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身边的婢女瞧主子下不来台,连忙出声道:“公主,将军这里今日有客,要不等将军闲暇了您再为将军接风?”
婢女的提醒给她自己拉去仇恨,没正眼看她的白奇现盯着她目射寒意。白小渔则暗骂,这女人绝对是坏怂,你吃饱撑着了?明眼人一看都知公主对白奇有意,你却故意提醒她白奇身边有个女人,你安的什么心?!
果然,紫儿这才注意到白小渔,紫儿把白小渔从上至下打量,且目光不善:“你是何人,本宫怎从未见过你?”
紫儿盯着白小渔看了阵,发觉眼前女子有些面熟,她盯着白小渔的脸细细回忆开。白奇知道五年前紫儿在大周见过白小渔,看紫儿盯着白小渔若有所思,白奇连忙接过话,“她叫白夜灵,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失散多年的姐姐?
紫儿来回将眼前二人细细比较,俩人实在不像姐弟,莫非这个女人有神奇驻颜术?她的年纪怎么看都不会比白奇大。
紫儿的疑惑白小渔全部看在眼里,她很大方的朝紫儿请个万福礼,“民女见过公主殿下。”
虽不信这女人是白奇的姐姐,可毕竟在白奇面前,紫儿想给单相思的人留个好映像,就很客气的免了白小渔对她的屈膝礼。
白小渔心下已有计较,她站直身子道,“还是我来解释,我与小奇的关系吧。”
这声小奇令紫儿醋意上涌,但她没发作,等着白小渔接下来的说辞。
白小渔大言不惭道,“按辈分来说,小奇得称我一声表姑!”
表姑?
紫儿与她的婢女对望了眼,两人满目的疑惑。白奇的面瘫相没反应,但他也偏过脑袋看着身旁人,满眼生疑问。
白小渔继续道:“民女家中老一辈孩子太多,小奇他爹得管我娘称一声姨母,我与他爹是同辈分,小奇出世好几年后我才出生,所以他称我一声表姑没错。”
这说辞令众人有些糊涂,可细一推敲还真是这么个理。人口多的家里孩子自然也多,晚辈比长辈年纪大的很常见,所以岔了辈并不奇怪,但紫儿一脸疑惑并不减,“白大哥说你是他姐姐,这又怎么说?”
白小渔叹口气摇摇头似乎很无奈地道,“这孩子非说叫我姑姑他叫不出口,称我一声姐姐是他最大的让步,我是个做姑的,怎会跟晚辈一般见识,所以就由着他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确实,任谁有个年岁比自己小很多的长辈,按正常尊称,估计谁都难为情叫不出口。
紫儿原本的醋意顿时消散,她既是白奇长辈,那她肯定不会与白奇有姑侄以外的关系,堵在紫儿胸口的一块大石算是挪开了。可看见白小渔能站在白奇身边,紫儿还是不舒服:站在他身边的人,为何不能是我?
危机被白小渔三言两语化解,她低头不再招风。白奇则满目不善的打量起紫儿身边的婢女,可那婢女脸红了。白将军竟能正眼看她,她的心仿佛被小鹿一个劲的乱撞。
白奇别眼,道:“公主,姐姐家道中落,我才把姐姐接来身边,我与姐姐久别重逢,因尽孝心急切,所以臣今日回京才没有去驸马府报备,还望公主见谅。”
白奇口中的驸马府三个字使得紫儿又一窘,要不是政治原因,她怎可能嫁给那个窝囊废?她根本就不喜欢驸马。白奇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是成了亲的女人,叫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如果连这都听不出,她堂堂的公主就成了白痴。紫儿咬着嘴唇道,“是本宫唐突,那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不得不离开,人家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她再赖着,叫她公主的面子往哪搁?
紫儿离去,白奇牵着白小渔回到堂屋大厅,二人落座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白奇忽地笑出声,笑了好一阵他说道:“姐姐,你变了,和曾经的你区别太大。”曾经的她哪里会这样好脾气,谁要惹毛姐姐,姐姐定会先把对方打一顿再说。
白奇侧过身子靠上沙发背,白小渔也侧身靠上沙发背,同白奇面对面而坐。
白小渔说道,“我现在是白夜灵,我不想再做夜灵,变化是正常的,更何况九万年的转世早磨平了曾经留在我身上的戾气。”边说着,白小渔边伸出一根手指尖,从白奇的太阳穴开始顺他侧脸下滑。
来圣京的路上,白小渔把她所记得的事通通告诉白奇,白奇也才晓得了,现如今距离他们曾经的时代已过去九万年。
朝代一直在更替,这正应了一句话,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轮回。只不过,他不是轮回而来,他赶了回时髦穿越过来。
☆、医馆
白奇给白小渔一个拥抱,“姐姐,我感谢上天让你保留了曾经的记忆,否则我们也是陌生人。”说完,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白小渔微笑道:“我也感谢上天,能让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她同样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眼角滴落几滴泪,却微笑。
静静相拥,如原先,他们视对方为独一无二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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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力量大,白小渔到这里时间不长,多数人都知道了白将军把一位年岁比他小的姑姑接到身边尽孝。而他的那位小姑姑,听传言还是在大周西北很有名的白夜灵。
很多人借看病名义来将军府拜访,这些病人里更多的是,各个名门家的贵淑们,白小渔自是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将军府的下人里,原本是没有女子的,但为了白小渔方便,白奇专门买了个丫头给她使唤。
“小姐,今天又收了这么多礼物,怎么办呀?”云枝望着堆满矮几的东西发愁。
“什么怎么办,有人送东西给咱使唤哪有不要之理,收起来喽!”主子发话,云枝便将一堆礼物分门别类,入库保管。
白小渔窝在沙发上,双脚搭上矮几、双手轻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才把那些莺莺燕燕打发了,她有点累。白奇还是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她们每天都带礼物来,有的甚至天天不舒服,可白奇每天又都不在,她们却赖着不走,白小渔头疼。
原先想来,找不见理由来,现在借看病名义,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踏平。紫儿公主也来过几次,但她毕竟是公主,不似其她女子那般疯狂。
只有到了天黑府里才能清净,到时辰了街上要宵禁,所以不会再有人来“看病”,这样下去怎么办,往后的日子还叫人怎么过?
“姐姐,怎么了?”一身劲装的白奇进门就看见白小渔眉头不展。
“小奇,你天天躲在校场不回来,可真苦了我这个当姑的了。”一副懒洋洋的白小渔,话里却夹杂丝丝抱怨。
白奇随手褪掉衣物,光着膀子坐在她身边,“姐姐,谁有个头疼脑热不都得找大夫,有你这神医在,想必你已抢了圣京不少医馆的生意了。”他的双脚也搭在了眼前矮几上。
“且,你就会拿我开涮,那群花蝴蝶还不是被你这朵花给引来的,我不过就是被她们拿来当个幌子。”白小渔瞧见白奇身上有伤,上手去触摸,“这些、难道也跟着你来了?”
白奇低头看了眼,说道,“这些不是原先被鞭子抽出来的,上了战场,难免会留下些印记,没事。”
白小渔轻点头,原来是这样,曾经似乎在谁的身上也看见过比白奇这些还要严重的伤,到底在谁的身上看见过呢?白小渔盯着那些伤痕发起呆。
白奇手掌于她面前一晃,问道:“姐姐,你想什么呢?”
白小渔还盯着白奇身上的伤若有所思,嘴里却回道,“要不我也开个医馆。”
“开医馆?”白奇侧过身,正面对上白小渔,“姐姐,你还怕我养不起你?”
收回视线,白小渔也侧过身子,看着他说道:“小奇,你觉得我是个需要被人养的人么?”
对望中,两人同笑,白奇明白姐姐开医馆还不是为了打发围绕他身边满天飞的桃花运,他更知道白小渔是个要强的人,她喜欢的是蓝天,而非华丽牢笼。
说干就干,将军府门口贴出告示,近日闭门谢客,不死心的小姐们非要敲开大门问个缘由,府中人告知她们,将军的小姑姑正在筹备开医馆,以后看病去医馆找她。
众小姐仿佛被当头一盆凉水浇下,借看病名义她们才能进到将军府里,以后看病去医馆,还有何理由再进去将军府?进不去,就没机会见着他们心目中的神,众小姐对白小渔的巴结心态转变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