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之前的教训,我立刻握住那手,防止他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比如,掐住我的脖子。
我多虑了,真的多虑了。暮晓川并没有粗爆的对我,而是,他娘的亲了我!
那场面我永远记得。
那小子使力摁我的头,本来两个人的脸便隔得近,乘着那股劲道,我的嘴冲着他的,直接压了下去。
那一刹,我浑身麻木,脑子空白一片。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觉得恶心,反而……莫言悸动。
在万象神宫,我已经注意到这隐匿的变化,我说过,我害怕那种感觉。所以,当我意识到我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崩溃的挣脱开暮晓川,像躲避瘟疫似的夺路而逃。
我一路狂奔,径直到了公主府。我守在门外,直到天亮。
为何我要逃到太平那儿?呵~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曾经嫌恶断袖余桃的我,竟然失常地贪恋一个男人的亲吻!我爱的是女人,丰乳肥臀的女人!我要用太平,证明那些流窜在我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愫,全是我的错觉。
我见到太平时,整个人已经被雪风冻透了。我跪在那位温婉的公主面前,乞求她原谅我昨夜的不辞而别。我想,我那时的模样一定既真诚又可怜,是以太平根本没有露出一丁点儿不快,反倒是怜惜我的身子,吩咐太监服侍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金丝银线的袍子。
我环抱着太平软滑的□□,尽情嗅吮着她黑发散发出的独特香气,不安定的心,终于得到救赎……呵呵,我以为,我终究是喜爱女人的。
我就这样萎靡地在公主的温柔乡里虚度时光,不知不觉,临近了祭祀大典。
武皇御驾亲临,洛阳全城戒严,老百姓欢天喜地,张灯结彩舞龙斗狮,恨不得用生命去爱戴那位传奇女皇。
洛阳城内的大小官员,开始日益频繁地来往公主府,争相向太平禀报各处筹备祭祀的事迹。一夜之间,我便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忽然意识到,面首这身份,在皇族权臣的圈子,连颗老鼠屎也算不上!
我有些挫败,但我并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你知道我曾绞尽脑汁去为一个不明身份的“夫人”画像,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在太平那儿显露我的才能。
于是,我更加谨慎的察言观色,嗣机向太平谏言。当然了,作为公主的面首,表面上是权色交易,若妄言便是心怀叵测,我需要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
可是,眼见祭祀将近,我始终没等来这样的机会。直到,我又见到那个男人。
暮晓川,终于亲自参见太平。
我知道之前太平与他在万象神宫已见过数面,对于他在神宫的作为,公主展显难得一见的欣赏。哼,男人长得漂亮,好处总是有的,何况,是如此与众不同的男人。
那日,是难得的艳阳天。我踏着后花园的压花石径,沿着湖畔走,就看见一个穿着绛红官服的男人背靠在一棵梧桐树下,低头玩儿着手里的石子。
我心头一颤,像见到瘟神般的掉头就逃。
可刚走出一步,就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我恼怒的回头一瞧,只见暮晓川一手掂着石子,正一眨不眨的看我。
他娘的,那小子竟敢用石子扔我!可是,我心里明明是欢喜的。
有了靠近他的理由,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故作镇定的说道:“你来了?”呵,真是废话一句!
“你也在。”他淡淡地说。
他讲这话的时候,脸上完全看不到惊讶,我猜,他应该早就清楚我的身份。
这样一想,我的脸蹭的就红了。呵,不管我表面装做多么的不在意,可心里的感觉是掩饰不去的——我介意在他面前,是一名面首。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嗅到空气里飘荡着春天的气息。
“那次,我吃了酒,是不是?”暮晓川拨弄着手心的石子,低声问我。
“哪次啊?”我故意打哈哈,心说老子怎么知道你真醉假醉,这会儿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除夕。”他抬起头,认真的问我。
我斜眼看他,发现他眼中难得的流露一种探寻真相的渴望,那样的感受我太了解了。
他好像,没撒谎。
我哦了一声,说:“桂花糕的馅儿里揉了酒糟,谁知道这样你也受不了!”说完我别过头去,余光中却见那男人浅浅的笑了一下。呵呵,他早就识破我的伎俩了吧,我能够想象恼羞成怒的左右郞将大人将妓院老鸨吊起来严刑拷问的模样。
“我不能沾酒。”他突然阴沉了脸,直起身子向我迈近一步,“你有没有,将那天的事情告诉过别人?”我避过他灼人的眼色,心头百转千回,却道:“哪件事情?”
他轻哼一声,并不回答,却是略带戾气地死盯着我。
我被他的无理激怒了。他娘的,那天晚上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我不仅知道你不能沾酒的秘密,还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你的身份,更加不可思议地成了你狼嘴里的羊肉!这些事,你到底指哪件!
于是,我冷笑道:“是你哭得像三岁小孩儿的那件事?还是,你说要报仇的……”不想,未等我说完,暮晓川脸色一变,猛然捂住我的嘴。
我用力掰开他手,怒道:“暮晓川,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呵!我太可笑了!
一面想要挣脱,一面又希望在那个男人的心里,留下点儿什么……
可晓川想也未想地便说:“不记得。”
他不记得了……关于那天晚上所有的事。
有时候想起来,老天爷真是对我们两个人开了个哭笑不得的玩笑-一个千杯不醉,一个沾酒便醉。难道说,在唐家地窖的八年,我已经将那男孩儿这辈子的酒运全都偷光了吗?
忘了也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他也忘了我吗?亦或者,他早就知道是我。
我好像,不甘心呢。
我用力握着他的手,逼着他倒退几步,另一手别过他脸撑上梧酮,轻问道:“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笑,一人远远地说道:“原来暮大人在这儿呀!”
我回头一瞧,果然是花音,只见她粉红了一张小脸,正飘飘然的走近。
我心头暗骂那女人碍事,却也不得不收起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与暮晓川眼神交汇一刹,两个人显得颇为尴尬。
“宁公子也在呢!”花音笑盈盈地招呼我,眼睛却是看向暮晓川。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女子看晓川的神情与别人不一样。
我微微向她行礼(人前我与花音都不约而同的收起熟络),见她收起三分笑意,正色道:“暮大人,公主等着见你。”想必是着急的差事,连司言说完便往回带路。
暮晓川嗯了一声,略显迟疑的跟了过去。
他走过我身边,我扯住他的衣袖,叫他迈不出步子。
“放心,”我侧脸在他耳边低语:“关于你的事情,我才懒得很人提。”
好吧,是我先妥协了。我不总在向他妥协吗~从未赢过。
我撒了手,转头看他,那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缄默着垂目,却是看向我腰间的芙蓉貔貅腰带。
……那一刻,我,砰然心动。
第20章 心证
暮晓川,你到底好在哪儿?呵!为何偏偏是你!偏偏是你!
我解下那条白色腰带,叫侍女拿来剪子,却,始终下不去手。
我真应该毁了它!不然,我也不会走上刑台!
对了,连刑部尚书都到了,大理寺那班狗腿怎的还没来?也罢,反正总是要来的,就让我的脑袋在脖子上多挂一会儿吧。
再说那日我心烦意乱地回到花音的寓所,将貔貅腰带死死压在了床板下,发誓再也不要拿出来看一眼,除非用它换银子花。
接着又邀约了一众酒肉朋友,去到半月楼买醉。朋友见我满怀心事,纷纷询问,我随便应付两句,只叫他们陪我吃酒。我企图用酒水填满我的五脏六腑,不要留一点儿空隙给那个男人。
当然了,这样的自欺欺人,往往事与愿违。千杯不醉换来的,仍是想念,更加想念……
午夜,我扔下那些不中用的朋友,独自下了半月楼。
洛阳全城戒严,几个当兵的围拢盘查我。
可是他们的手脚不干净,故意摸我的□□。人说酒壮怂人胆,我想也未想,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