好。”

秦离噎住:“不是,我是想问……”他因方才不妥当的话急得冒汗,“我这人就那么惹人讨厌吗?”

“师兄,是?”邹弃当以为他思春了,准被哪位姑娘拒绝心理难受着,想找自己吐吐苦水,“师兄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许是没遇到适合的人。”

“……”我的嘴巴怕是废了,连话都说不明白。

见他脸色红白相间,邹弃疑道:“师兄?”

“我告诉你吧。”秦离不给人再脑补的机会,详细讲了自己所想的事。

他下山采办时,遇见了位五音门的弟子,年龄相近身手也好,原是想结交一番,当时邹弃还未入门,衡阳门只他一个年轻人,着实无聊得很,想着交位朋友,日后常联系,打发打发时间。

他主动向人释放善意,却遭无视不说,还被奚落,弄得他几天心情都不好了,搞不懂到底是自己的方法出了问题,还是他这个人令人讨厌,或是怎么也得有个原因吧。

细细琢磨了很久,想不出头绪,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算了呗。

又是一次下山,虽没撞见那人,却遇到了同是五音门的人。

是位玉树临风的潇洒男子,男主不像是不知名门派的修士,而是世家里出来的公子。

执一折扇,白衣如雪。

和人起了冲突,处在包围圈里,应对自如。

也是位高手。

但白衣沾上了些灰尘,微小的失误险些造成了大错。

秦离便出手帮了帮。

这回,他收获了友情,男子是位顶顶温柔光明的人。

关系还未得到进一步发展,谁知讨厌他的五音门弟子先是高兴地迎接男子,后望见了他瞬间沉了脸。

秦离满脑子问号,他到底如何惹到人了?

男子自然也看出来了两人是认识的,且互相似有什么矛盾。

他想让自己的老朋友和新朋友,能友好相处,费了番力气想要解除两人的误会。

可惜收效甚微。

秦离终于没忍住询问对方为何对他如此嫌恶?

对方朝他冷哼了一声,仍然不讲原因,只是每次都缠着男子,从不让他们单独相处,而只要秦离在,总会想方设法赶走他。

次数多了,秦离也乏了,就想着算了吧。

男子心有愧疚,他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真正拒绝同门师弟的无理取闹,连累了秦离,让他下定了决心。

秦离收到男子送与他的信物,是道别。

男子受够了师弟的纠缠和控制欲,他打算远离师门,游遍天下。

秦离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局,捏着人交给他的信物,呆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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