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甜美(59)

“怎么这种事决定权一定在男方身上吗?”徐翘扬起下巴,“就不能是别的可能,比如我比较难搞定?”

“所以你们还没搞对象?”朱黎吃着了一惊,若有所思道,“你该不会是钟意着你那个读课文的初恋吧?”

“那倒不是,好端端怎么突然提起他啊?”徐翘一脸不明所以。

朱黎握拳咳嗽一声,眼神回避:“不是这个原因就算了。”

徐翘歪着脑袋打量她,一副“你看我像是能被随便敷衍的人吗”的表情。

朱黎挣扎:“我是觉得吧,这事跟你说了,有点对不起程浪,好歹我今天能见着你,都是托人家的福呢。”

“你搞叛变是不是?”徐翘叉起腰来,“那你不觉得有事瞒着我,也很对不起我吗?”

十分钟唇枪舌战的辩论过后,朱黎投降了:“好,我说。是这样,你那初恋之前找我问过你的下落。”

“什么时候?”徐翘意外。

“就你家破产消息刚传出来不久,那会儿大家都在找你,我也正焦头烂额呢,有天一个男人联系到我酒店,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说他想帮你,是你从前的朋友。一开始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把人老底查了才发现,跟你提过那个小学初恋对得上号,人是叫宋冕对吧?”

徐翘缓缓点了点头:“他说他想帮我?”

那后来宋冕真遇到她了,又为什么装得跟她形同陌路?

——

下午一点,徐翘跟朱黎吃完午饭后,坐着她的车来到城东一所叫“锦光城”的老小区。

她摘下墨镜,透过半开的车窗张望了眼社区医院的狭小门面:“你确定他在这里上班?”

朱黎点头:“千真万确,今天是不是他值班就不知道了。”

“他一大好青年,不去大医院施展拳脚,在社区当全科大夫?我记得他以前成绩很好啊。”徐翘迷惑。

“是挺好,好像初高中还跳过级,据说相当优秀一人才,之前也确实在大医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来了这里。”

见朱黎没查到宋冕兼职了程浪的私人医生,徐翘也就没提这一嘴。

有钱人的医患关系还是比较隐私的,程浪把她的秘密保守得这么牢,她也不好未经他允许,随便把有关他的信息透露给闺蜜。

所以她把问题专注于宋冕本身:“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了困难?”

“八成是吧,”朱黎点点头,“要不能这么想不开?”

徐翘薅薅头发:“他自己境况这么不好,还想着帮我,那应该不是讨厌我啊。”

“这世上还能有讨厌你的男人?”

“主要是,”徐翘省略掉程浪的部分,简单叙述,“我前阵子跟他碰过一次面,但他装不认识我,我以为他不喜欢以前圈子里的人,所以就没找他把话说开。”

“他跟你碰面那会儿,你是不是重新吃香喝辣上了?”

徐翘眨眨眼:“算是。”

毕竟她是以疑似程浪小情人的身份出现的。

“那人家这不是讨厌你,是觉得你已经有人照顾,不需要他了,所以默默撤退了呗。”朱黎说完,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浪总,对不住,我这人脑子活络,净分析实话,如果你家小姑娘跟初恋跑了,别怨我,谁叫你这么墨迹。”

“哎,不是初恋,我以前跟你吹牛来着,其实就一好朋友,不过这友谊确实挺珍贵的。”

“看得出是相当珍贵了,要不我们跟大总裁都飒天飒地的小公主,能独独在一社区医生面前这么不自信?”朱黎啧啧摇头,视线落到车窗外时一顿,推了推她,“来了来了,是不是那个?”

徐翘偏过头去,冷不丁跟推门而出的一位白大褂医生来了个远远的四目相对。

她正要把脑袋往底下藏,忽然听见一声:“小宋在啊!”

宋冕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插在兜里的手伸出来,搀住来人,把这颤巍巍的老人扶进门,笑着跟人说了句什么。

等里边护士接过老人,他才重新转过头来望向徐翘。

这是认出她了。

徐翘不再忸怩,打开车门,走上台阶,站定在他面前,尽可能自然地跟他挥挥手:“宋医生。”

“徐小姐,”宋冕朝她点点头,看了眼她身后那辆车,“是小程总……”

“不是,”徐翘摆手,“那是朱黎的车。”

宋冕眼神微微一变,大概猜到朱黎跟她说了什么,滞了滞,无奈一笑,叹了口气:“徐翘,好久不见。”

徐翘松了口气,也笑起来:“第三面才肯认我,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

“抱歉,”宋冕看了眼她轻薄的衣装,指指里边,“外面冷,进来说吧。”

“不打扰你工作?”她朝里瞅瞅。

“没关系,午休时间还没过。”他替她拉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

除了刚刚那位提前来挂点滴的老人,这社区医院里暂时没有其他病人。

徐翘一路跟他走进诊室,在一张简易靠椅上坐下,找了个话头随口问:“所以你是值下午的班吗?”

“不是,我值一天。”宋冕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温水,“不好意思,这边只有这个。”

徐翘摆手示意不碍,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又问:“元旦让你一个医生值一整天班?这社区医院工作强度那么大啊。”

宋冕在对面坐下:“是我排的。没必要让其他医生把完整的假期拆分开来,反正我没有过节的需要。”

“没有过节的需要?”

“我家人不在这边,也没有女朋友。”他笑着解释。

徐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去喝水。

久别重逢,熟络的感觉已然恍如隔世,一旦沉默,气氛就变得干巴巴起来。

结果就是,两人都在脑内努力搜索着话题,最后异口同声出一个字:“你……”

宋冕一愣之下笑了笑:“你先说。”

“也没什么啦,”徐翘干笑,“就想问问你离开北城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宋冕似乎不愿意多提往事,简单一句话带过,“其实去年回到北城以后,想过找你叙旧,但后来听说你过得很……”

“风生水起?”

宋冕被她逗笑:“对,所以我想你大概也不缺我这个老朋友,而且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当年不告而别,有点……对不住你,所以前两次看你没认出我,也就没跟你打招呼。”

徐翘飞快地眨动双眼:“哎呀,那是小事啦,就……就一开始是挺生气的,不过我这人还是讲道理的嘛,知道你是因为家庭变故离开的,早就原谅你啦。而且我现在……也特别能体会你当时那种心情。”

宋冕的眼神黯了黯:“你现在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没有啦,我很好。”她摇头,朝四面看看,压低声道,“倒是你,怎么没在大医院工作呢?”

宋冕微垂着头,像在犹豫什么,但在徐翘摆手示意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时候,又自顾自点点头:“跟老朋友还是应该坦诚相待吧。”

“你能这么想当然好!虽然你现在看我有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我这人运气好呀,说不定很快就重新风生水起了,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一定跟我讲,当年可是你说的,朋友帮朋友是应该的嘛!”

“这事你帮不了我。”宋冕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握了两次,“我的右手在一场事故里损伤了神经,没法再上手术台了,所以辞掉了一线医院的工作。”

徐翘懵在原地,半晌才道:“这么严重吗……”

“也不是多严重,不影响正常生活。”

是,普通人的右手只要能够保证日常生活,可钢琴家的右手需要弹琴,画家的右手需要执笔,医生的右手需要握手术刀——他们的右手,等同于职业的生命。

徐翘的脸色稍稍有些泛白:“是暂时的吧?你有在治疗吗?”

宋冕短暂的沉默让她心里有点堵,她又问:“不会好了吗?”

“不一定。”宋冕笑起来,好像在反过来安慰她,“医学上有很多医生也解释不了的奇迹,也许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徐翘垂下眼去。

“怎么了?”宋冕语气温和下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替我难过的。你这样,我以后可什么都不敢跟你说了。”

她抬起头来:“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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