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康熙没有来,这小阿哥自然排不上用场,原本一个时辰前就该喂奶,只是贵妃娘娘说,小孩子饿着眼睛亮,机灵,这才不让喂。
奶嬷嬷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怀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往她怀里拱,说起来她是佟家的奴才,其实跟乌雅氏也连着根,都是一个姨奶奶,这孩子身体里也流着她们的血,这看着能不心疼吗?
佟贵妃气的肝疼,保养得宜的指甲扣在桌子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她这里不虞,宜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自诩貌美风流,最是勾人不过,谁知道面前的蜡烛都燃烧完了,已经三更天了,没有任何人来传旨说让她侍寝。
今儿特意做了掐腰的纱裙,行动间微微的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头大红肚兜,头发更是仔细保养过,侍候的乌黑油亮,就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僖嫔掐着手心等,她所有一切都是捡漏得来的,心里砰砰的跳,就是不知今儿会不会是她拔得头筹。
她甚至畅想一番明儿众人的嫉妒神色,对她恨的牙痒痒,偏有奈何不得她,那瞧着定然有意思的紧。
僖嫔等啊等,等到月上中天,狂风呼啸,依旧等不来那道伟岸的身影。
她神色狰狞,狠狠的在小宫女身上又掐又拧,半晌才阴着脸住手,爬到床上睡去。
小宫女窝在角落哭泣,都说她最受宠,主子最爱她,但事实是什么呢?不过是她锯嘴葫芦,不太会说话罢了。
这一夜,六宫对月无眠,都以为自己会是最特别的哪一个,从期待到等待到失落到绝望,眼瞧着天都要亮了,众人这才起身洗漱,将自己的战袍穿上,打扮的光鲜亮丽,呈现在旁人面前的,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一天。
宫人倒更忙乱些,都想知道昨晚上是被谁占了便宜,净等着她们的报复吧。
姜染姝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睡的好。
康熙摸了摸她滑腻的脸蛋笑:“再睡会儿吧,起这么早也无事。”
这时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姜染姝迷迷糊糊的睁眼,就见康熙眉眼柔和,清隽的面孔逆着光,特别好看。
“你走了睡不着。”她软乎乎的撒娇。
两条玉臂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来,羞答答的捏住他袖子,不舍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姝姝: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僖嫔:……
宜嫔:……
贵妃:……
第37章
她眼神朦胧,尚有些迷糊,这般神色眷绻流连,特别的惹人。
康熙一时觉得,不知是地龙更暖些,还是她的行为更暖心些。
他柔柔的一笑,摸着她的脸颊,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亲,哄她:“睡吧,还早呢。”
带着清浅笑意,康熙一路意气风发的离去。
近来吴三桂节节败退,从岳州开始,往后将会退的更多。
打他离去,姜染姝睁开清亮的双眸,神色清明,哪还有丝毫困意。
做戏做全套,她复又闭上眼,本以为睡不着,谁知道瞬间又沉入梦乡。
等她醒过来,才知道六宫都炸窝了,都在调查昨晚上翻了谁的绿头牌。
阖宫的奴才忙的跟穿花蝴蝶似得,不时交头接耳。
佟贵妃神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她作为隐形的后宫之主,竟然得不到相关消息,简直让人心里郁卒不堪。
胤禛有些无聊,啊啊的叫着,想要贵妃陪他玩,惹来佟氏恼怒的低呵:“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抱出去!”
奶嬷嬷面上一僵,连忙抱着怀中小小的襁褓退下。
而在角房,众人也有些惶惶然,禧贵人到底根基浅些,只有皇帝浮萍般的宠爱。
明月拧着眉尖,略有些担忧:“此次算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被调查出来,怕是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赖嬷嬷正在做针线,她稳稳的坐着,闻言不屑一顾道:“小主儿这般容色,纵然什么都不做,也是旁人所容不下的。”
在宫中就没有所谓的平静日子。
只要她得宠生子,众人的视线就不可能从她身上挪开。
姜染姝一脸胸有成竹,含笑点头:“旁人不会知道的。”
因为她这不算在翻牌子内,若是被人问出昨夜康熙歇息的地方,不用她出手,定然会迎来帝王震怒。
前朝时候宫女叛乱,十来个宫女因心生不满,差点拿黄绫勒死嘉靖帝,所以帝王很忌讳让人知道他睡在哪里,乾清宫中有二三十张床,可见一斑。
这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是表面上那么容易的事。
明月轻叹一口气,道理她都懂,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毕竟小主儿怀着孩子,容不得丝毫失败。
姜染姝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了,没再说什么。
不论宫中如何危机四伏,该过的日子还是得一天天的过。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永远屹立不倒,种花五千年历史,其中后妃数不胜数,能被人如数家珍的也就那么几个。
几天过去,如同她猜测的那般,宫中无人能调查出来昨儿是谁侍寝,最后不了了之。
窥伺帝踪乃是砍头的罪过,谁也不敢冒险触犯龙威。
大家更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每一次选秀,都会有新人进来,都代表着自己的宠爱会被分薄些许。
姜染姝也在关注,康熙朝的妃嫔那叫一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她刚看过的这本清穿小说里面,将关系捋的很清楚,就是她不感兴趣,没有细看。
只注意着女主怎么一路破关斩将,迎风直上了。
再一个就是因为九龙夺嫡,对于他们的母亲,也是要盘点一番的。
正想着,就见杏仁神色有些难看,冲她使了个眼色。
姜染姝施施然的走过来,就听杏仁低声道:“丹宁格格要进宫了。”
她一时之间甚至没想起来丹宁是谁,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舅家女儿,今年不过十四,打小便因容色出名,谁见了都要夸几声。
瓜尔佳氏是世家大族,但是丹宁所属旁支就要名不见经传许多,家里头最大的职位也不过国子监祭酒。
“确认了?”她皱着眉头问。
杏仁点头。
丹宁格格和小主儿没差几岁,打小便不和,偏又抬头不见低头见,整日里混在一起。
原主从小做的事,丹宁比她了解的还清楚些,又是个爱宣扬的,若是她入宫,姜染姝的日子怕是没有这么清净了。
但是她舅舅不这么想,只觉得他让丹宁入宫是为了帮衬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在孕期不能伺候皇帝,让丹宁入宫岂不是正好补了这个空缺。
这一次透信进来,自然不是单单如此,而是告诉她,让她准备好帮衬丹宁。
比如时不时吹枕头风,多把皇帝往丹宁处推等等,虽然信上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样。
什么她不过包衣女,身份低下,固然偶尔有宠也是天大的福分,不如让丹宁这个正经姑奶奶得宠,那才是姜家的福气。
姜染姝只觉得槽多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便什么都不想说。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左右舅家进不来宫,不在她跟前唠叨,一切好说。
杏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欺人太甚。’
可不是欺人太甚,这是把他们姜家当跳板,打量着就能跨上登天梯了。
笑吟吟的捏了捏杏仁肉嘟嘟的小脸,她生的平凡,没有什么特色,平日里都是隐没在人群中,等闲没有谁能看得到她。
今儿不过跟姜染姝多说几句,角房的奴才注意到她,有意无意的开始打听。
杏仁姐姐长,杏仁姐姐短的,殷勤的不得了。
杏仁只腼腆的笑,面上再带上几分为难,问急了就带着哭腔说自己做错事被骂了。
这样下来,见她还是闷闷的,不怎么会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突出重围得了重用。
午后小憩的功夫,余年喵喵叫着来找姜染姝,那声音特别凄厉,一听就知道其中有事。
“喵呜~”铲屎官救命呀。
“喵呜~”我看到你们两脚兽的幼崽啦~
“喵呜~”铲屎官我害怕嘤嘤嘤~
等她走出来,余年便叼着她裙摆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