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王“中毒”,余毒总是不能彻底清除,只得卧床休养。
那晚夜探白府,闵枫探得白近隆在写信,他那信是写给谁的,还有,后来出现的黑影子又是谁,白近隆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啊,卧房里,闵枫独自静坐思索。
白小渔端着煲好的烫进来,“枫哥,想什么呢?”说话间,她把烫盅搁在闵枫面前的桌子上。
闵枫拉着白小渔坐下,问道:“渔儿,你在白府住了那么久,你知道白府还有哪里可以藏人么?”
白小渔摇摇头,“白府说大不大,孩子如若没有藏在府内,会不会藏外面了?”
探子一直盯着白府,没发现一丁点关于藏匿孩子的线索,闵枫犯难,兰花是渔儿的丫头,况且也答应过兰花一定帮她寻到孩子,怎能食言,如果孩子真在白近隆手上,就这样铲了白府,孩子怎么办。
“枫哥,要不我去白府走一趟,说不定我能探出点什么线索呢。”白小渔说道。
闵枫微思阵阵,看来只能这样了。
挑个日子,选几件礼物,残应带侍卫护卫马车,出嫁至今,白小渔第一次回门。白府已接到旻王妃今日回府探亲的消息,白近隆和二夫人,大门口亲自行迎接。
白小渔扶着兰花的手下来车架,白近隆迎上,“王妃,里面请。”他朝白小渔做了个请的动作。白近隆以为白小渔今日回娘家,是怕旻王过世后失了依靠,所以才来示好的。
白小渔原以为永远不会再踏入白府大门,没成想今天又一次回来。
白府下人接过提在侍卫手上的礼物,白小渔才随白近隆手势踏入白府门,兰花伺候在侧,最后面跟着的残应一道入白府。
踏入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同原先一样没多大变化。
白近隆将白小渔一路领到前院主厅,道:“王妃请上座。”
入前厅,白小渔毫不客气的主位落座,没有丝毫的为难。
白近隆请她主位落座无非是个客气话,毕竟爹在眼前她怎好意思,哪想到人家确实很好意思,仪态端庄万千,摆的就是王妃的谱。
白近隆面带窘色,二夫人虽不满,却不敢发作,白小渔身后的那侍卫她有过几面之缘,她认得那人乃旻王侍卫长。
白小渔坐定,见白近隆与二夫人还立着,便大方一笑,“白大人,夫人,你们站着干什么,坐呀。”
这声白大人令白近隆越发的不满,这个孽障连爹都不叫了,心里虽不痛快,却也只能忍,白近隆阴着脸坐在了右手边的客位上。二夫人觉到老爷不满,但厅子里有位浑身冒杀气的人,她只得随白近隆坐于客位上,作陪白小渔。
二夫人即便心中多么不愿意,人家现是旻王妃,旻王连身边的侍卫长都打发来亲自护卫她安全,可见旻王将她宠成什么样。
丫鬟上完茶,白小渔端起抿一口,才道:“白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承蒙王妃挂念,托王爷与王妃的福,老夫吃的好睡的好,一时半会死不了。”这话大不敬,厅子里立时溢尴尬。
白近隆心想,她虽是旻王妃,但她终究出自白家,难道她还敢将当爹的怎么样么,所以他不怕刚才那话冲撞白小渔。
白小渔无任何不快,微微一笑,道:“人都有一死,无非死的早和死的晚的区别,白大人乘活着的时候多吃点,免的阎王来敲门那天,腹内空空上路。”
“你……”白近隆的脸成了猪肝色,“噌”的从座位上站起,因为站起的快,差点儿没站稳,辛亏被二夫人一把扶住,二夫人冲道:“王妃,你怎能这样说话,老爷是你父亲呐。”
“谁敢对王妃大不敬。”立一侧的残应闪身出来,挡在了白小渔面前,兰花则大气不敢出。
残应的这一声镇住白近隆和二夫人,更何况,白小渔嫁的男人是头老虎,有那人给她撑腰,谁都不敢将她如何。
白小渔说:“残应、兰花,你们先退下,我与白大人单独说几句话。”
残应转身抱拳,“是。”随即退出了大厅,兰花跟着残应也出去大厅,经过白近隆身边时同他眼神触碰上,随即连忙低头绕过。
兰花与白近隆的眼神交流,白小渔看的清,但她装作没那回事的还稳坐主位。
白近隆也打发了二夫人和其他伺候的下人,厅里只剩他和白小渔。
白近隆坐回客位,压着怒气道:“敢问王妃娘娘,您今日来我白府有何贵干?”白近隆明白了,白小渔敢对他这态度,说明那人死不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冲。
白小渔端起茶再抿一口,然后把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令白近隆心上不由的生出些许波浪,才坐下,他却又站起负手而立,“王妃娘娘,说说你今天来此的目的吧。”
白小渔把他看了半天,才一字一顿道:“王爷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你胡说什么,你当老夫嫌自己命长么?”白近隆嘴上无破绽,内里却发憷,兰花还好好的跟在她身边,说明他们不知毒是他派兰花下的,既不知,那她为何这样问?
白近隆目无闪烁的直视白小渔,视线相对中,白小渔语气微微急促道:“那毒确定不是你下的?”
“难道你认为我这个当爹的恶毒的想让自己的女儿守寡?”白近隆信誓旦旦道。
白小渔内里冷笑不止,面上却呈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只要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白近隆一怔,莫非这丫头还在乎白家,否则她怎会这么在意毒是不是他下的?
白小渔一派轻松道:“不是你,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着话,她起身准备离去,却被白近隆拦住,“王妃娘娘,既然回来了,吃顿便饭再走吧。”
白小渔倒也没有驳白近隆的面子,她说道:“也好,吃顿饭再回也不迟。”
白近隆面色缓和,她能留下吃饭,说明她确实还在乎白家,白近隆连忙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今日饭厅里,只白小渔和白近隆两人,二人各自吃着饭,白近隆时不时的问几句,白小渔随意应付着,白小渔一副若即若离且不冷不热,让白近隆误以为她始终还是向着白家的。
“王妃,王爷身子可有大碍?”
“余毒未清,身子没好利索,倒是没大碍了。”
“哦,这我就放心了。”
白小渔喝了口茶,道:“王爷说了,待他身子恢复,定要将那害他之人全家连根铲除掉,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不要命了。”白小渔的口气虽抱怨,但话里却透着轻松,与刚才在前院主厅时,语气中的紧张截然相反。
白近隆不由的拳头捏紧,旻王此人向来说的出做的到,要让他知道下毒之人就是自己,白近隆很相信那人会这么做,白近隆此刻总感觉,后背嗖嗖的吹凉风。
瞧白近隆神情僵硬,白小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只要他听进去,记住自己所说,今日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白大人,饭我已吃过,我这就回了。”白小渔说。
送走白小渔,白近隆回书房里静坐思考,旻王不死,对自己来说后患无穷,不能坐以待毙,能下一次毒,就能再下第二次,药量加大,就不信毒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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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一声夜猫子的嚎叫划过夜空,兰花连忙朝王府后院去。踩着后院靠墙的石堆,接住墙外人递进来的油纸包,那人给她安顿完就要离开,兰花将他叫住。
“你还有什么事?”那人问。
“我要见见我儿子。”
那人很不耐烦道:“你把事做完,你们母子自会团聚。”
“我必须见我儿子一面,否则你们也别指望我再替你们做事。”
那人没料兰花敢威胁他,“不做?那我去杀了你儿子,你永远别想见着他。”
兰花虽惊惧,但她镇定道,“你吓唬谁,我儿子被我男人卖掉了,我不相信他在你们手上,你得给我证明孩子确实在。”
那人没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女人居然变的这般伶牙俐齿,“好,我将小娃娃的手剁下一只送来给你,这总行了吧?”他也威胁道。
兰花还是不买账,“你如果敢伤害他,你还指望我能为你们做事?我要是不做,你们还有谁有本事近的了旻王的身。”
那人被噎,“你……那你想怎样,你儿子确实在我手上,你又不相信,就算带你去见他,你能出得了旻王府?”那人快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