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渔抹去眼角泪笑着说:“有个孩子也是件幸福的事。”
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与他在一起,睡觉几乎没有不被他折腾的时候。不说现在,就是五年前他肯定也一样,却都没见有孕,这……这不大对劲。
挂在白小渔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望着闵枫发开呆。她想到了,他也想到了,闵枫的笑也消失,对望中,他把她圈进怀中,“孩子的事还是等一切结束再说吧,万一来个小家伙,冷落了他怎么办。”
白小渔听得出,闵枫这是宽慰的话,她却知道不能受孕,问题并非一定在自己身上,但闵枫的观念与自己有区别,如果说出来定会伤他自尊,白小渔回应道:“好,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兰花母子团聚,她不能再留京城,兰花带着儿子和白小渔赠送的盘缠,被闵枫的侍卫将他们送走,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这是闵枫刻意安排的。天大地大去哪都行,不让任何人晓得他们母子的行迹,便不会再有人捏住白小渔的把柄。
白近隆得知孩子被人救走已是三日后,再得知兰花已从京城消失,他跌坐书桌后浑身瘫软,明白了,白小渔那日回府是来给他下套的,可笑他朝堂打滚一世,却钻进那个孽障的圈套中。
扑棱棱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书房门前花架上,看到信鸽,白近隆更加震惊,白天怎会飞来传信鸽?
去到门前抓住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展开看,越看白近隆双眼睁越大,站不稳,就要往后倒去,幸好被过来身边的吴伯一把扶住,“老爷怎么了?”
白近隆把信攥手中,这秘密吴伯不知道。
“老爷,您脸色很难看,要不找大夫瞧瞧吧。”
白近隆摆摆手,“我没事。”
打发走吴伯再看那封信,信上说,安插在京城四处,还有各地搜索情报的据点全被官兵端了,送信人逃走之际给他发来的这封信。
这信不会假,信上隐藏的记号只有自己人知道,看着手中信,白近隆眼中射火焰,谁有这能耐,除了皇上就是他。
白近隆没猜错,是闵枫干的,闵枫派人盯着灰衣男人,顺藤摸瓜,找出京中其它隐藏据点。端掉一处抓了里头人,总有经不住严刑烤问的,吐出实情。再顺得来的线索去查,发现京城中这样的据点还有好几处,闵枫把捕获的消息全部捅到闵睿那里去。
得知这些据点竟是别国设在本国的情报点,闵睿大怒,这还了得,有人妄想颠覆大周,这样的狼子野心岂能放过,无论他与闵枫斗的多厉害,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事,由不得外人虎视眈眈。
配合闵枫,闵睿下令严查,皇帝一发话,下头自有人跑腿办事,做这一切时都是背过朝中官员的,所以白近隆才没有及时得到消息。
闵睿乐的轻松收成果,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他很愿意敬佩、崇拜闵枫这样的大哥,偏偏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闵枫的存在无时无刻威胁他也提醒他:一山不能容二虎!
御书房龙案前,清玄抱拳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闵睿绕过龙案下来道:“都是国师计策秒,才让朕这么轻松的挖出这些毒瘤。”
“皇上,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旻王确实是您一统天下最好用的一把利剑。”
“但愿计划一直顺利,千万不要出纰漏,否则这把利剑,他会不受朕控制。”
“皇上,您只管准备好做天下之主,贫道定不会让这把剑,不受您控制!”
闵睿踱步至御书房门口背手望着晴空万里:皇兄,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心狠!
闵睿背手身后的拳头捏的泛白,清玄看着那、捏的泛白的拳头阴笑片刻,随即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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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
岁末节至,普天同庆,宫中设宴,君臣同乐,白小渔随闵枫又一次入宫赴宴,宴会中午开始,傍晚结束,应付完一天事物,再度跟随闵枫返回出宫。
宫道上,白近隆身边相陪二夫人,白小渔则挽着闵枫胳膊行在他们前头。
旻王哪像中过毒的人,精神奕奕的,这再次说明,旻王根本就没事,可笑他白近隆常在河边走的人也有湿了鞋的时候。
一心想着弄死了旻王天下必然乱,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着道。
白近隆毕竟为风雨里走过来的人,知道朝廷现在不动他,是因他们没有指正他的证据,也是因为这,白近隆才敢堂而皇之的还出现在朝堂上。没证据,任谁都不能轻易给他定罪,但有无证据,只是迟早的事。
就算死,他也要拉上白小渔这个白眼狼野种陪葬。
宫门口,白近隆快走两步撵上前行之人,“王爷、王妃,请留步。”
二人转过身,白近隆说道:“王妃娘娘,今晚回府来,同我一起守岁如何?”
闵枫刚想推掉,白近隆没给闵枫说话的机会便又接道:“今晚请王妃回府,为你娘上柱香吧。”一句话便堵死了闵枫。
白小渔同身边人对视了眼,说道:“好,晚上我一定到。”白近隆连她母亲都搬了出来,看来今晚是非去不可了,白小渔抱的态度,就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闵枫思量一阵,扶着白小渔上马车,随后朝残应打个手势。
目送残应与侍卫们护送马车远走,闵枫又朝皇宫返回去,今晚皇室男子,只要在京的,都需入祖先灵堂一同守夜过子时,他也不例外。白近隆肯定没好事,可他又脱不开身,也只能安排残应了。
白小渔回王府,脱掉王妃朝服,换上一身轻便装束。
同白近隆的脸皮已彻底撕破,他今晚肯定不会按好心,是以万事得小心。
入夜,白小渔如约踏入白府,她身后随行残应。
白府处处红灯笼,给寒冷夜色添束光明温暖。
今晚虽为家宴,但满桌菜品相当丰富,白小渔主位落座,下手作陪白近隆与二夫人,再就不见其他人的面。
桌上的饭菜,白小渔没动筷子,他们也没动筷子。白近隆端一杯酒,道:“王妃娘娘,老夫祝你和王爷白头偕老。”
不待白小渔端起酒,立她身后的残应说:“王妃,属下代您饮了这杯吧。”
白小渔明白残应的意思,他怕白近隆在酒里做手脚。白小渔微微一笑,道:“无妨,一杯酒而已,喝不醉我。”
阻止不了,残应再不好多说,眼睁睁看着王妃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白小渔放下酒杯,说道:“白大人,我在宫里已吃过饭,要不您与夫人吃着,我去为我娘上柱香。”
“老夫陪王妃一道。”白近隆先离开板凳,踏出饭厅门。
白小渔无奈,只得随着白近隆的步子跟上他。
踏入记忆中那间,专门挂着娘画像的房间里,墙上的画中人抱琵琶坐在树下,一身白衣,宛如人间仙子。白近隆取出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内,白小渔也取来三根香点燃,跪在蒲团上对着画像拜三拜,才把香插.进香炉中。
拜完母亲,白小渔就要离开,白近隆叫住了她,“二丫头,我能否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白小渔迈出的步子收回,想了想,给立在门口的残应点点头,残应便稍微的离此远了点,但他时刻注意着房内动静。
白近隆的目光夹杂阴测测,白小渔面无波澜的直视他双眼。对望半晌,白近隆先开口,“你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白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本王妃大不敬!”
“大不敬……没有老夫、你能有今天?”
“对,我能有今天,是得感谢你拿我羞辱旻王,否则怎会有我与旻王的好姻缘。”
白近隆语塞,沉寂片刻他笑道:“老夫从没想到过,我会拜给你这野种……”他以为白小渔听了这话定会有所反应,然却没料面前女子无任何变化,“你就不好奇老夫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爹,我有什么好奇的?”
“你……你怎会知道?”白近隆眯眼,随即又想到,她能知晓这秘密,除了她身边的男人有本事探查出,除此之外,她从哪里能晓得,想明白了,白近隆狂笑开:“哈哈哈……”笑过他说:“原来老夫早就败了,却今天才知道,哈哈哈……”白近隆笑的癫狂。
残应冲到门口,白小渔朝他摆摆手,他又退出去。
“娘我已祭拜完,如果没事,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