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难逑+番外(20)

作者:三生懒回眸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祁王抬头问他:“雀仙为何邀我入梦?”

孔雀说:“你的小女儿是我失散多年的妻。”

“雀仙要如何?”

“明日我来娶她。”

“芸儿尚在襁褓中,如何嫁与雀仙?”

“我守她到十五岁,可有异议?”

“不敢。”

“我以守你江山百年为聘,可有异议?”

祁王大惊,而后大喜:“谢雀仙,尔不敢有异议。”

孔雀从仙雾中隐去身形,世间回归一片寂静。

白鹤骂他:“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孔雀。”

孔雀骄傲回来,道:“那你现在见到了。”

那日一梦,半真半假,过后三日都未有任何事情发生,祁王便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这日上完早朝换回便服在花园与帝师下棋。

帝师是祁王少年时的师父,现已年过半百,曾与刘丞相共过事,现太子的太傅是帝师门下的一名徒弟。

有公公来报,城门口有一翠衣男子,说要来娶元阳公主,看那人神貌俱佳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却不曾想会说出这样的疯话。御林军来了十名官兵竟拦他不住,请王上下令杀了那疯子。

“杀便杀,不必与我通报。”

说完之后祁王手下一顿,似是想起那晚的梦,赶忙命人将那男人请进来。却不曾想,一路来竟无人拦住那男人,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身手,无人碰到他一片衣角。

他站在凉亭外桃树边,身后跟了数名士兵,却无人敢动他。

他浅笑:“皇上还真是好记性,这么快便将我忘了。”

梦中所见不过是一只孔雀,此时站在这里的确实真真实实的一个男子,要娶他女儿的男子。

祁王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孔雀道:“我要见我妻。”

众人大惊,本以为祁王必定会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却不曾想祁王转头对一边站着的公公说:“带他去见元阳,好生招待。”而后又对那群侍卫说:“都散了吧。”

众士兵这才摸不到头脑的散去了。

孔雀拱手一拜,跟着那个公公离去了。

帝师落下一字,从容道:“陛下可与此人有何渊源?”

祁王无奈道:“怕是我说了帝师不信。”

“说来听听。”

“此人是个孔雀仙,那日托梦与我,说元阳是他失散多年的妻,要来娶元阳。”

(为什么这里不自称朕,讲清楚哈,帝师曾是祁王年幼师父,是如父亲般的存在。以示帝师身份高贵。所以称我。)

“你便这样答应了他?”

“他许了祁国百年安泰。”

“若是假的呢?”

“即是仙人,为何不可信?”

帝师无奈:“陛下自幼向道,这点还真是半分都没有变过呢。”

走了许久,绕过回廊花间,孔雀便被引到一座宫殿门口。进了宫殿说明来意之后,孔雀便被另外两名宫女引到了元阳公主的寝殿。

寝殿似有婴孩的啼哭声传来,哭声中伴随着女人轻哄的歌谣,让人心中听去,无端的安心起来。

两名宫女通报过之后,奶娘便从里面低头走了出来。

四周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孔雀推门而入,而后又轻轻合上门。

窗子是开着的,五月里带着些暖意的风拂了进来,纱帘后隐约可见婴儿在摇篮中不安分的踢动着手脚。

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怎么,婴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孔雀撩开纱帘坐在摇篮旁边看了她一会儿,她竟咯咯的笑起来,伸着小手要去捉他的衣服。

孔雀眼眸中是浅淡而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说:“我要是早点遇上你就好了。”

在你还单纯的时候,就如现在。

在你还未杀人之前,还可以阻止你,

在你被灵力反噬的时候,还可以拥抱你。

在你觉得天地只剩自己的时候,还可以告诉你,我在。

他伸手将她肉乎乎的脖子上的红绳取下,这次没有任何阻力。然后又换了一个假的玉叶为她戴上。

完成这一切,孔雀低叹一声。

这次,你可是跑不了了吧。

第18章 要抱抱

祁国座九州版图偏西正中,上北处有南召,下南处有姜月,东南处有洛国,西北处有胡人。祁国大皇子君远已驻守西北三年,理当今年回朝。可君远已经吹惯西北凛冽的寒风,听惯西北胡人的糙话,再归朝怕是受不得顾北绵里带针的东南风。

当初,十七岁初来乍到,有些腼腆生涩的素净少年也早已成长为一名可以统领万军,运筹帷幄的一方的将领。于那遥远繁华却聒噪的顾北皇城,似梦一场,随风远去了。

当真是,君子修远行,千莫抵一回了。

刘畅行军三月,四月初八子夜抵达西北汾城,递上书,君远开城门迎接。

汾城坐落于胡汉交接地带,城中人口混杂,胡人和汉人参半,但实际汾城是隶属祁国,但因地势偏僻,气候多严寒,昼日温差极大,汉人存活率普遍比较低,所以胡人和汉人通婚的不在少数。但在汾城胡汉通婚,无论男女,都要入祁国民籍,此举有些强胡人为汉人扩增人口的嫌疑,引起少许当地居民不满。

兴许是汉人女儿足够柔弱娇美;又或许是胡人汉子的胸膛坚实有力;又或许是汉人男儿翩然有礼;胡人姑娘热情奔放如鲜红盛开的花朵。所以即便是有异议,胡汉通婚也从没因此而停止过。

迎接刘畅进城的是君远本人。他一身黑色常服,领数十位将领站在城门不远处,对故人,眉眼柔和,温声道:“清若,已三年有余未见,别来无恙。”

刘畅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低头道:“大殿下。”

刘畅身后一片银色铠甲在月色中寒光迸溅,金戈倒地,两千人皆齐齐跪拜。

“清若,众将士,请起吧。”

刘畅抬头,应声而起,众将士拾起金戈肃立。而后刘畅递上众将士名册。

君远接过名册又递给一边的将领说:“去把将士们安顿下去。”说完又对刘畅道:“许久不见,你竟一点没变,还是那张罗刹脸。”

客套完了,刘畅垂头一笑,而后抬起头用拳头狠狠砸了君远肩头一拳,这才道:“倒是结实了不少,不似那时软弱可欺了。”

君远回他一拳,这是来自两名男人久违的招呼。他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不过此时夜已深,你又舟车劳顿数月,不若先去休息,改日再与我煮酒论英雄如何?”

“好。”

汾城四月的夜空是一片清明的,月儿是弯的,浅橘色的。星子不多,只有几颗算的上亮的吊挂在天上。汾城的风是冷的,四月里的春意盎然不见丝许。冷风虽寒骨,换上浅色便服的刘畅却敞开窗子,倚坐在窗棂边上。屋子里的烛火啪的一声溅开一滴油花,猛烈摇摆了几番又轻轻随着寒风继续摇摆。烛火无声不息,寒风摇曳无声,少年心事不可语。

刘畅想起一桩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一桩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却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的一件事情。

是十二年前的初秋,彼时刘畅六岁,与母亲进宫去看望刚刚被册封皇后的姑姑。

那是刘畅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一切事物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

虽然那颗心随着一年四季不停的轮换和宫中事物的一成不变而渐渐被磨平,但那年那秋那天的少年,在第一经历了惊慌、尴尬、无措、恐惧等几种复杂交织的感情后,那天便变得终身难忘了起来。

那时君扬两岁,说话还说不利索。刘畅同母亲坐在正慈宫如坐针毡,君扬留着哈喇子扯着他的衣摆傻笑,少年自小教养的好,不动声色的看了两眼君扬,忍着怒火将目光看向门外。

门口有两颗小脑袋探了进来,年龄似与刘畅相仿。

不过一会儿便过来两个嬷嬷跪在宫殿门口说大皇子二皇子不懂事,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淡笑着让他们去玩了,可即便刘畅年幼,也对姑姑眼中冷色吓得的脊背发凉。孩子太过敏感,一眼便看出,谁喜欢他们,谁不喜欢他们。

母亲看了一眼那两位皇子,让刘畅出去玩一玩,她要和姑姑说些体己话。

年幼的刘畅舒了一口气,弯下腰,缓缓的,一根一根的使劲掰开君扬捉着他衣服的那双小手,而后极有风度的掸了掸褶皱的衣摆,走出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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