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闵睿咬牙切齿道:“皇兄呀皇兄,你还真是胆子够大,不光打北昌,居然还对内开战,就你那点人,你怎么敢?”
如此重磅消息使得殿中群臣再度吃惊,朝臣被惊的咂舌,旻王不但和自家打,竟与北昌也在打,他想干什么?朝臣只预见内战,任谁也没想到旻王打内战的同时,还敢对外开战,他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御书房里,闵睿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闵枫把战线铺了这么大,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清玄面色相当凝重,他也被惊了,怎么都没料到旻王竟敢如此蛮干。就算他与白奇联手又怎样,即使他拿了朝廷的十万大军,算上那些人他们手里才多少人,同时开战,他们手中兵力必定是被分开的,这俩人是否有点太托大了?
将那战报看一阵,清玄收起满面异色,“皇上无需烦恼,旻王已去帮您打天下,咱们等着就好。”
闵睿呼出胸中闷气,“国师,朕现在反而担心,旻王将兵力分开,会不会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上,旻王此人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既敢分散兵力,定是做好了准备,咱们只要陪着旻王把这场戏唱下去就好。”
“国师的意思是……”
清玄凑近,对着闵睿耳畔嘀咕好一阵,闵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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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三代,天下必乱,祖皇后的预言应验了,这场战事到底是上天注定,还是人为挑起谁也说不清。
西北大军所过之处,朝廷全力抵抗却节节败退,并非朝廷打不过,而是西北军手里的那个炸.药威力实在惊人,抗敌兵将若抱团抵抗,只需对方投出一个炸.药,所有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避免伤亡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士们分散作战,可一但分开,他们同样会被擒获、斩下。加之对方兵将各个骁勇善战,一路打下来,西北军简直所向匹敌。
闵枫亲自带军南下攻城掠池,朝廷派出的抗敌将领折了好几员,也没能挡住旻王的进攻脚步。
☆、国破
北昌那边,白奇打的也痛快,好久没打过这样痛快的仗了,他越打越勇。北昌不似大周地处平原,这里更多的是高山峻岭。有些地方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重要兵家必争之地,能把这样的地方啃下来于白奇而言是一种挑战,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
北昌在边界驻扎大军,就是知道大周与草原开战,害怕被殃及以防万一早做准备。现在却是开战几个月来,北昌好几座城已改了姓。
白奇和闵枫下了同样的军令,放弃抵抗者,生;稍有不从者,格杀勿论!不得不下这样的军令,他们手中兵力本就有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打下的后方安宁。
战火延绵,战争中最无辜的就是普通百姓,百姓期盼战争赶快结束,让他们能够重建家园。但战争打响,不是那么容易说停就能停的。
天下大乱,唯有一方是净土,这里四面环山,山高入云。山脚下,一圈简易栅栏圈出一点小院子,院中一座茅草屋。夏去冬来,春种秋收,白小渔来到这快三年了,她的性子越发沉静,白小渔每日不是立在离茅屋不远的湖泊那听风声,就是漫步山林中闲情逸致。
外面在打仗,她不能离开此地,以免因为她给他们添麻烦。灵芝和首乌时常送捷报来,收到他们的消息白小渔很高兴,高兴之余也为他们担心,怕他们出事。他们面对的是几百万的庞大军队,而他们手里却只有几十万人,兵力还是被分散开的。
从传回的捷报上看,战争打到现在,他们各自手中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壮大。能壮大的原因只有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对他们倒戈相向者都是有野心的,跟着同样有野心的人,那些野心家才有出头之日。
此刻,白小渔坐在湖畔边上望着湖中倒影,紧绷的心稍有那么一丝放松,在这将近一千个日日夜夜里,她一直很担心他们会做出太过的事来,好在没听到有关他们的其它闲话,这样她就放心了。
然而捷报毕竟是通过人手传来,她被保护在这里,与外面没有过接触,外面的世界她不会知道。
美好的愿望其实早已落空,开战之初,确实如她希望的那样,闵枫和白奇只对付朝廷兵勇,并不会牵连无辜,可他们总归面对的是两个朝廷的百万雄师,二人很有默契的改变战略计划,尽量利用得天独厚的先天有利条件,能保留自己的实力,尽量保留。
有一场战役,闵枫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打了一场胜仗,他借怒江横穿大周全境之便利,下令直接炸开怒江河堤,江水淹没靠近江边的整座城。城中军队被淹没,无辜百姓更是遭了难,那一仗,那座城变成一片汪洋,城中官兵百姓好几万,就那样被淹死。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白奇不比闵枫弱到哪里去,他同样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能不用自己人,便不用自己人,水淹也好,火烧也罢,使出无所不用极其的卑鄙手段把对方消灭掉。打仗本就是个谁的手段阴险狠毒,谁就能胜利,二人现在毫无顾忌,无论是否当兵的,只要挡了道就得死。
白奇带兵直逼北昌国都,正因他毫无顾忌才能这么快打到圣京城。倘若讲究仁义道德,仅凭手中那点兵力,用短短的三年打下一个国家简直痴人说梦。
北昌皇宫乱作一团,裴景昊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带兵攻打北昌的将领是谁。开战之初得到消息,大周也在打仗,得知朝大周开战的是那个旻王,那人不光对内发动战争,居然还敢攻他北昌,着实令裴景昊吃惊。
裴景昊的吃惊是充满鄙夷的,即使旻王手下各个乃猛将,就不信那人能顾得了两头,裴景昊的生活照旧如常,只派兵平定边关战事。可派出的军队一拨又一拨,都是有去无回,裴景昊由最初的不在意变得重视,到后来的慎重,和现在的如同惊弓之鸟。
对方人马已打到家门口。
裴景昊身边依着瑟瑟发抖的皇后,皇后怀中还抱着个裹在襁褓中的孩子,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席地而坐空荡荡的勉政殿,立一侧的宫人婢子们浑身如筛糠般颤抖。
已经听说了攻打北昌的将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人心狠手辣,打仗不要说官兵,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他们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这样的传言,的确属实!!!
仗打到后面,白奇似乎像是变了个人,越来越弑杀。每攻下一座城,占领一块土地,要不要留人性命全凭心情。
心情好了,活;若是白奇心情不舒服,等在一旁的无常小鬼简直乐开花。
安静大殿陷入死寂,沉寂多久,就被折磨了多久。折磨中听见动静,一声声“杀,冲啊”越来越近。这道声音好似催命符,裴景昊闭眼,一切都完了。
勉政殿被包围,强撑着的宫人们被吓的腿软站不稳,纷纷跌坐在地。
冲进大殿的兵将们立在裴景昊面前,裴景昊坐正身子,道:“朕要见你们的将领。”
堵在他眼前的兵将们自动站立两边让开道,透过留开的通道,裴景昊瞧见勉政殿大门外出现一人影。
那人面罩墨青色花纹面具,他一身黑灰战甲,身披墨色披风,头盔被他拿在手上。他慢慢的朝裴景昊走去,每踏出一步,好似阎王近身一步。他就那样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踱到了裴景昊眼前,仿佛散步般。
到跟前,把手上头盔递给身边士兵,他才蹲下与盘腿坐在地上的裴景昊对上眼。
裴景昊明显觉到此人身上的弑杀之气瘆人至极,裴景昊觉得这人好熟悉,正当猜测这人身份时,对方抬手抚上面具。
待看清那张令人熟悉的脸孔时,裴景昊怒目圆睁,“是你!”虽然他下巴留着一撮胡须茬,侧脸上还多了道图腾,但裴景昊知道这人就是白奇,他绝对不会认错,“你……你没死?”吃惊一阵裴景昊又镇定,他当下顾不上考虑白奇怎会还活着的这个问题。
向来面瘫的白奇显出很俊的笑,“皇上,臣没死,臣今日回来了,咱们又见面了。”他的那抹笑极度的风流倜傥,然而这样的笑给裴景昊的感觉却是,那笑里充满嘲笑。
白奇微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道:“皇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待裴景昊答话,他身边的皇后先出声,“白将军你想干什么,纵然我们是亡国之君,也不是由你随意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