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番外(29)

作者:六喜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国子监一贯有家访的传统。

每学期,上师们都要对生员家中进行走访,与生员父母沟通生员在国子监众的学习情况,顺便交流感情,密切国子监和权贵府上的关系。

裴勍俊脸上神色淡淡,伸手接了那张纸,略扫了眼,只见上头只剩下德平公主、怀敏郡主、薛亭晚、薛楼月四个人的家访无上师认领。

国子监的老师也不是好当的。

因国子监中的监生大多是贵族权贵子弟,家访的时候既不能得罪权贵,又要拿出上师的尊严,可谓是难上加难。再者,因国子监中的上师既是老师,亦身兼文官之职。若是家访的时候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权贵,拖累了以后的仕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德平公主是金枝玉叶,去献庆帝跟前做家访,压力有多大自然是不必说。

怀敏郡主出身的勇毅王府,战功赫赫,功勋卓著,也是十分不好惹的。

薛亭晚是献庆帝宠爱的永嘉县主,和妹妹薛楼月皆是出身惠景侯府,若是惹了惠景侯爷不快,只怕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故而想来想去,指派裴勍和徐颢这两位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的天子近臣去做这几位生员家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国子监祭酒心中打着金算盘,望着身前的白衣上卿,抬手捋了捋胡子。

只见裴勍提笔在纸上圈了“薛亭晚”、“薛楼月”两个名字,唇角微微勾起,“祭酒大人严重了,身为女学上师,这本是裴某人应尽职责。”

说完,男人便施施然而去了,白衣翩翩,宛如神君风姿。

国子监祭酒看了眼手中名单,招了一旁的助教童子上前,“一会儿,记得将这份名单转交到徐上师手中。剩下的德平公主、怀敏郡主,是徐上师要负责家访的生员。”

助教童子接了那纸名册,拱手应了声“是”。

是夜,史府。

今日女学之中,史清婉无意得知焕容斋背后的东家是薛亭晚,心中醋意大发,嫉恨上头。没成想,下学回到史府之后,恰逢史府的铺子管事儿上门和史母汇报账务,史清婉听了几耳朵,更是怒不可遏,妒火中烧。

原来,史氏有家脂粉铺子,就开在焕容斋的对面儿,原本史府的脂粉铺子客源平平,每月略有盈余,生意还算过得去。可自从这个月焕容斋开张以来,史府的脂粉铺子便被挤得没了生意可以做,日日亏损,隐隐有倒闭之态。

“薛亭晚真真是嚣张跋扈,欺人太甚!”

史清婉眸中染着怒意,猛地扬手拂落了桌上的琉璃果盘,盘中瓜果应声滚落一地。

她和薛亭晚一直不和,如今她踩在自己头上不说,竟还想踩在史氏头上,叫她怎能坐以待毙!

思及此,史清婉心下一横,当即召心腹婢女上前,冲她耳语了一番。

那婢女闻言,面上一惊,为难地道,“婢子听说,那惠景侯府上下都是忠仆,怕是不好插进去人手办事。再者,若是因此闹出了人命,只怕老爷夫人知道了……”

“废物!此事若是叫父亲母亲知道了,我先拿你开刀!”

史清婉眉眼间满是不耐,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利诱不行,便威逼!我还就不信了,她家的忠仆难不成都诚心护主!这铁桶般的惠景侯府,当真连一丝缝隙也无?!”

至于人命……

史清婉冷笑一声,清丽寡淡的面容上泛上几分阴毒。

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薛亭晚的铺子砸了招牌,堂堂永嘉县主摊上官司,惹上一身腥臊,坏了惠景侯府的名誉,看她还怎么勾引裴勍!

第26章 家访(二)

今日休沐, 一大早,惠景侯府上上下下便开始扫尘除秽, 将花厅收拾的焕然一新, 等待贵客上门。

原是昨日接到了国子监要进行家访的通知,听说裴勍要亲自上门, 惠景侯爷紧张了, 薛桥辰激动了, 宛氏笑逐颜开了, 薛亭晚往嘴里抛了颗蜂蜜话梅——“不就是个家访吗?至于么!”

每日金銮殿早朝,天子御座右侧的侯爵王公之列中, 有一门心思打瞌睡的惠景侯爷, 有盼着早朝结束好练兵的勇毅王爷, 更有侃侃而谈治国方略的裴国公裴勍。

惠景侯爷是个纨绔, 可也是个惜才爱才的纨绔,一直以来, 他对裴勍这位大器早成的肱股之臣都十分敬仰, 更何况, 上回裴勍施以援手,及时将受伤的薛亭晚带回了裴国公府医治, 宛氏和惠景候还未来得及好生感谢裴勍一番。

只见惠景候一路将白衣上卿迎入花厅之中,笑着道,“裴大人, 请上座!请上座!”

裴勍出身望族, 诗礼传家, 自然是及其懂礼数的。只见他婉拒了惠景候一腔盛情,只掀了锦缎白袍,落坐于宛氏和惠景候的下首。

薛桥辰巴巴地坐在裴勍身侧,又亲自给他端上一盏君山银针,“请裴大人用茶。”

裴勍接了茶,面上淡淡一笑,“劳烦世子。”

薛桥辰仰慕裴勍已久,前两日又得了裴勍译注的《鲁问》一书,日夜研读之后,更加感叹于裴勍的满腹经纶,译笔精妙。

此时仰慕的对象就在身侧坐着,薛桥辰双眼望着他,就怕一眨眼,发现这是个幻觉。

薛亭晚看着自家弟弟这副狗腿的模样,简直无语至极,只得移开目光,轻啜了口杯中香茶。

惠景候笑道,“今日裴大人亲临惠景侯府,真是蓬荜生辉!”

宛氏赞道,“裴大人身为女学上师,春风化雨,诲人不倦,日夜操劳。我家这两个女儿顽皮,想必叫裴大人费心不少!”

裴勍此人,年少有高才,懂礼数,知分寸,生的俊美无匹,又是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没有哪家的母亲看了是不喜欢的,若是能得这样一位郎君做贵婿,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思及此,宛氏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女儿——薛楼月年纪太小,不到嫁龄,薛亭晚性子太过跳脱,裴勍定是不喜……这贵婿,看来也只能是个白日梦咯!

裴勍略勾了唇角,“侯爷、侯夫人严重了。”

那厢,薛亭晚落座在裴勍正对面儿,夹了一片藕带,正百无聊赖地嚼着,她粉唇微嘟,双颊一鼓一鼓,听着这枯燥无味的寒暄之词,觉得比平日里上课还要乏味三分。

裴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儿的女子,掀开茶碗,饮了口君山银针——入口甘醇甜美。

一顿饭吃的劳心劳力,等用完了午膳,一行人在花厅用了些果子点心茶水,裴勍和宛氏、惠景候夫妇二人聊了一会子国子监家访的例行问题,场子便有些冷了下来。

裴勍一向不是什么好卖弄口舌之人,惠景候和裴勍尬聊了几句,肚子里的三两墨水便见了底,宛氏见状,便叫姐弟三人带着裴勍逛一逛惠景侯府。

惠景侯府之中,馆榭池台,处处匠心独运,颇得江南园林几分真趣。

方才四人刚出紫筠堂,薛楼月便说身子不适,先回浮翠坞了。

三人穿过题着“香雪分春”的长廊,越过浣景池,再一抬眼,便见前方有一扇月洞门,上书“枕湖”二字。

薛桥辰行在裴勍右前侧,一边带路,一边向身侧的白衣上卿讲解着惠景侯府中的一草一木。

因薛桥辰前几日读完了《鲁问》,其中有许多问题不解,逛完了惠景侯府后花园,便一个劲儿的把裴勍往他住的漱石坞带。

薛亭晚跟在两人之后,对自家弟弟心中的小九九颇感无语。

在床榻上躺着将养了几日,薛亭晚的脚踝已经恢复如初,后背上的擦伤也好了大半,可母亲宛氏不放心,仍叫她每日喝着苦药。

路过繁香坞不,转过一处八角飞檐的长亭,便入了漱石坞。

漱石坞遍植松柏翠竹,裴勍见此处林荫匝地,藤萝粉披,目之所及皆是苍润,颇有君子意趣。

白衣上卿提步入坞,无意间一撇,陡然驻足,冲檐下一樽朱漆莲缸扬了扬下巴,“这是……瓦松?”

那莲缸中并没有种植睡莲,而是摆满了十来个绘着繁复花纹的小瓷盆,里头载着株株绿植,根茎低矮,叶片圆润厚重,显得十分可爱。

薛桥辰见状,解释道,“这是阿姐亲自养的瓦松植株,好像叫什么……多肉。”

薛亭晚跟上前去,立在裴勍身侧,一双美目含笑望他,“裴大人也听说过瓦松么?”

多肉植物在南方一带十分常见,因常在瓦片上出现,依瓦而生,又被称作“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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