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渔抽回手,不满的噘嘴,“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真是岂有此理。”从他身上滑下躺他身侧,一手环上他的腰,“我不调戏你了,睡吧。”
闵枫翻身,又将身边人抱进怀里,“渔儿,往后一段日子恐怕我不能来看你。”
“好。”
“你就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准备去干什么嘛?”他手指又开始摩挲她脸颊。
白小渔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偏过头听着他心跳,“不管你是谁,要去干什么,只要你是木风,是我的疯哥哥就好。”
这话平淡无奇,但听在闵枫耳中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听,这代表他的渔儿对他无限信任。
屋外雨声依旧,屋内二人呼吸均匀,蜡烛渐渐熄灭。
……
府上最近格外平静,既不见白青荷逛园子,也不见白霍远的面。已两天没见着木风,白小渔心里空落落,她手捏青玉佩横在躺椅上发呆。
再过三天就要入宫,今早二夫人带丫鬟婆子,亲自送来入宫用的首饰行头,又一番试探,才着领众人浩浩荡荡离开,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几次三番目的何在?
呆瞅天空的人嗅到阴谋味道,往年祭天从无她的份,本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以不变应万变,可照此情况看,踏入那道宫门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白小渔思谋阵阵,忽对一旁兰花说,“我出去走走,要是再有人来,机灵点。”
“是,小姐放心。”
很多时候,白小渔出去不叫兰花跟着,兰花已习惯,所以也不多问,白小渔没去别处,她直奔马厩。小龙正卧在草堆上闭目小酣,见白小渔来,立刻起来浑身抖抖。
白小渔拿起毛刷帮他刷毛洗身,“小龙,再过三日我要入宫,如果到时我回不来或出什么状况,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兰花。”
“姐姐,出什么事了,何故如此?”
“我也说不上会出什么事,可总有感觉此行不简单。”
小龙第一次见白小渔如此凝重,他没被封印的话,不管白小渔遇着任何事,他都能替她办妥,“姐姐,再有四天我才能变回真身,以防万一,我教你个法术,万一遇着事也许能用上,你附耳过来。”
白小渔耳朵凑近,边听边点头,“这法子最多能坚持半个时辰,切记,因你是凡胎,施此术千万不能出声。”小龙再三叮嘱。
“我记下了,但愿我多想了,希望不要用上它。”
看完小龙,白小渔出马厩回偏院,刚拐过弯子,假山那边冒出一张脸望她背影阴笑。清玄双手结印,掌上发出暗淡黑雾,那团黑雾翻滚一阵化作一只黑蝴蝶在他眼前盘旋。
清玄对那黑蝴蝶吹口气,蝴蝶似得令,忽上忽下的跟上白小渔,黑蝴蝶一直盘旋白小渔头顶,等她进了院,它才飞低绕着白小渔身体飞舞。
一般女子都爱蝴蝶,白小渔也不例外,忽见一只少有的蝴蝶环绕身边,白小渔伸出手掌,想让蝴蝶落在她掌心,而那蝴蝶也果然的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将蝴蝶端到眼前,这蝴蝶什么品种,原先都从来没见过呢,它浑身居然绕着雾气。正当疑惑,蝴蝶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在白小渔手掌上翻滚,紧接着那团黑雾又化成阵阵黑色青烟从她鼻孔钻入。
白小渔被突然间的变化惊住,连忙捂住鼻子,她闻到一股奇异香味,并没任何不适。但下一刻眩晕袭来,她跌坐躺椅上,紧接着困顿上头,似乎熬了好几晚的夜,眼皮开始打架,就势躺倒沉沉睡去。
兰花以为小姐午睡,进屋拿出一床小被给她盖上。一阵微风过,兰花也犯困开,打个哈欠就地坐于房屋台阶上,靠墙打起盹。
躺椅前的地上冒出一股青烟,那阵青烟聚成一人形。
白小渔已经做梦见着木风,她面上笑意上涌。清玄看闭眼人微笑,他也面露笑容,他变化成闵枫的样子坐到躺椅边上,一手扶着白小渔坐起来,“渔儿,睁开眼……”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空灵,似从遥远天际传来。
白小渔确慢慢的睁开了眼,但她两眼空洞无神,然脸上笑意并不减。
清玄学着闵枫,一根手指摩挲白小渔脸颊,一手扶着她,再凑近她耳朵轻轻道,“渔儿记住了,我才是你的心上人,注视我的眼睛。”
白小渔盯他双眼一直注视,他双眼像无底洞似乎能吸进一切。时间不长,白小渔又闭眼,清玄这才又将白小渔放着躺平。
清玄恢复原身,望着她阴笑好一阵,又化作青烟消失。他刚离开,兰花便醒来,见小姐还睡的香,她没有打搅小姐。
梦中,两人黏在一起说悄悄话,木风谈吐幽默有趣,将她逗的哈哈大笑,“咯咯……”白小渔的笑声让兰花以为小姐在做美梦,兰花没发觉异样。
白小渔一觉睡到晚饭,被兰花叫醒来,大梦初醒很头晕,只记得与木风梦中相遇,却完全不记得有关黑蝴蝶的星点记忆,晚饭后,天色还没完全暗下,白小渔爬上床又陷入睡梦中。
☆、装扮
梦里,她被一团白雾包裹,前后左右看,辨不清方向,这里温度适宜,不热不冷,唯觉孤独无边。
这是哪里?
原地转圈再看,想找离开这里的出口,可四周只有白茫茫。信步朝前,以为总会摸到或碰到什么,可走了好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
“喂,有人吗?”白小渔大叫,然而四周静悄悄。
漫无方向的走了不知多少步,包裹周身的白雾瞬间散去。
居然立在河边?!
此处景色陌生,沿河而上,行至前方不远,瞧见河边一滩血迹。入眼的血迹触目惊心,又沿血迹前行一段,血迹尽头,白小渔瞧见地上扔着半截被斩断的蛇身。
望那半截蛇身片刻,莫名悲伤冒上心头,眼泪不由溢出。
抬头观望,前方过来几人,有男有女,一年轻男子手拎另外半截蛇身,他到了白小渔眼前,拔出身上佩剑,顺顺的又挑起地上那半截。
不知为何,看见那人侮辱蛇尸,白小渔极度愤恨,“你们不能这样!”口中大喊着想去夺被他挑在剑上的那半截蛇尸。
她从那几人身上直接穿过,转回来,那几人拎着被斩成两截的蛇扬长而去。
“将它还我。”白小渔情急大喊,想去追赶他们,却“咚”的一声翻下床,梦中人醒来,这才看清眼前一切,这里根本就是自己卧房。
缓过劲爬上床,为何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靠着枕头,一个劲的回想梦中景,梦里所带来的悲伤没有因醒来减弱,反而令白小渔越来越想哭。她双手抱膝,脑袋偏过放臂间,眼泪沾湿衣服被褥。
立在窗外一直观察屋内动静的清玄,望着白小渔一脸不可思议,她究竟是谁?
她体内有股力量竟能够抗衡阴魂术,那股力量将她引导至过往,替代了原本要出现的梦境。
如果她体内还有一股天然纯正气,那就不单单是吸取她阴灵那么简单了,若将那股灵气据为己有,抵得上万年修为,清玄原本的惊讶变成势在必得。
随着泪水释放,那股悲伤慢慢消逝,白小渔不明白,刚才怎会那么伤心?
困意再度袭来,她躺下翻身接着睡。
清玄迎月色,盘腿坐窗前,双手于胸口画一大圈,从他胸中显出一朵红色五瓣莲,五瓣莲慢慢变大,紧接着,红色五瓣莲飞快旋转,随即被甩出一堆好似萤火虫的星星点点,那星星点点的光明穿墙而过落在白小渔身上。
做完这一切,清玄浑身虚脱,然他面上阴笑却不减:我就不信,这样还压制不住你体内的力量。
白小渔再次梦见木风,梦里木风出现不久,她说开梦话,“你讨厌……”从梦话里能听出她一直在拒绝。
清玄并不心急,他有耐心等到她心甘情愿时,刚才施法耗费元气太多,得尽快恢复,他不再盯着梦话连篇之人,化作一阵青烟悄无声息的消失。
……
这两天无时无刻乏累,也许因夏季来临天气越来越暖才造就了浑身乏累吧。
白小渔只当是季节变化才引起她总想睡觉,压根没往别的上面想。说真的,白小渔其实还有点小期待,睡着后总能梦见他,这样倒是解了相思苦。
今天要入宫,天蒙亮,兰花将她唤醒,前院过来梳头嬷嬷,顺便带了一块落地镜摆在白小渔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