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克制(4)

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这哪算得上是惹事。

傅时津仿若是看穿苏栖一般,缓缓道:“那上个月,东大美术学院里被你砸坏的那尊石膏雕像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是师弟师妹邀请我去看他们画画,然后我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雕像。我是无心的,而且,学校也没找我负责啊。”

“是,没找你负责。”

傅时津已经穿好西服,正系着外套纽扣,似是不经意地提醒一句:“过不久,你会收到校委会的感谢函。”

“?”

“感谢你,捐赠了一栋教学楼。”

苏栖傻住:“什么意思?”

“你有空去查一查那尊雕像市值多少。”傅时津说得云淡风轻,“一尊雕像换一栋楼,你的大名以后会永远刻在楼前的感谢牌上。”

好了,苏栖现在是完完全全傻了。

过了好久她反应过来,气愤地大喊:“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们还摆在美术室里这不就是碰瓷吗!!!!!这简直就是碰瓷!!!太过分了!!!”

……

傅时津走出衣帽间,听着身后傅太太在那大喊,不由得轻勾唇角。

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捕捉的纵容。

因为傅时津为摆平自己的事而花大手笔捐了一栋楼,苏栖实在心感愧疚,决定好好做人。

于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苏栖是这样的——

“傅总,您热吗?需要开窗吗?”

“傅总,您渴吗?需要喝水吗?”

“傅总,您领带好像有点歪,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吗?”

苏栖的小手主动伸过来时,傅时津正好接到一个电话,他在半空中捉住苏栖的手,另只手接起电话,声音沉静。

傅时津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得很干净,指节的凸起也莫名有种性感。

苏栖看得呆了一会。

一时忘了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松手。

“……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办。”

傅时津对着手机说着,挂电话的时候才收回自己的手。

苏栖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手心握拳,在裙子上蹭了蹭。

中午阳光的暖意在车内渐渐爬升,苏栖先感觉到了热,稍稍开了一点车窗。

秋日的微风吹过来,吹散不少微妙心绪。

很快到机场。

苏栖跟傅时津进了VIP休息室,工作人员替傅时津办理值机手续,没多久餐点也送了过来。

苏栖早就饿了,等吃饱喝足,却发觉傅时津只喝了半杯黑咖啡。他现在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清冷的脸上没多少表情。

想到自己砸坏的那尊雕像是他这么辛苦工作赔偿的,苏栖心里又有了罪恶感。

但是转念一想,有个会赚钱的资本家老公就是好,教学楼说捐就捐眼睛都不眨。

刚刚果汁喝得有点多,苏栖往边上望了望,找到厕所的标志后,从椅子上起来。

“去哪。”傅时津问,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苏栖:“厕所。”

傅时津:“去吧,别乱跑。”

……怎么有种爸爸带女儿出门的错觉???

VIP休息室有专用的卫生间,苏栖解决完人生大事出来洗手时,手机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刚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瑠夏疯狂大喊:“哇靠你老公搞出大新闻了你知道吗!!!”

苏栖打开水龙头,不大明白地问:“我老公?”

“对啊!听说他早上突然跟宇越集团停止了部分合作,一口气收回十几家品牌店的专营权!”

宇什么越?专什么营权??

“你老公太几把冷酷无情了,我刚刚偷听我外公打电话,好像宇越那边完全不知道原因,各种想找机会找你老公商量,但你老公直接丢下四个字:没得商量。”

“我靠真的是杀人不眨眼,要知道不久前宇越的老总还想把他女儿嫁给你老公来着,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爱恨情仇??”

身为苏栖的好闺蜜,瑠夏一个劲地猜想,脑洞大得差点都搞出一部八点档因爱生恨狗血剧了。

而另一边,傅时津也在通话。

在总公司的方特助对他说:“傅总,宇越集团的俞总希望能与您见一面,当面了解情况。”

“不用,我做好的决定,不会再更改。”

“但是……俞总他们那边很想知道原因,毕竟一直合作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收回专营权……”

“想知道原因?”斯文淡雅的男人端起手边已经冷掉的黑咖啡,冷笑一声,“告诉那位俞总,原因就是,他没教好女儿。”

宇越集团的事是方特助经手去办的,他自然懂傅时津的意思,便应道:“是。”

傅时津放下咖啡,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垂眸想着什么,对方特助交代:“我离开后,你多看着点太太。跟以前一样,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下次她再去夜店这种地方,多派点人跟着。”

方特助:“傅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通话结束。

傅时津收起手机,深谙的眼眸透过VIP休息室的玻璃墙,望向外面一望无际的停机坪。

从远处看,他的背影傲慢而骄矜,指尖很有耐心地点着桌面,恍若没有什么,能离得开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敢欺负我老婆?嗯?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04章

苏栖听瑠夏叭叭叭说了一大通,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对傅时津工作上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瑠夏忍不住说:“栖栖,你老公搞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要有什么反应啊,这些跟我又没有关系。”苏栖凑近镜子,用手指压了一下眼尾的眼线。

咦,感觉好像有点晕妆。

要补妆了。

“不说了,我先补个妆。”

“嗯?补妆?你现在在哪呢?”

“机场啊,送傅时津上飞机。”

几秒的安静,而后瑠夏疑惑大喊:“你老公回来了???”

苏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粉饼,应着:“对啊,昨天夜里回来的。不过现在又要走了。”

瑠夏:“……他就回来一晚上,回来干嘛?”

苏栖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猜,可能是飞机比较好坐?”

瑠夏:“……”

你怎么不说是你比较好睡呢!!

在卫生间补完妆,苏栖也和瑠夏结束了通话。

回到傅时津这边时,傅时津已经准备进VIP通道安检。

两人在通道入口分别。

都是塑料夫妻,他们离别前,没有执手相看泪眼,也没kiss goodbye。

傅时津只交代一句:“有事联系。”

嗯,没什么事大概就不用联系。

苏栖望着傅时津从容挺拔的背影,把这句话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从机场离开,坐上来时的车,苏栖忽然感觉车里一下子宽敞许多。

好像傅时津在的时候,空间有些逼仄。

司机问:“太太,现在去哪?”

苏栖靠着皮质坐垫想了想,报了个地址。

现在去哪,当然是回自己家舒舒服服睡一觉。

从昨晚到现在,她可算是被折腾累了。

专车从机场缓缓离去,秋日阳光正浓。

苏栖困意来袭,恍恍惚惚之间,好像现在这一切都不真实。

好像,傅时津这次回来,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两小时后。

前往法国巴黎的飞机平稳飞行在平流层。

在头等舱坐着的傅时津,安静翻阅着一本外文书,书页翻动时,一张卡片式的东西不小心掉落下来。

傅时津准备动手去捡,旁边座位的一位老人先帮他捡了起来。

老人看模样,像是法国人。他捡起来的是一张高中借书证,他把借书证还给傅时津时,用法语夸赞了一通:“C'est ta s?urC'est très joli!(她是你妹妹吗?可真漂亮。)”

傅时津礼貌地接过来,略略凝视着借书证上单寸照。

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很显小,鹅蛋脸,皮肤透白。笑起来时眼尾弯弯,像悬在天边的月牙儿。

他微微笑了笑。

“Merci.C 'est ma femme. ”

——谢谢。她是我太太。

半个月后。

苏栖果然收到了东大校委会的感谢函。

收到感谢函的这天,苏栖正在自己时装工作室,给一件手工旗袍逢上最后一颗琵琶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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