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难逑+番外(44)

作者:三生懒回眸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为什么这么说呢,人心很容易变的啊,就像刘畅,其实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也很喜欢你,但是他死了,过了这些年,我也就没那么伤心了。你以后也一定会这样的。”

“你废话太多了。”长琴的手握住那把刀的刀刃,一步步走向她,温声哄道:“你在那里不要动,我去找你。”

君默琅摇摇头,又后退了几步,却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猛然问道:“你受伤了?!”

“没关系,你信我,不会有事的。”他说着,一步一步走近她,又将手中的刀握紧了几分,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

“我……”君默琅慢慢朝后挪动着,却明显的多了许多犹豫。

长琴越走越近,在她想逃之时,一把抓住了她。

继而,藏在君默琅身上的刀瞬间嘶鸣起来,以迅雷之势窜出来,啧的一声,戳进了长琴的胸膛。

失了力气的他却始终握紧手中的匕首,却双腿一软,半跪到了地上。

他双颊失去了血色,用尽力气笑了笑,对君默琅说:“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让我抱抱。”

君默琅慌慌张张的揽住他的肩膀,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伸手触碰他胸前的匕首,却又不敢碰。

见她这幅样子,长琴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可是任凭他如何擦,她的眼泪都没有办法停下来。见此长琴叹息一声,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了肩头,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他轻轻在她耳边呢喃:“我从未把你当成过她。即便有人和我说过,你就是她,我也从没有这样觉得。那个坏神仙骗你的,你和她,无一处相似。”

“我不要听这些,我们走,我们去治伤!”说着她便去将他拉起来。

长琴将她推开,咳了两声说:“你走吧。”

君默琅不听,哭着摇头,却发现他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晕湿。胸膛上的血,怎会蔓延到衣袖上去?明明是受伤了才对。一定是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朝他握着匕首那只手伸出了手,却被他轻易躲开。

“我让你走你听见了吗?”长琴用尽力气对他喊道。

君默琅却如着了魔一样要去摸他的那只手。她说:“若渊死,妾身在这乱世,可还活得下去?”

“你……”

趁着长琴怔忪刹那,君默琅握到了匕首的刀柄。手若触电般弹开。他竟也有一把与她同样的刀,而且一直在手中握着!

她泣不成声,使劲去掰他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好似他平生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只手上。又好似手中握的不是匕首,而是他的掌珠,他掌珠的生命。

他伸手拉住她,让她镇静一些,而后轻轻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倾其一生温柔“我是很愿意你活下去的,可是我不在,又担心你过得不好,倒是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这可如何是好。

君默琅哽咽一下,抬眸努力笑了笑,说:“我信你说的话。你把手松开。”

她说:“你舍不下我一个人,我陪你一起走。”

长琴执拗的不肯松开手,可是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终是再控制不住那匕首力量,那匕首嘶鸣一声,插进了君默琅的心脏。

可这匕首下的力,明显超过了长琴的预期。匕首刚没入她的胸膛,她便因疼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她拼命忍着,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呢喃着情话,一字一顿,一字一着力一缥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用尽力气。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摘自李白《长干行》)

这一生,何其仓皇,何其荒唐。

第43章 生死

远处歌舞缥缈,笙歌不息。长琴不知道此处为何处,但身边出现一个模糊的影,那影告诉他,那是红尘。

喧嚣的红尘而已。

待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他便茫然回头,却发现其实他的身后无任何人在唤他。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天地一片空白,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又或者,到底是不是他自己,还是别人?

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却能分辨的出来,他循声而去,缓尔信步,行走间,在白凤与人之间含无规律的转换。前方是一扇木窗,待他看到前方的盛世时,止住了脚步。

又有声音同他说,再往前一步,窗便成门,若再走一步,则观成行,观可明哲保身,行则未必。你,想好了吗?

长琴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长琴垂头,而后又举目望着窗外。

那人回答他,她也死了。

她去了哪里?

那人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似乎暴露了是个女子的事实。

她说:“她来了我这里。”

长琴眸中带了些疑惑。

那人回答他,“‘我这里’是往生”。

带我去找她。

那人咯咯一笑,回道:“其实你本来可以去找她的,可是你今生有未了的心愿,所以,你去不得。”

并没有。

“有的,我说你有你便有。”她笑的狡黠:“君上,我替你选吧。”

苍茫的白色中,一双水袖缓缓现出来,白色的袖子上是火红的曼珠沙华。她轻轻一推,看似没有用丝毫的力气,却一把将长琴推向窗外。

窗口的盛世之景变的扭曲起来,就连从中传来的笑声和钟鼓声都变得刺耳起来。长琴身子扑向窗子,窗子瞬间变成门,他进了去,然后门便就此阖上。

眼前一片黑暗,长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可是他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身边的人在呼喊他,可他听到的是陛下,不是夫君,不是洛渊,更不是阿渊。

由此他便闭上眼。他想了起来。那个本应该这样唤他那名女子,再也不会这样唤他了。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清明许多了。眼前是他的寝宫,龙床下跪了一片宫人。

他嗓子压着一口痰,剧烈的咳嗽起来,惊到了床下那群人。跪在前面的李公公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长琴靠在床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被纱布裹得紧紧的一双手。空气寂静的有些可怕。

李公公欲说什么,却被长琴打断。

他道:“陪朕去花园走走。”

“可是陛下的身子……”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长琴便自己撑起身去,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李公公赶忙去扶他。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众人皆知的是,洛王自皇后去后,整整三年未上早朝。直至前殿大臣在他的寝殿门口跪了一片,他才托着下巴。从软塌上抬起了头,问了一声,何人喧哗。

李公公看着他,叹息一声。

三年来,这样的事情并非一次,可每一次这陛下不是装傻就是充楞,完全没有了刚登上皇位时的意气风发。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而且喜怒无常。譬如那次,内务府总管以为皇后已去,便想再次为皇上选妃,可是这次那女子们还没进宫,内务府总管的脑袋便搬了家。

陛下说了,他一句话,从来不重复第二次。

好在这段时间有温丞相打理国事,朝廷才得以正常运转。

臣子们见求皇帝无用,便去求宰相。

虽然陛下三年未理朝政,不听谏言,可丞相与旁人不同,凡是丞相来找陛下谈心,陛下总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这日丞相拿了一个记洛史的小本本,在众臣子举首戴目的殷殷目光中去了寿宁宫。

明明是已经是日晒三竿,待守门的公公进去通报之后却传来陛下仍在歇息的消息。无奈中,温泠只得耐心等待。

许久,纱帘后走来一人坐到偏殿的正坐上,他歪着身子撑在扶手上,等着温泠说话。

温泠清了清嗓子说:“陛下,洛史中有一空白需填,史官拿不定主意,求您您也不见,便求了臣来此一问,当陛下的面做好笔录。”

“说吧。”

“这……”温泠道:“史官让我问,这皇后,要如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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