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谦刚从宫中回来,就入了军营,说是魏朝带来的马桀骜不驯,有一匹不知为何,无精打采的,军营的人立马报了上去,生怕出了事,上官谦只得立马奔向军营的马厩,没一会就听见小太监传旨让入宫一趟。“将军,现下天都要黑了,圣上这个时候传您入宫不知是为何事?”上官谦军中的兄弟,陈虎问道。
上官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着眉,只说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要立刻入宫。”
陈虎见上官谦语气不善,想来是有大事,便立刻去牵了马来。上官谦一只脚踩着马镫,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背,双腿夹紧马肚,飞奔而去。
陈虎见跃起的灰尘,暗暗想到,这是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这样着急啊,说完,摇了摇头,往马厩走去。
我刚刚踏出殿门,就看见上官谦牵着马低着头和旁边的小太监说着什么,似乎没有看见我,我缓缓的向他走去,想着总要亲自道谢才好。小太监牵着马离开,上官谦抬起头,看见我瞅着他,好像有点惊讶,他向我行了行礼,我回了回礼,便说道:“将军今日之恩,本宫没齿难忘。”
上官谦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此等之人,不值得公主为其流泪。”
我听到,似有不解,见他盯着我的眼睛,我想应该是刚刚哭的太厉害了,眼睛哭肿了,觉得有些羞愧,便说道:“本宫也不是为那些人,不过是受此大辱,有些委屈罢了。”
上官谦温和的瞧着我,也没有答我。我知他对他都是这个样子,也没有放在心上,说道:“本宫听闻你打伤了沈坷,只怕沈相不会善罢甘休,你要注意着些。”
上官谦冷笑一声,说道:“我只后悔当时没有杀了他。”
我听见他说道这个杀字,不禁缩了缩脖子,他才反应过来是吓到我了,说道:“臣失礼了,陛下传召,臣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突然想起他的衣服,便大喊到:“将军的衣服还在本宫这里。”
上官谦转过身,对我笑了一笑。我还从来没有见他对人笑过,仅见的几面都觉得他板着脸,冷冰冰的,似拒人千里之外,陡然这样一笑,只觉得心中的阴霾全部都散去了,居然也傻傻的笑了。上官谦没有说话,只转身朝殿中走去。我心想,真是个木头,等过几天我再寻机会还给他吧。
上官谦走到殿中,发现皇帝神情严肃,正要跪拜行礼,只听见皇帝问道:“今天可是你去救的公主?”
上官谦恭敬的说道:“今日上午,微臣本想禀告陛下驯马的情况,谁知皇后和陛下在用膳,臣便离开了。在路上遇到公主的侍女,说公主似有危险,微臣情急之下便闯了宫。”
皇帝厉声喝道:“为何不早告知朕?”
上官谦心下一紧,额头急出了汗,当时只一心想着公主,并没有想那多,不知皇帝会不会多想,答道:“当时侍女情急,微臣一时慌乱便...”
皇帝见上官谦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下明了,佯装道:“你可是心中爱慕公主?”
上官谦听到这句话,立马跪了下来,说道:“臣出身微寒,万不敢对公主有二心。”
皇帝笑了笑,说道:“朕听说你打伤沈坷,确有此事?”
上官谦恭敬的说道:“沈坷确是臣打伤的,此人下药设计公主,意图损害公主清誉,万死难赎其罪。”
皇帝沉默不语,上前扶起了上官谦,说道:“你的心意朕或多或少的明白了。沈相权倾朝野,当今皇后又是他的女儿,当今大皇子是他的外孙,你打伤了他儿子,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事,我定要向皇后讨个说法,只是此事闹了出去,损害的是公主的声名。”说完,叹了口气。
上官谦知道皇帝的顾虑,但是此时若进言,或建议,只怕会惹陛下疑心,上官谦只好沉默不语,相信陛下自由圣断。
第八章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连一个公主都留不住,本宫要你们何用?”皇后在殿里大发脾气,将茶具摔的满地都是。
侍女们纷纷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娘娘息怒。巧倩见状,便让人收拾了一下屋子后将侍女都遣了下去,说道:“娘娘现在切勿动怒,如今功亏一篑,须的赶紧想个万全之策。”
皇后一听,吓得花容失色,只说道:“都怪母亲,此事若是成功倒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成,天子一怒,连累了本宫倒不要紧,若是连累了我的淮儿可如何是好?”说完捶胸顿足,气的哭了出来。
巧倩忙端了杯水,上前安慰道:“娘娘大可放心,我已经将知道此事的人都打发出宫了,那盘糕点也早已销毁,沈公子入宫又极其私密,少有人知,您只需一口咬定不知此事即可,公主当时一人在殿中,空口无凭,您有母家的支持,到时只需在陛下面前伏小做低,温柔小意些,便是受些惩罚也无妨。”
皇后一听,立马擦去了泪水,说道:“本宫是皇后,现下又没有证据,陛下又能把我如何?你快些传信给我母亲,嘱咐她千万把坷儿进宫的事情瞒下来。”
巧倩听了,便说道:“娘娘放心,奴婢早已传了信出去。”
“对了,今天上官谦闯宫带走了公主,他万一在陛下面前...”皇后担忧的说道
巧倩微微一笑,说道:“上官谦往日言语多有维护公主,今日更大胆不顾礼仪闯宫,只怕别人会觉得两人早已有私,他没准是替公主做事,诬陷娘娘呢。”
皇后听到此言,笑道:“妙极,妙极,今日没能成事,只怕与那个丫头结怨结深了,日后要万分小心,不可留下把柄。”
巧倩笑道:“公主自幼地陛下宠爱,心思单纯,不足为惧,娘娘且宽心。”
不一会儿,便听见福公公传旨,说陛下晚上会宿在登华殿,望娘娘早做准备。皇后听到消息,不禁诧异,问道:“这是为何?陛下没有斥责我,为何?”
巧倩摇头,只说道:“娘娘只需记着,对这些事一概不知,若陛下气的厉害,您只需掩面哭泣,谅陛下也拿您没办法。娘娘赶紧准备接驾吧。”
晚间,皇帝处理公务后,便来了登华殿,进了内室,便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与皇后聊聊私房话。”皇后听到此话,不胜娇羞,只说道:“陛下怎么今日想起臣妾了?”说完,便上前站在皇帝的身后,为皇帝捏着肩。
皇帝闭目养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突然,问了一句:“皇后进宫多少年了?”
皇后立马答道:“回陛下的话,臣妾入宫已经十三载了,臣妾都老了,也不陛下的喜爱了。”
皇帝说道:“这些年,朕一直将你当作朕的皇后,尊之敬之,你对朕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只管说出来。”
皇后一听,吓的跪了下来,说道:“臣妾不敢,臣妾对陛下从无怨言。”
皇帝浅笑一声,说道:“你可知朕为何现在才来?”
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冷漠的脸,没有作声。
皇帝说道:“朕在等着你来认错。”
皇后惊慌的说道:“臣妾不知犯了何事,愿陛下告知。”
皇帝说道:“你以为朕没有证据证人就不可耐你何了吗?为何你在宫中沉练这么久,竟不知圣心才是一等一重要的。朕不想闹的人尽皆知,害我的思儿被人诟病,但是朕亦不会放过你。”
皇后哭哭啼啼的说道:“陛下只听公主一人之言,便定了臣妾的罪吗?公主设计臣妾也尚未可知,您就偏袒至此吗?有没有想过臣妾的淮儿以后会如何?您难道只有您的女儿,没有自己的儿子吗?”
皇帝大怒道:“你以为朕现在将事情压着仅仅是为了思儿吗?若不是为了淮儿,朕早就赐你三尺白绫,以免污了朕的眼。”
皇后听到皇帝这般诛心的话,大声吼道:“这才是陛下的真心话吧,您就这般厌弃臣妾。既不喜臣妾,当初何必迎臣妾入宫,白白的碍了您这么久的眼。”
皇帝听到后,说道:“朕没有不喜你,是你作茧自缚,处处为难思儿,她出生便丧母,不过就是一个公主,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就容不下她。”
皇后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喝道:“我就是容不下她,我看见她就想到她的母亲,我听到的都是她的母亲如何的贤德,如何的美丽,如何的得人心,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她。在你的心里也是,你可有一天把我当作你的妻子来爱护,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皇后摆设,何曾入过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