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始终昏睡的白源,原本染上喜色的面容又添了忧色。
见他这般,一旁响起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啧,人又没死?你这副表情是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媳妇去了呢?”
白堂看了那人一眼,自知是自家王爷理亏,连带着他们也心虚,毕竟人家徒弟是跟着他们出的事。
白堂对着人,有些讨好地说道:“李圣手这是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媳妇?哈哈……您要不先去歇着,阿雪他们已经找到,现已在回来的路上,想必几日后就能回来了。”
那人,也就是李孟,对他翻了白眼,对他的话丝毫不领情,语气嘲讽地说道:“几日就回?我那个徒弟,可是我费尽心力才寻到的,就让你们那王爷看顾几日,就给我看到崖底去了,他可真是能耐啊!”
白堂一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王爷的锅他有点背不动啊!
正在白堂被李孟训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由远及近,从外传来。
“人家孩子也是听命办事,你对人家冷嘲热讽做什么?等正主回来,教训他去!别在这为难人家孩子。”
白堂一听这个声音,简直就要热泪盈眶。
总算是有人能制住愤怒的李孟了,他武力值太低,招架不住啊!
他连忙看向门口,下一刻,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美艳女子。
女子的美是一种艳丽张扬的美,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瞧见白堂的委屈眼神,女子没忍住“噗嗤”地笑了
这一笑当真是百媚眼中藏,千娇笑中现,直叫见之男子为之疯狂。
只是在场的三名男子,一名昏睡不醒,一名懵懵懂懂,仅剩的的一名又因为担心徒弟无心注意。
美人娇笑,却无人欣赏,一群不懂风情的男人。
白堂见到女子,立刻说道:“聂姐姐,你来了!”
求你快把李孟带走吧!白堂的内心泪流成河。
女子看向白堂笑着点了点头,又走到李孟身侧,温声宽慰道:“别急了,起码人平安无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再过几日便能见到,到时候我帮你出气。”
女子笑得那叫一个明艳动人,一边笑一边抚平了李孟紧皱的眉头。
李孟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哪能用你啊?我可舍不得,还是我来吧。”
说是那么说,但李孟的内心其实是这样的:你可千万别动手!这要是把墨成渊打废了,他家雪儿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李孟看着自家娘子的精致眉眼,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名女子能徒手一拳打碎一扇青石门,再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挑了一个山匪窝!
至少当初李孟见识到时,他的内心在疯狂跑马,简直为自己依旧活在这个世上而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要说为什么?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李孟对自家亲徒弟说去为她找一位师娘是一点都不含糊。
为此,他把蓄了十多年的长须都剃干净了,整个人顿时清爽英俊了不少。
李孟本就长得不赖,此番把影响的长须一剃,虽说年纪不小,但正是这样,又有了一种别样的男子气魄,让人安心。
路上还真就遇上了桃花,只不过出来后没了徒弟的管制,李孟人模人样几日后,除了没有胡子,又恢复那般邋遢样。
绝对没有慕容雪初见时那么惨,但也没强到哪里去。
不过为了找到媳妇,他用着仅剩的银两,�意亮艘环�,终于勉强地像了个人。
最后迫于生计,他又干起了老本行,看病!
也不知那些达官显贵若知道一诊万金的李圣手,为了生计当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赤脚大夫会是什么表情?
一日,天降大雨,李孟匆忙之间躲进一件破庙,整理衣物之间,仿佛听见了细细碎碎的响声。
他寻声过去,发现了一个人,是一名受伤的女子。
女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而她的右手上有鲜血淌下,左手却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折,分明是已经断了!
李孟二话不说,放下行头,就开始给那女子处理伤情。
如果,慕容雪在这里,一定会对他师父说,这就是话本中英雄救美的典范啊!
虽说师父不会武,但他会救啊!就这女子的情况,会武没用,用的就是他师父的医。
再加上这天时地利,人又和,这女子定是师娘,没跑了!
可惜李孟不像自家徒弟喜看那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话本,他依旧头也不抬地在救人。
待到人醒了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李孟今日就出去一趟买了些干粮和水,回来就一直看着女子。
见人醒了,李孟把水递到女子嘴边,一点一点地喂了她几口水。
女子起初不肯喝,李孟就指了指手边的行头,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女子身上包扎好的伤口。
女子这才放下了戒心,就着李孟的手喝了点水。
之后,李孟了解到,女子姓聂,名秋茗,是桥州城聂家的长女,其下还有一弟一妹,一家五口其乐融融,本是幸福美好的一家。
在聂秋茗及笄那年,家里给她说了一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就答应了。
谁知,就在她答应不久之后,那未来的夫婿却是出了事。
那人在一次出行中,马车惊了马,翻了车,最后那人昏了近半个月才醒。
本也无事,但坏就坏在,不知是谁碎嘴,说是那人出事说不定就是聂秋茗克的!
顿时谣言四起,聂家一个头两个大。
后来陆续有几家不信,上门求亲,最后无一不是以出事而告终。
一来二去,聂秋茗也就从二八的小姑娘,变成了世人眼中二十八的“老姑娘”。
在第四次被退婚后,聂秋茗自请离家,她倒是无所谓,但不能为此耽误弟弟和妹妹。
走的那日她的爹娘弟妹都来送她,她妹妹和娘亲更是哭得止都止不住,她爹也是一脸伤感和愧疚,就连平常和她拌嘴的小弟都红了眼眶。
聂秋茗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连累家人,道了别,便狠心走了。
她自幼生得艳丽动人,倾国倾城,在知晓她克夫后依旧来求亲的人未必没有这个原因。
好在上天给了她一副好相貌,也给了她自保的能力。
要不就她那张脸,出去就会被人盯上。
她自幼天生神力,三岁就能抬起自家院中的石凳。
后来聂父见自家女儿愈发长开的眉眼,便请人专门教了聂秋茗各种拳脚功夫,以应付各种苍蝇蚊子宵小鼠辈。
聂秋茗离家后也不知做什么,在顺手救了被土匪打劫的一人后,她从此就和土匪这个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
凭着她的功夫,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渐渐地倒是有了些小名气,也被人称作了女侠。
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经历了九次退婚的聂秋茗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看上她!
这人还是土匪头子,要抓她做压寨夫人!
她实在是有点好奇看上自己的人长什么样,便跟着上了山。
还没等见到人,她一时不察,喝了有蒙汗药的茶水,觉察到不对时,奋力从抓人的土匪中拼着受伤的代价跑了出来,最后却是一时脱力,从山坡上滚下来。
结果却是另一条手臂也断了,她凭着最后一点神智,走走停停地走到了破庙里,躲了起来。
李孟听后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该说艺高人胆大吗?还是脑子有病我帮你看看?
不过最后看着聂秋茗的伤,李孟最后只是叹息一声,认命地伺候自己唯一的长期病患。
李孟给聂秋茗用的药都是他自己配的好药,她的伤也在快速的恢复着,也就半个月就好了。
而这半个月,李孟除了日日照顾聂秋茗,再就是以日日打趣她为乐。
每每看见聂秋茗被自己逗得脸红说不出话的模样,李孟总会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找什么挠上一挠。
终于有一日他找到了,照例一日一逗,结果可能是伤好了大半的原因,聂秋茗竟然扑过来就要打他。
他二人本就席地而坐,他此刻一惊,手下一滑,竟是向后倒了过去。
聂秋茗也吓了一跳,可她收不住了啊,若是没受伤还好,如今受伤不便怎么可能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