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就是,你有什么证据?”
“你凭什么这样说?”
台下传来的都是这样的声音,可是风乐没有慌乱,她镇定又得意的笑着,看向南长恪,“如玉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白纯然和林清悠也走上台来,站在安以柔面前挡住了风乐的视线,成一个保护者的姿态,“不可能,你说得是假的。”
“呵,是真是假,你问问你身后的人不就知道了吗?”风馨也站在风乐的身边,右手把玩着发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安以柔从白纯然和林清悠的身后走出来,对着她们笑了笑,站到话筒前,“她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睫毛微垂,遮住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会场此刻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没有任何人说话。
……
那天安以柔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走了,没有再解释什么,也许是不屑,又或许是其他什么。
总之,后来人们还是该相信的相信,不相信的不相信。
除了增加了同兰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有其他什么事。
风尚言在安以柔走后追了出去,临出去前看了南长恪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冷少绝将白纯然劝了回去,不然以白纯然的脾气,可能会和风乐打一架。
南长恪握紧了手掌,薄唇紧紧抿着,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像是要被光刺破。
风月没有走上来,在风乐说出安以柔是“瘾-君-子”的时候就退场了。
这件事情也就是这样浅浅淡淡的掀过了。
白纯然和林清悠帮着处理了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这样结束了。
……
“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嗯,都准备好了。只是,大小姐……”
“什么?”
“没什么。”
“嗯,那就好。我有分寸。”
“是。”
……
南长恪这天给安以柔打了电话,事情很简单,就是让安以柔等着安氏被收购。只要不负隅顽抗,他可以放过她。
安以柔没有同意。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她愿意放弃就可以的,只是就算她愿意,风月也不会愿意。
当然,南长恪可以不考虑风月的感受。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承担这种风险,她怎么能让自己的父母再一次承受那样的痛苦。
又或者,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再次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慢慢死去。
于是才有了这个决定。
……
安以柔想了很久,才决定这样做。
她其实早就不在乎自己是否活着,又或者怎样活着。
承受的折磨太多,早就忘记自己曾经那样美好的生活。
再加上重生以来一直都提心吊胆,其实放弃也没什么不好的。
人总是在那么一刻觉得其实生和死都是一样的。
安以柔想,她是将事情都可以安排好了的。
风尚言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
其实就算不相信也没什么,安父能将安氏一直牢牢握在手里,也不是靠人庇佑的。
何况,最大的敌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么还有什么理由是安父和安母生存的阻碍呢?
……
重生日记一百八十二晴
这是一个好天气。
今天心情也很好。
我知道,这一天终于要到了,我想起上一世,我和南长恪还小。
那时我在南区住。
他家和我家就隔一条街。
我经常去那条街上看猫,因为妈妈对动物的皮毛过敏,所以家里从来都是不允许养猫的。
我只好去外面看。
我就是在那条街上看到的他。
那时他还不是南家少爷。
他还只是个贫民窟的坏小子。
但是他对我挺好的,因为我总是在去看猫的时候给他带些吃的。
他家很穷,但是他妈妈很漂亮。
他妈妈好凶,老是打他,每次我都告诉他,他可以来我家,我可以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他。
可是他不。
他说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有些不开心。
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不认为我是他的亲人。
他的妈妈可是每次都会拿藤条抽他呢。
后来,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我一直在想。
可现在我已经不这样想了。
很多东西也许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也许,只是我们都没有缘分,或者,只是我们没有对的时间,或者对的场景。
但是希望下一世不要这样了。
千万,千万不要了。
即使遇见,也希望只是擦肩而过。
安以柔将日记本拿到花园,一张一张撕下来开始烧。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火焰如何一点一点变亮,玫瑰的香气又是如何一缕一缕混合着灰烬的气息传到自己的嗅觉中。
而天空,有事如何缓缓的从蓝色变成灰色。
一点一点,再看不到光亮。
第十四章
这天是安以柔约南长恪见面的日子。
风清凉的吹在人身上,将安以柔身上的雾气都要吹散掉。
阳光也很柔和,没有像往常一样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
他们是约定在盘龙山见面。
那里有座旧庙,时常这条路是作为赛车比赛用道的。
弯道多,道路窄,是亡命之徒长选的赛道,因为经常出事故而出名。
安以柔约见的时间是下午,没有很多人在,零星的几个工作人员在休整路面。
安以柔站在车旁,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心中十分平静,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有些诧异。
这日子,是要这样结束了。
她这样想。
风馨的暗中势力以及背后的产业她都已经告诉了冷少绝,冷少绝应该会保护好白纯然,上一世的意外应该也不会再发生了。
至于林清悠,只要放手,也不会有什么事。
安氏已经交给风尚言,也委托了他将安父安母的事情搞定。
至少他们不会在有生之年知道结果了。
还有风尚言……
说爱,好像尚且过早,要说一点都不喜欢,倒也不是,会被他迷惑,也是因为有几分愧疚和动容的。
不过,好像她又一次骗了他。
上次就是她告诉风尚言,自己想一个人出去,然后去了那个卖货的巷子,被风月的人抓了回去。
想想还真的有些好笑。
安以柔低头,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有几分飘逸的感觉。
“以柔,”身后传来南长恪的声音将她从纷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又听到风月说,“柔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安以柔有几分恍惚,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她突然笑了,转身望向面前的两个人,说:“是的呢,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四岁。”
她向风月的方向走了几步,“人长得不大,心眼倒是挺多,也不知道你这十几年有没有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招人厌的地方,当年才会被我推进海里。”
风月也向前走了几步,没有理会安以柔的嘲讽,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来和安以柔对峙的,她扬高了声音,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属于你,他们都会被我一点一点的拿走,所有的一切,不会一直像小时候一样。”
她开始笑出声来,像是一只得意的刺猬,见到谁就扎谁一下。
她嘲弄的看向安以柔,“如果不是你将我推下海,我也不会遇到风家掌舵人,不会认识风馨和风乐,更不会有和南长恪的认识……”
她说到这里时,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南长恪,嘲讽的意思更浓了,“我的好姐姐,你一定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其实早就恨透你了。”
安以柔愣住,低下头没有接话,这个结果她其实有所预料。
风月积怨已久,早就想在自己面前说说自己了,实在这是最好的炫耀了,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样。
然后就又听风月说:“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该知道馨和乐跟白纯然和林清悠的关系。你看,什么六大家族,连自家事情都无法解决,竟然还能引起这种情况,真可笑。”
她嘲讽的起劲,一点没有平时的淡定。
安以柔想想,也是,一个憋了太长时间的人,是需要在一个点爆发出来。
她没有理会,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安大长老在教导我的第一课时就告诉我,没有什么可以让完全你信任,包括你自己。我当时是不相信的,你看起来那么可怜,有那么可爱,我觉得你不会害我,我认为你还小,我觉得你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