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笑了笑,“小孩长大变成了少年,但却也记得自己的大仇未报。少年发现从那日起,他再见不得亲近之人的血,一旦看见便会变成另一个人,阴冷又嗜血。周围的人发现这件事后都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但多少都会有,好在随着年纪增长,少年的定力也没那么弱,至少至少还可控。
直至有一次他发现所要执行的任务与当年的仇人有关,他一直保持着冷静,真正看见仇人时,他还是没控制住,冲了出去。那次任务虽然成功,但少年却负伤严重,昏迷了半月,醒来后便看见床边趴着一张小包子脸,那时少年想着,或许这样继续活下去也不错。”
白堂低着头,从侧面看,从侧面就能看出他微红的眼眶,他带着点鼻音地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害得我这么难受。
白源依旧笑着,“堂堂,我和王爷是同一种人,拥有的美好太少,转瞬即逝,我们都渴望美好的事物。也正是这样,当我们边出现触手可及的温柔时,我们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抓紧,为了守护这份温暖,我们会付出一切代价,甚至生命。
所以你懂了吗?阿雪是王爷的那个美好,王爷绝对不会让阿雪嫁给阿塔拜,他会保护好她。”
白堂沉默了,就在白源以为他不明白还打算再说点什么时,他听见白堂问:“那你呢?你的美好是什么?”
白源愣了一下,看着他,眼中温柔。
但他没有说,笑着揉揉他的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堂又问道:“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白源:“你说。”
白堂有些犹豫道:“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白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那个名字都好久没有人叫了,但他却依然记得,他告诉他,“长宁,徐长宁。”
长命百岁,一生安宁。
接亲的队伍过来时,慕容雪已经准备好了。
她出门时,除了一个侍女没带任何人,行李也不多,就好像要出去串个门儿,而并非嫁异国他乡。
过来的人见她如此轻易的就上了马车,又见墨成渊没有出来送行,顿时觉得是慕容雪无情无义,抛弃了墨成渊。
特别是那些红颜知己,简直为她们的晟王操碎了心,以为晟王被情所伤,一边心疼一边暗搓搓地寻找机会,打算趁虚而入。
殊不知她们眼中的为情所困的晟王,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带上人进宫,第二日破晓方才出来。
从宫中回来后,墨成渊便策马离开不知去向。
而在他离开的第三日,祈府旧案重查病发案一事传满了大街小巷,其中祈府的冤屈一时之间让人唏嘘不已
想祈家满门忠良就这般断送在那些宵小鼠辈,上不得台面的小人身上,让不管朝政的百姓都过于心寒。
回想起这几十年的种种,百姓忽然发觉他们如今这位陛下,除了特别擅长骄奢淫逸外,在其他方面并未有丁点儿建树。
他们陛下原来这么废的吗?
一时之间,房间百姓开始细数这些年来鸿元帝的作为。
结果却十分尴尬地发现他们是真的找不到啊!
这件事渐渐在百姓中传开,以至于在大家心中鸿元帝的形象开始变得十分微妙。
此时慕容雪已经离开云舒,看见城门上云舒两个字与她渐行渐远,她收回了目光。
看着拉着自己去结亲的护卫,慕容雪收回,打探的目光,陷入沉思。
她在想为何那阿塔拜要娶她,她与那人可从未见过面。
难不成是见过但她忘记了?
可是,她是真的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他。
直至夜间休整,她也未想出个结果。
就在他准备歇息时,马车上来一个人。
那人他见过,是白日护卫队中的一员。
慕容雪警惕地看着他,手中暗暗握紧了墨成渊给她防身用的匕首。
结果那人见她这般倒是笑道:“不必这般戒备,毕竟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慕容雪双眼不自觉地瞪大,脱口问道:“你是阿塔拜?!”
男子笑着点头:“不错,正是本皇子。”
语气自大,让慕容雪十分反感。
本以为只是自大而已,没想到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塔拜就伸手去牵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阿塔拜也不生气,看着她,悠闲地说道:“姑娘可带玉笛了?幽兰会一曲真是让本皇子听之不忘!待日后成亲,你我二人能日日合奏,琴瑟和鸣,岂不羡煞旁人!”
慕容雪疑惑道:“幽兰会?你也在吗?”
阿塔拜点了点头,“当然那日的魁首就是我,不过做了点伪装,你认不出来倒也正常。”
慕容雪神色漠然,心想:谁想认出你啊!
实际上,那日因为突如其来的飞天桃花,幽兰会结束后,魁首是谁她还真没注意。
说实话,当日她连魁首看都没看一眼。无论长什么样,她都记不住!
眼见这人打算赖在马车里不走了,慕容雪只好出声,客气而又不失礼地赶人,“天色已晚,皇子皇子皇子还歇息吧。”
阿塔拜见慕容雪这一脸防备的样子,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伸手一种不容挣开的力度,握住了慕容雪的手。
用拇指蹭了蹭手背上光滑的皮肤,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游移。
慕容雪一动不动,她怕一个不对刺激到面前的人。
好在阿塔拜就是摸了摸手,便离开了。
而待到夜深人静时,慕容雪下了马车到最近的一根树下。
从阿塔拜走后压抑的恶心感卷土重来,她扶着树干呕吐。
本就比较空的肚子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是那恶心感一遍一遍的在胸腔翻涌。
回到马车上,她用毯子裹紧自己,不断对自己说: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慕容雪就这般忍过了一日、两日、三日。
期间还要不断抵抗阿塔拜的骚扰,实在是身心俱疲。
到了第四日,总算到了他们的预定地点,望云崖。
望云崖是一道险地,很少有人过来,但却是云舒到塔姆的必经之路。
本来正常行驶的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慕容雪的心也随之砰砰跳个不停。
果然下一刻,外面就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声音。
然后,她就看见和她一起来的侍女,掀开帘子,将她从马车接了下来。
那一瞬间,侍女的嘴唇在她的耳旁动了几下。
慕容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撒腿就向着一个方向跑。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分离
没跑多远,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慕容姑娘!快跑!”
此话一出,袭击的人顿时不再恋战,向着慕容雪的方向就追去。
阿塔拜见此也立刻派人去追。
慕容雪在前面跑,后面两伙人在追,她没法停下,只能拼命地跑。
直到眼前是一片悬崖,慕容雪才发觉她已经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跑到了望云崖的山顶。
身后是追杀的人,身前是见不到底的断崖,此情此景十分熟悉。
她轻笑一声,回首看着步步紧逼的追杀者,又看向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阿塔拜。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有一人上前就要抓住她,她脚步向后一错,脚掌离开悬崖大半,身体失衡,就这么从悬崖顶掉了下去。
阿塔拜见到的最后场面就是慕容雪惊慌失措的面容以及她跌落山崖的身影。
阿塔拜怒了,倒不是他对慕容雪有多深的情义,而是自己相中的猎物还没吃到嘴,就让别人给扔了,这让他十分愤怒
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本想留下几个人好生折磨,打探是谁坏了他的雅兴?
可没想到被留下的竟然是他的人!
对方的人一个没留全身而退,甚至连受伤的都没有几人。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可这事吧,他也赖不到任何人。
怀疑墨成渊,但没有证据,阿塔拜简直要气到原地升天!
先不提这边阿塔拜如何气到不能自理。
这边慕容雪跌落山崖的瞬间,一群人早就在崖底望眼欲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就在几息之间,就见一个人影从上方急速坠落。
落进早就铺好的软垫下一瞬间,她就被箍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在轻颤,搂在她腰间的手也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