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都怕我半夜会饿?”
钟凯峰将她拉入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问:“告诉我除了我还有谁?”
林诗宜默默摇摇头,躲避着不回答。
钟凯峰望着她,心里不悦,心想着怎样才能将她的过去抹掉呢!?而望她的眼神却欲加迷离,脸慢慢靠近,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林诗宜只是淡淡的配合,并不是不想热烈,只是她实在不擅长。钟凯峰气愤的环紧她的腰身,使劲的亲吻她的嘴唇,欲将她的嘴撬开。这时天空的雨丝越飘越密,俩人不得不停止亲密动作,牵手奔进酒店的大厅。
酒店是标间,钟凯峰的本意是俩人分床睡,可林诗宜不愿意,非搂着他入睡,搞得他的一夜也未睡熟。美人在怀却又碰不得,着实令人郁闷。
林诗宜安睡一夜,自然醒来。她闭着眼睛伸手摸摸身旁,心里一惊,赶忙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跳下床去。她奔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明晃晃的天光漏进来,晃的她睁不开眼睛。这还看日出呢!等着看日落还差不多!
心里猛然又是一惊!
“凯峰不会独自进山去看日出了吧?或者他有急事先行离开?”
她越想越慌张,急急忙忙奔出房门,快速冲出大厅,来到院落里。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赤脚走在水泥地面上。这个季节山里的天气已上秋寒,只着单薄衣衫再加之赤脚,她不禁抱紧双臂,微微瑟缩。她跌撞的一路小跑来到停车场,一眼望到汽车还在便松下心来。一回头,看见钟凯峰正站在拐角处望着她,并快速的跑上前来,抻住她的手,心疼的责怪道:“你在干什么?”
林诗宜扑到他的怀里,头贴着他的胸膛,委屈的说:“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在这里。”
钟凯峰轻抚着她的半边脸颊,说:“怎么可能?我见你睡得正香甜,不忍心叫醒你,便独自出来望望远山的风景。我背你回去,洗个热水澡,一会我们去深山中望风景,好不好?”
林诗宜双臂环住钟凯峰的脖子,身子紧紧贴在他宽广的后背上,一瞬间便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雨后的山中,澄明碧静,空气湿润甘醇,天蓝的透底,云白的高洁,有那么一片天空飘满点点云丝,像是鸟儿丰满羽翼下的洁白绒毛。俩人正走过一片开阔的山间草地,多是一些半枯黄半衰绿的衰草和零散的几点低矮的灌木丛。衰草叶上大多拖着细密的雨珠,人走过鞋袜微湿。钟凯峰看着小心翼翼的林诗宜,笑道:“我背你过这片草地,等到了那边的山林,你再自己走,怎么样?”
林诗宜摇摇头,说:“我可没那么娇气,别忘了我可是在小山村中长大的,这点雨珠远比不上清晨山间的露珠。”
钟凯峰带着疑惑的目光,又只能赞同的点点头 ,嘴角拂过一丝笑意。
对面的山坡,树木茂盛,一片碧绿。俩人走入树林里一条宽阔的林间小径,一旁是纵树与松树,另一旁是长着老橡树的林间开阔地,地势很陡。这里不同于刚刚走过的哀草萋萋,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不知名的常绿草丛,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野花,还有时不时蹦过的小虫子都彰显着这里的与众不同。一株藤蔓挂着丰满硕大的绿叶,一直攀爬到一棵野山楂树上,层层咂砸,密密麻麻,开出铜绿色的小花儿。而山楂树上挂满红彤彤的小果子,泄了一地,藏在草丛中,与各色野花遥相呼应。
一只野兔正在深密的常绿草丛内悠闲的啃食青草,听见响动,迅速逃跑,倒是吓了林诗宜一跳。钟凯峰扶住她,笑道:“要不要将它逮住,找个山涧烤肉?”
林诗宜噘噘嘴,说:“我才不要看这么残忍的场景。”
“好,那以后只有我做那个残忍的人做好了端给你吃好了。”
这时山林深处响起一声悦耳的鸟鸣,揭开了山鸟“斗歌儿”的序幕。婉转清脆的鸟啼此起彼伏,漂浮在山林上空悠远绵长。鸟儿们“唧唧瞅瞅”在树冠上欢快的上下跳跃,洒下一阵白花花的雨点子,拍拍翅膀转瞬便消失在山林中。雨点打到林诗宜的头上,发丝沾上小而细密的雨珠,她一把撸下扎着马尾的发绳让长发自然下垂,飘散在山风中风干。她突然转了个弯向林间开阔地奔去,对着朝阳张开双臂。阳光照在她身旁挂着雨丝的草叶上,闪着白晃晃的微光。
钟凯峰望着瀑布一般的乌黑长发垂在纤细的腰间,几根发梢卷起在半空中圈了个圈又弹回去。这一刻他滤去心中所有的杂质,只剩一弯清凌凌的泉水,浑身上下神清气爽,根根毛孔都透着舒适。
处世安宁,岁月静好!
他第一次完全彻底的全身心投入!
☆、见不到你我便不回去
走进山林深处,雾气渐起。不一会儿工夫满山满谷的乳白色银粉粉将俩人裹住,俩人紧紧牵着手,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头顶上的青枝绿叶间鸟雀们在啁啾跳跃,滴下的水珠子冰凉冰凉的。钟凯峰感受到林诗宜冰凉的手,赶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林诗宜一个转身扎到他的怀中,俩人紧紧的相拥,倚靠对方身上的热度相互取暖,直到云开雾散,金色的阳光经过繁茂枝叶的层层过滤,倾泻下点点跳跃的斑辉,俩人才又牵起手来慢慢奔向山顶。
俩人坐在山顶,阳光照耀着林海,碧绿透亮。四周的林木,青翠苍郁,无边无缘。从山顶仰望这苍莽的王国,只见白云悠悠,团团滚滚,像放牧在山林上空舔食着树梢的雪白的羊群。而对面山脊上的一线树木,则镶嵌着阳光的金边,映射出一道弧形的拱门,无比闪耀,像是秘密圣地的入口。
钟凯峰宠溺的望着倚在肩头的女友,又转头望着林海,说:“每次不开心时我便会来这里,一见到这的林海我便觉得自己瞬时间充满了力量,好似张开双臂便可以将这里收入怀中。”
林诗宜抬眸望他,问:“那么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了,要不然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是带你来的,我希望我可以令你开心,可以给你幸福。”
林诗宜垂目,低声说:“我没有不开心,跟你在一起我很满足,很幸福。”
钟凯峰苦笑一下,说:“如果我不能令你忘记过去,你不会真正开心。”
林诗宜躲闪着欲言又止:“我、、、、”
钟凯峰双手扭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视着自己,说:“我没有逼你这么快忘记过去,我只希望你自己能主动从过去中走出来。”
林诗宜沉默不语。
钟凯峰心下一沉,赶忙转移话题,说:“翻过那座小山坡,坡脚下有一小片独特的湖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林诗宜点点头。
俩人很容易便翻过小山坡,顺着缓坡下到坡底。一弯清凌凌、蓝盈盈的水,一棵挂满灿烂黄叶的银杏树。与其说是湖泊倒不如说是一大片不规则形状的水洼。水面上除了飘着几片银杏的叶片,只生着一株荷花和一朵睡莲。
林诗宜站在水边,微笑道:“我见过壮观美丽的满山银杏树和满塘的荷花,只是美则美矣,看久了便给我一种窒息的压迫感,相比较这里,我更喜欢一支独秀的孤傲清灵之美。”
她说完转头看钟凯峰,只见钟凯峰正一脸紧张的低头回着短信。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诗宜,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这里。”
“那以后我们常来。”
“不如今晚我们住这里吧!”
钟凯峰面色一暗,犹豫下吞吞吐吐的说:“诗宜,我、、、明天、、、”
林诗宜低头沉默几秒,然后抬头微微一笑,说:“没事、、迟早要回去的吗!”
说完她又将视线转向水洼。
钟凯峰又低头看手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俩人回到S市时已是午后。林诗宜拎着一大袋莲蓬回到宿舍,首先映入眼帘的又是横在门口的那把大锁,她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冷清的宿舍让她心里蒙上莫名的哀伤。她坐在书桌前摊开那一大袋莲蓬,一粒一粒的抠开来吃,也不去莲芯,淡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烦闷的心绪稳定不少。她拿起书桌上的课本,开始做起老师布置的作业。如果她再不好好表现,这门学科恐怕真要挂掉了。只是翻看了半天书本,却一个字也没看懂。她烦躁的合上书本,走出宿舍,在校园里闲逛。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便走到紫色咖啡屋。她明明平时不喜欢咖啡,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想要一杯咖啡。她还没到咖啡屋门口,远远的便看见钟凯峰和成薪并肩走进咖啡屋。她顿时愣在原地,大脑像白纸一般空白,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勾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只要他俩在一起画面便是那般美好。随后一个寒噤令她清醒,明明是夕阳的余晖暖暖的照着周身,可她却如坠冰窟。许久,她才挤出一个惨淡苍白的微笑,颤抖的掏出手机翻出号码却迟迟拨打不出去。她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的路,发现路已经模糊不清,便转头向琉璃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