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几次,这家伙都是这副很不适应的样子。
他看着底下男人的模样,干脆抓住这人,让这双被束缚的手臂变成环绕自己脖颈的样子。乔瑟夫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样不光能让身体贴近,还能显得两个人……两个人什么?他忽然僵住,不论是肌肉还是意识,等想明白他又气恨起来,也不去再想那么多,掰着那家伙的膝盖使劲往里顶弄。
明明他们连床伴都算不上。
后穴湿润柔软,润滑剂橄榄油和浸湿的肠液,穴口被操弄久了变成熟透的糜红色。不管是内侧绷紧的皮肤还是不断拔出插入的肉棒都满是晶亮的水光,舒服的他脑浆都要浑了,只恨不得就交代在这里。要么西撒这个混蛋吸干他,要么就他干死这个花花公子,两个人就这样同归于尽,总归到死了还在一起。但那又不行,他的另半个灵魂知道丢人,艾莉娜奶奶知道孙子干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怕也是要伤心。
“啊……乔…乔乔……呃咯……乔乔…乔乔!…………”
是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男人哄逗女人的声音清亮柔软,带着独有的风流轻佻,男人哄逗他的声音温和低沉,从里至外的安心妥帖,但无论是怎样,男人从来都不会发出现在这样的声音。提着嗓子,绵软无力,充斥着情欲的甜腻。西撒齐贝林是个魔鬼,骗子,世界上所有可恶可恨的集合体。乔瑟夫咬着牙,想着想着又鼻子酸。明明做出那副虚伪冷情的样子,可是眼眶却红得仿佛要流眼泪。
“西撒…西撒……”他哑着声音恨恨地喊着这个名字,嚼碎了爱恨,像是要融进这家伙骨血里去那般凶狠冲撞。阴茎后退退到穴口,再猛的顶上西撒的敏感点。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连破碎呻吟都再也无法发出,他仰着头,脊背连着脖颈弯折出漂亮的弧线,就像一只振翅的白鸟。
他俯身亲吻对方脸颊上的胎记,品尝到一嘴湿润,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是西撒的错。把人压进床铺里继续这场性爱,血液冲上他的头脑,他在昏沉中第无数遍肯定了自己的观点。
明明都是西撒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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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是一片海。它无边无际,狂风暴雨,充满了暴戾、破坏,以及无穷的责难。但它也波光粼粼,湛蓝依旧。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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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瑟夫·乔斯达在十八岁那年差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他的师兄,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在同远古战士决战的前夕与他大吵一架。那个时候他说了很多伤害这个意大利男人自尊与荣耀的话,可是被纵容了十几年的任性将那声道歉堵塞在喉咙。于是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西撒齐贝林走进那家旅馆。
而对方也差点埋骨于此。
这个「差点」也是要多谢天父。年轻的乔斯达从不信神,可是得知师兄没死这个消息后他确实在内心把各路神佛都拜了无数遍。不管是什么,物质的非物质的,他都心怀感恩。指尖接触到那最后波纹的时候他大脑空白,崩溃说不上,和安然更是没沾着半点边,他只知嘶吼流泪,大声喊着对方名字。后来丽萨丽萨说那是他的眼神就像是头野兽,那些多余不必要的繁杂情绪被齐贝林的“死亡”剥离而去,最后剩下的仅有让人心惊的执念。乔瑟夫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执念些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东西确实随着对方的离去消散了。从灵魂里被硬生生抽离出来,痛到极致便不再有知觉。
或许是那只白鸟用自己的性命为他换来了好运。他绑着对方的头带,成功战胜了瓦乌姆,也在最后关头意外打败了究极化的卡兹。红石反射的波纹把远古生物弹射到宇宙表面,不死不灭,烈焰焚身,被虚伪到没有尽头的时间折磨。
乔瑟夫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在他从兴奋的女仆嘴里听见西撒没有死的消息之前。乔瑟夫乔斯达总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青年攥着师兄的头带,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咬着手背痛哭了好久。
因为噩梦结束了。
他带着丝吉Q突袭了自己的葬礼现场,哈哈大笑着准备给从死亡边缘溜达回来的师兄一个拥抱,然而他收获了满场的错愕眼神,却没有得到那个人的。
于是乔瑟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差点以为噩梦仍未终止。
“乔乔,你还活着真的很好。”侧头,手掌贴上发凉的墙壁。丽萨丽萨站在这场荒唐的葬礼中,转头看向着面前垂着头颅的年轻人,不合格的母亲无声叹气,把烟放回嘴角。
啪咔。
点火器摩擦的声音,在火苗的短暂燃烧后从嘴里吐出烟雾。这次她没把香烟拿反。
“如果你要问西撒,他应该还在疗养院里。德军是从石板下面发现他的。那座旅馆土基松塌了,估计是那场战斗动摇了地基,让石块和地面正好出现了真空死角。大家都以为西撒已经死去,可是我发现他身上还有波纹的流动。”丽萨丽萨在香水烟的味道里睁开眼睛,发现站在对面的乔瑟夫抬起头,两只蓝色的眼睛藏在刘海下面注视着自己。他在等一个解释。把烟灰抖掉,女人难得没露出严厉的神情。“就算没死,当时的情况也很危险,他只剩这口气了,我答应德军,让他们对西撒启用了最新技术,用超低温度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然后移植重伤器官。”
她嘴唇打开道缝,轻轻吐出那口烟气。声似叹息,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手术非常成功。但那孩子啊,却好像任性似得不肯醒来呢。”
“……他在哪里。”
他的亲生母亲抬起头,递给乔瑟夫一个空掉的烟盒。
“快去吧。”丽萨丽萨笑起来,红色的尖头高跟鞋轻轻踢了下儿子的小腿。她看着这家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才忽然发现这孩子已经成长到需要她抬头看的地步了。
那天乔瑟夫哆嗦着手坐上了飞机,又哆嗦着小腿走下飞机。他窝在飞机最后的位置,受着最大的颠簸,这次的旅途风平浪静,没有绑票劫机,没有定时炸弹,也没有半途中的零件损坏和狂暴气流。乔瑟夫就这么安安稳稳踏上意大利的土地,脚步轻轻软软,像是踩在云端。他在威尼斯街头电话亭里给艾莉娜奶奶打了远洋电话,告诉老人自己想在外面玩几个月,让她不要担心,自己绝对能赶在落雪以前回到美国来陪她过圣诞节。挂了电话,乔瑟夫半刻不停的赶路,时不时瞄几眼烟盒上的花体字,生怕自己看错了地址。
是新立医院三层最角落的房间。乔瑟夫毫无形象地奔跑在走廊上,身后是无数的骚乱。年轻的波纹战士不顾劝阻,用力拧开了门,带着身后一连串阻拦他都小护士以下巴滑行的姿势摔进房间。讨厌的麻烦女人。他摸着脸龇牙咧嘴的站起来,然后听见熟悉的嘲笑声。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这个以前会亲切喊自己jojo的家伙靠在疗养院的病床上,眼神温和又促狭。那些白色的绷带从腰开始缠绕上脖子,把这家伙包的像是刚刚从金字塔里出土。窗外有光,那些光透进来,在齐贝林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明暗交界。乔瑟夫·乔斯达瞪着眼睛,忽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忽然感觉面前的景象看起来就像是教堂天顶上的玻璃花窗,又或者是电视屏幕里的彩色哑剧。过分真实又过分虚伪。丽萨丽萨那个老女人,亲生儿子有那么好骗的吗。他像颗深水鱼雷似得扑进师兄怀里,哭的像条在外头打架打输了的狗子。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西撒。
旅馆里的战斗差点让齐贝林丢了命,尽管最终还是成功活了下来,但后续的复健却需要花上更长久的时间。乔瑟夫向西撒道了歉,除了在艾莉娜奶奶面前他就没有那么低眉顺眼过,出乎意料的是西撒也对他说了对不起。
“我太激动了,那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讲过,你不了解也是正常。”西撒拍拍乔瑟夫的肩膀,再摸摸这家伙棕色的头发。
“总得说来,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于是195的男人又很不争气的嚎啕大哭,他疯狂去按病床前的呼救铃,大呼小叫医生医生西撒脑子被打坏了你们快来救救他。当然结局就是乔瑟夫的胃被躺在病床上满头青筋的师兄凶狠地捶了两拳。他捂住肚子缩在椅子里,痛苦又幸福的感叹太好了西撒是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