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让沈畔喜欢呢。这是约会时霍准给她夹的娃娃。
“啊,那么我猜右手!”
黑猫歪歪头,打开自己的右爪。爪子里是一颗草莓味的奶糖。
“谢谢!”沈畔欣喜的接过,立刻就剥开了糖纸。她有个小毛病,一紧张就爱吃糖,有着曾经在某个七夕节为压惊迅速吞下两支冰激凌与大杯奶茶的战绩。
现在误入了繁华陌生的宴会,今夜饱受惊吓的盼盼一度想拿块宴席上点心盘子里的小蛋糕,但又觉得不太礼貌。如今这颗奶糖正好救急。
就在她低头吃糖时,黑猫玩偶又抬起右爪。它把爪子重新合上了。
沈畔嘴里含着糖果,说话有些吐字不清:“唔,里面还有什么?”
黑猫点点头,盼盼吃糖时腮帮一鼓一鼓的,像只仓鼠。黑猫抬高了右爪,吃糖的仓鼠同样跟着它的爪子抬高了视线。
“啪。”
黑猫张开右爪,这次里面什么都没有。它只是在打了个响指把小姑娘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后,又张开毛茸茸的手套摸摸她的头。
沈畔愣住了。接着她又向后退了一小步,因为吃糖而变得放松的神情又警惕起来:“抱歉,我老公不让别人摸我头。”
霍准:噗。
黑猫玩偶变本加厉,并没有因为沈畔的警觉而拉开距离。它拉下自己头套上垂下的毛线绳,用爪子捏住绳子,在玩偶的脸上拼出一个颜表情:QUQ。
沈畔见状有点心软,但她还是抿紧嘴唇:“不行就是不行。”
只不过她重新向前走了几小步,这几小步又让他们之间回到了之前的距离。黑猫见状,迅速伸出左臂——自刚从那两次戏弄后,沈畔一直注意着它的右爪——轻柔的穿过沈畔湿漉漉披在肩上的头发,找到她的右耳,稍稍捏了一下。
沈畔惊得跳起来,脸上凝聚起怒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
黑猫玩偶收回左手,将手上拿的东西献给她。那是一枚小小的蔷薇花。
哦,原来是魔术啊。还以为这人故意占我便宜呢……咳。
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盼盼脸蛋有些微微泛红,接过了小花。她发现这是枚新鲜的蔷薇,绿色的花枝上被人抹去了所有尖刺。
这是宴会开始之前,霍准在别墅的后花园里挑选的。他当时明白自己今晚的缺席可能让盼盼生气了,有心在结束工作后给她带件小礼物,把妻子哄好。
如果可以,他想亲手帮她别上的。
霍准有点遗憾,他现在正扮演一只陌生玩偶,无法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而且看盼盼的样子……她刚从海里出来吗?还穿着泳衣,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啧,这样下去,盼盼会感冒的。
一旁围观的钱争:莫名感觉好撑。
她有点不确定这只玩偶是否真的是老板了——这哄小女孩的手法未免太熟练了吧?她怎么不知道老板随身带糖,还会变魔术?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老板根本不会主动去撩除了老板娘以外的女人。
应该认错了吧。
钱争心里犯着嘀咕,见沈畔的注意力完全被玩偶吸引,便走到一边,小声对着耳机(藏在她的耳环里)道:“老板?你在吗?”
霍准的声音响起,十分平静,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就是音量有点小:“你从门口带进来的女人,是什么情况?”
钱争:“十分抱歉,是我前段时间在首都结识的朋友,不知为何,刚才出现在门口——但我可以担保,她只是个普通人!”
“嗯。既然这样,你把她带到安全的房间里,等到一切结束后再接出来。计划不能殃及无辜者。”
霍准的声线清冷,虽然语气较为冷漠,但也算默许了钱争对她这位陌生朋友的庇护。前台小姐彻底放下心,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
她转过身,那边的沈畔正被手舞足蹈的巨型公仔逗的咯咯直笑。
……果然是认错了。
钱争把自己刚才被冲击的稀碎的小心脏拼起来,心中属于老板的光辉形象(?)重新竖立。
“嗯,有件事。”
耳机里突然又传出霍准的声音,十分严肃:“你看到一个黑色的巨型玩偶没?”
钱争的身体立刻紧绷:“是的,怎么了?”
这一刻,她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性。
“它需要时刻陪伴在你的普通人朋友身边,以作监视和保护。如果没有意外,这位是我准备下一个招任的新恶魔。”
霍准说瞎话向来手到拈来:“它今夜做出的所有行为,你都不要进行干涉。专注红皇后。”
钱争掐断通讯频道,呆愣的回头。黑猫玩偶又用毛线绳在自己脸上拼出了颜表情,这次是QWQ。沈畔“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老板,我不想拥有这种同事。
第48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次从裂痕坠落
【 \"Please would you tell me, \" said Alice, a little timidly, for she was not quite sure whether it was good manners for her to speak first, \"why your cat grins like that\"
\"It\'s a Cheshire cat, \" said the Duchess, \"and that\'s why.\"】
【“请告诉我,”爱丽丝有点胆怯地问,因为她还不十分清楚自己先开口合不合规矩, “为什么你的猫能笑呢?”
“这是柴郡猫。”公爵夫人说,“柴郡猫总是微笑的。”】
“不需要和钱小姐说一声吗?”
沈畔有点忐忑,不停的回头看着后方大厅里的钱争。如今她正走在一条富丽堂皇的走廊上, 穿着白色礼裙在大厅张望的钱争就像一个小小的白点。
前面是一只超大的黑□□咪玩偶, 它伸出胖胖的手在空中挥舞,示意沈畔跟上自己的脚步。
老实说, 经过海滩惊魂,追逐陌生人,误入小巷, 发现小偷团伙(?), 在黑衣保镖的手下闪躲等一系列经历后——沈畔疲惫不堪,浑身发冷,几乎下一秒就能原地睡着。
但是她并没有睡着。大抵是因为沈畔的直觉自踏进这栋别墅开始就仿佛一只巨型警笛, 不停的嗡嗡转动, 闪烁,发出刺目的红光——危险!危险!危险!这里是不好的地方!
四面八方涌来的每一道视线,都充斥着粘稠的恶意。
但是当那只黑猫玩偶出现在她面前时, 很奇怪的,所有恶意的视线全部消失了。她似乎重新回到了保护者的羽翼下。
沈畔的潜意识, 对这个穿着玩偶服的陌生人,付出了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她甚至让他摸了自己的耳朵——这是绝不应该的。沈畔想,她从来不喜欢和霍准以外的异性亲密接触,可对方的唐突的举动却没引起她哪怕一丝的反感。最多的,只有一点被调戏的恼火?
“钱争让我从后面的小花园溜走。”想不明白,沈畔便直接问道,“你是她的上司吗?你是在领我去出口?”
黑猫摇摇头。它用右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左臂垂在那个圈里作周期性摆动。
沈畔看懂了。对方在形容一只挂钟。
“时间?”她试探着继续提问,“现在不是离开的好时候吗?”
黑猫点点头,再次伸出双手。它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放在脸边,做出一个“睡眠”的动作。
虽然表达方式十分抽象,但沈畔还是迅速看懂:“是说,在离开之前,让我好好休息?”
“我们现在是去休息的地方吗?”
黑猫再次点头。
沈畔松了一口气。的确,比起自己慌慌张张的逃走,休息充分后,养足精神再离开这个有点诡异的坏地方更加稳妥。此时沈畔再想起开会的霍准,就有些庆幸他没有陪自己去海滩了。如果等在岸上的人是霍准,沈畔会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他身边——不想让对方担心,不想惹他生气,况且“如果我无故消失就可能会发生恐怖的事”是盼盼自嫁给霍准后就隐隐约约察觉到的规则。
“那个,你不会说话吗?”沈畔提议,“既然你打算帮助钱小姐,一会儿把我送走,我们可以介绍一下彼此……我将来会报答你的。”
对方也是个好人呢。
黑猫玩偶摇摇头,手划到自己的喉间比划了一下。
沈畔眨眨眼,神情十分尴尬:“你说你不能说话?”
玩偶点头。
“天哪……我是说,呃,对不起。”
对方做了一个手势,大意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