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胤祧、明瑞虽然成绩好,但是一手字着实一般,每每知道怎么写了,就撂挑子不干,直接玩去了,一点都没练。
姜染姝也有自己的考量,两个小家伙现在的手部肌肉肯定不发达,太小记着捏笔,手腕没力气,手指用不下力,苦了孩子也学不来什么。
会认就成,练字等到一定年纪后,自然而然的就有那么个心了。
零零散散的想了这么多,马上又到了第一批出发的事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人留下,就连方才白着脸的佟贵妃,也没有类似请求,尽数都要上山。
“挺好的。”她笑了笑,又率先走在前头。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全民健身的问题,其实她觉得,这生命在于运动,这话着实没有说错,也不用你多运动多少,只要愿意动,就不会说赘肉累积,身材走形之类,气色也会变得很好。
男人多运动的好处自然更不少,试问谁不爱细腰和腹肌,多少人如痴如醉。
她到底也有些累,向上的速度慢了些,此时晚霞漫天,金红侵染了整个天边,看起来壮观极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类似黄昏的诗句太多,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管黄昏确实值得,这么短暂的绚丽,让她看的目不转睛,不由自主的感慨:“宫中永远不可能有此等美景。”
皇宫自然的壮观肃穆的,也是文化结晶,但是当你真正住进去,变成关住你的牢笼之后,这再好的地方也不成了,你会有一种束缚感,特别难受那种。
康熙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他打小在皇宫中长大,这二三十年过去了,离开的事件屈指可数,他说什么了。
一个个妃嫔就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他皇帝惨吗。一坐龙椅深似海,轻易谁敢下,下来之后哪里还能留的命在。
这是一个终身绑定的位置,但凡沾染上了,便再也无法挣脱。
高处不胜寒,他会当凌绝顶的时候,幸而身边立着一个禧贵妃。
“这红枫不错,要不要在坤宁宫里头栽上那么几棵?”康熙欣赏着枫叶,突如其来的想法。
姜染姝仔细的看看,觉得有些不搭:“坤宁宫以花木居多,好像枫叶风格不合。”但是她也挺想要的:“不若移栽到畅春园,专门收拾个枫园出来。”
“这主意好。”康熙抚掌赞叹。
两人来来回回的商量,梁九功拿着小本本在身边记,觉得自己疲累极了,不由得怏怏出声:“万岁爷哎,您饶了奴才吧,这爬山爬到头晕眼花,着实有些记不住。”
这也是实在话,他真真的有些扛不住了,跑的呼哧呼哧那个,绝对有他一个。
谁让禧贵妃也是个狠人呢,明明大着肚子,却健步如飞,一点都不见疲累之色,可见身体之强,他一个糟老头子,真真的扛不住了。
“行了行了。”康熙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随口吩咐道:“还不快去扶着你爷爷。”
梁九功确实年岁大了,当初他登基的时候,对方正值壮年,现下他已经老了,胡子都变得花白,看着有几分苍老,那整日里佝偻的腰,愈加蜷缩了。
“若是走不动,直接回营地去,也省的你难受。”康熙温声道。
梁九功连忙摇头:“奴才挨得住,谢主子体恤。”他哪里离得开,他看了皇上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他是十二个时辰随侍的,就算不当值,也离的也绝对很近。
康熙横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话。
姜染姝看着看着就笑起来,漫不经心道:“梁大总管也有这时候。”她弹了弹指甲,哼笑:“当初你那冷漠的脸,我可还记着呢。”
她说的轻松,梁九功心里头一跳,他细细回想,自己在禧贵妃发达前是怎么对对方的。
在她做宫女期间,他是高高在上的梁大总管,八竿子打不着的,好像他也没有真正的得罪她,这么想着,着实放心许多。
当初给她透信儿,他还受了几句,这就是他的功劳,但是在皇上跟前不能说啊。
见皇上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审视起来,梁大总管能屈能伸:“当初你我不相识,冷漠那不是很正常嘛?”
对上禧贵妃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里一个咯噔。
果然就见皇上黑了脸,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很有一种你这个狗东西胆大包天的意思。
“奴才……”梁九功恨不得仰天长啸,最后还是弱弱开口:“奴才错了,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对您冷漠以对,着实不该。”
姜染姝忍不住笑了,笑脸再也绷不住了,温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梁九功惊诧的发现,当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确实没那么累了,可这也太惊心动魄了,皇上的死亡视线可还没移开呢。
“玄烨哥哥……这是什么树,好看。”
康熙瞬间转过脸,看向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死亡盯,就问你怕不怕。
第214章
康熙盯。
又盯。
半晌摸了摸鼻子,故作深沉的开口:“朕观此树颇有异象,与寻常树木不同……”
梁九功弱弱的低声提醒:“这是华盖木。”
康熙斜睨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负着手漫不经心开口:“这是华盖木,开的花有点像玉兰,也带几分白莲韵味,特别的好看。”
这么一提醒,关于华盖木的资料尽数涌上心头,他侃侃而谈,说的细致又自信。
姜染姝将他前后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他脸皮也挺厚的,明明不知道,偏偏能做出一副朕胸有成竹的样子来,乍一看还挺唬人。
等上山之后,天色微暗,天空被晕染出漂亮的颜色。
“先原地扎营,都歇歇脚,等会儿便有篝火晚会。”姜染姝轻声道,然后转身看向半夏,问道:“教坊司的可准备好了?”
半夏点头,口齿伶俐的回禀:“回贵妃娘娘话,奴婢方才去看过,准备了三批轮流,还有备员,务保万无一失。”
听她这么说,姜染姝就放心了,这大型活动就怕出差错,而且还有人员安全问题,这个倒还好说些,一般情况下,安排的坐席一般没有人敢乱动,毕竟你若是往下坐了还好,若是惹了贵人们的眼,可不是每一个都像她一样,不怎么在乎尊卑。
那可真是会分分钟教你做人,训的你找不到北事小,罚你一顿也是在宫规范围内。
到时候真真哭都哭不出。
康熙跟她说要出去忙,这就不见人影了,说来也是,等着扎营之后,男女便分开了,不能再凑到一起,他还得去安抚朝臣。
不过走的时候,把几个阿哥都给带走了。
姜染姝这边带着公主,一一接见宗妇、命妇,看着一批批贵妇打她跟前流水般走过,她还真看得眼花缭乱,真真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纵然五官不大出色,但是养的细皮嫩肉,穿着锦衣华服,那股子气度在,瞧着就舒坦。
这么想着,她难免有些走神,明瑞抿了抿嘴,学着额娘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开始招呼客人,还真有些像模像样。
“夫人客气了。”她微微侧眸颔首,粉嫩嫩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
等姜染姝回神,看到她这幅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明瑞真棒。”
她想了想,唤来半夏轻声嘱咐:“把剩下的几位公主都召唤过来,穿着家常衣裳就成,告诉她们不必太过紧张。”
康熙的公主不多,比起阿哥来说,有些单薄了。
皇三女是马佳氏跟前的大公主,今年虚虚十岁,已经算是半个大姑娘了,她生的俊秀斯文,有些女生男相的意思在。
五公主是布贵人兆佳氏膝下的,比皇三女小一岁,两人一个高一个矮,瞧着像是错了好几岁。
而郭络罗氏膝下的公主,那就是比明瑞大一岁,她粉嫩嫩的一团,被郭络罗氏养的有些娇气,但是小女孩越娇气,瞧着就愈加可爱。
不像明瑞,她可以提着剑耍上那么一轮了。
姜染姝看着一排公主立在跟前,忍不住眼前一亮,其实她以前也关注过,到底别人的孩子,她说自己没坏心,也没人信啊。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关注孩子,那是尽责任,是不得不为,她若是真的像以前一样漠不关心,反而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