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窈笑容苍白:“李妈,您没有骗我吧?”
李妈的车来了。她不能久留,只能离开。
林窈局促的背着书包。这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么?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林窈不甚清楚,她看着井然有序的一切,问了一位工人:“请问您…”
穿制服的男人出示了证件,是当地政局的。他严肃道:“这是证件。”
林窈失魂落魄,走向台阶。她还记得大白鹅,去了后院。齐雅在后院种植的英伦玫瑰被踩翻在地,一片狼
藉。
鹅安静的缩在笼子里,和她一样。
林窈告诉自己要坚强。她把白鹅抱起来,出了门,铺了张报纸,坐在门口的台阶前。应该和哥哥通电话,哥哥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林窈拨打林予淮的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天渐渐黑了。周围凄清萧瑟,落叶满地。
林窈抱住胳膊,把脸埋在膝盖里。
要是醒过来,发现这是个梦就好了。
过了会儿,林窈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泪光闪烁:“爸爸。”
是个陌生人,急匆匆的经过。
林窈抹了抹眼角。她不应该哭的。爸爸曾经告诉过她,泪水不能解决问题。林窈拆开那份资料,里面是地址,电话,和一些钱。
她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再联系其他人寻求帮助。
此时此刻,林窈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白鹅了。她在人工湖旁,把白鹅放走。
“你走吧。闹闹,要想着姐姐哦。”林窈瓮声瓮气,鼻音很重。“我现在不能照顾你。等可以了,再把你接回来。”
白鹅柔顺的曲着颈子,在林窈掌心擦了擦,过了会儿,游走了。
林窈站起身。她回到椅子上,看着逐渐黑漆的暮色。掏出手机,林窈看着联系人。她逐一拨打电话。
周睿看着新闻,神色复杂。
手机响了,备注联系人是林窈。周政正在一旁金丝楠木桌前喝茶逗鸟,目光瞥向他:“谁的电话?”
周睿立即回答:“一个朋友。”
“呵,朋友。”周政悠哉悠哉:“是林窈吧?。”
他抽着香槟,逗弄着鹦鹉:“你要接电话?”
周睿弱声,视线闪躲:“难道不应该么?我是她的未婚夫。”
周政摇头:“现在不是了。”
“要是他家捅出来的洞小,咱们还能替他补一补。”周政惋惜的摇头:“可惜咯,洞太大,填不上,还是离这烂摊子越远越好。”
周政是商人,一向以利为重。他警视周睿:“现在把你那套妇人之仁收起来。挂了电话,和林窈断了联系!”
“父亲?”周睿实在是难以理解,“道义上讲,林伯父曾经还帮助过您…”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周政:“还有,那是他主动,并非我要求。”
他转移话题:“你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晚上去看看。”
听见这句话,周睿不再吭声。他像是顶着千斤重担,沉默的听着手机铃声,直到铃声终止。
林窈很有耐心。她拨打了一遍周睿的电话,无人接听,第二遍结果相同。她沉默着,翻看人数不多的通讯录。这时,顾雪满的电话通过来。
“窈窈,你还好吧?”顾雪满听着林窈的语调:“伯父…要是我现在在临海,肯定去接你。可今天晚上我奶奶生日,这个周末全家都去巴厘岛。周末也不能和你出去了…”
林窈表示理解:“没事。你去吧,我没事的,阿满。我在临县有个阿姨,一会儿回去找她。不用担心。放心玩吧。”
顾雪满语气沮丧:“对不起,窈窈。”
“真没事。等我到那边和你通电话。很近的。”林窈红了眼眶。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放心去吧。”
林窈放下手机。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的手机电量太低,关机了。
这有什么事。林窈安慰自己。没事,过了今晚,去警局看爸爸。林窈相信林伯庸的为人。是他教给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林窈站起身,慢慢的转身。
临县的阿姨是林母的表妹,早些年还来往密切,近年联系少了,但还是可以托付的。林窈搂着书包,像是搂着全身家当。她到了公交车站,研究坐哪一躺可以到长途汽车站。
林窈从来没有自己乘坐长途汽车的经历。但人嘛,总要尝试新的。她坐到长椅上,等车。
过了一辆,不是。另一辆,也不是。
有老伯伯经过,很面善。林窈鼓起勇气问:“伯伯,到汽车站这辆怎么一直不来?”
老伯伯抬了抬老花镜:“这辆车呀,已经到点了。晚上没车。你要是想去车站,得打车!”
林窈点头:“谢谢伯伯。”
她坐在长椅上,默默的思考。
要不在椅子上坐一夜得了,明天天一亮,就去找林伯庸。
林窈有些沮丧。她生活能力差,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像株菟丝花。现在家里发生变故,无处可去。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也无能为力。泪水滚落,顺着下巴滴到手背上。林窈不停的劝说自己,这没什么好哭的。
空蒙的天空,一轮弯月,一个公交站台,一个单薄瘦弱的姑娘。她穿的衣服单薄,现在已经升起露水,不由得瑟缩着身子,看向路口的街道。
正凝神,有人摁了摁喇叭。
沈凛程跟了她许久,看着林窈来到公交车站,等一辆不会来到的公交车。他摘下头盔,露出漆黑深邃的眉眼,笑得吊儿郎当:“等车呢?去哪儿啊?”
看见他,林窈心底发酸。她联系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和他打电话。
“不去哪。”
还犟。
沈凛程长腿支在台阶前:“你那未婚夫呢?怎么不来接你?”
林窈撇着嘴角,委屈与沮丧像是潮水般把她包围。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不知道。”
沈凛程啧了声:“走吧,上车。”
林窈看向他,认真的凝视着。
“这晚上不安全,你准备在这呆一晚上呢?”沈凛程故作惊讶,“那我可走了。”
“你…”林窈垂下头,静了静。
她是很害怕,腿肚子都开始发抖。
沈凛程迈下车,朝她伸出手:“过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哑,对她说:“我是中了你的魔。心甘情愿。”
第31章 收留
林窈无处可去, 跟着沈凛程回了他的出租屋。
沈凛程脱下皮质外套,给林窈披上, 拉上拉链,把小小的她裹在怀里。
林窈声音很低:“谢谢。”
沈凛程跨上机车,把林窈圈在座位前面。他下巴时不时蹭过林窈的发顶。林窈每天保养头发, 如同一方光泽的黑绸缎,柔顺服帖的垂在背后。
她安安静静的呆在沈凛程怀里。
一路无言,到了出租屋。
她很伤心,失落。矛盾不堪的心情。一部分是因为林家的变故, 另一部分因为他。
沈凛程关上门, 脱了外衣。他抬眸看林窈几眼,忽然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把人扔在床上, 头朝下。
林窈被砸在被子上, 懵了。
沈凛程用力拍了她屁股几下, 声音很大。
林窈从来没有挨过打。她愣住了,等到屁股上一疼,她才反应过来:“你!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沈凛程咬牙切齿:“打你因为你不听话。还敢拉黑我的微信。和别的男人聊天。”
他又拍了几下,没有用大力气:“还拉黑吗?还和别人聊天吗?”
林窈觉得臀部生疼。她慌忙摇头:“不了,你放开我!”
沈凛程停了动作, 觉得糟糕。她屁股蛮有料, 这么几拍,似乎有感觉了。
为了使自己不那么禽兽,沈凛程坐到另一边, 扬了扬下巴:“记住你的话。”
林窈眼睛又红了。她坐在沙发上,摘下书包,委屈巴巴的。他的屋子变了些,干净整洁了不少。
沈凛程摊开报纸,坐在林窈对面:“你们家公司怎么回事儿?”
林窈有些局促。她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林窈完全不接触林氏企业的事情。
沈凛程也明白,看着报纸刊登的内容。这样想,八成是被别人阴了一把。
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沈凛程现在是她的唯一稻草。林窈垂眸:“我相信我爸爸。他不会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