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白月光(69)

温扬点点头,转回去盯着还没收起来的历史卷发呆。

邵宁也接着敲键盘。

看起来这个话题就这么告一段落,过去了。

可温扬和邵宁的心里,谁也没真的过去。

温扬在想,大流氓究竟有没有可能是邵哥。

而邵宁想的是,怎么能再试探一下小朋友,看看小朋友究竟还记得多少。

于是,在他终于做完工作之后,故意打开了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员名单表,随手把其中一个名字修改成了邵宁。

“小朋友,”邵宁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揉着太阳穴,做出副很累的样子,“帮我个忙,行不行?”

“什么?”温扬支起脑袋看他。

“帮我看眼这个人员名单表里有没有重复的,”邵宁半阖着眼睛,“有的话删了就行,我缓缓,盯屏幕久了眼睛有点儿酸。”

不是什么复杂工作,温扬点头说了“好”,抬手移动了下电脑屏幕,仔细看起来。

可才看了两行,温扬的眼睛就定住了,滑着鼠标的手开始颤抖。

邵宁撩开眼皮,看着小朋友突然僵了的动作,佯作疑惑,“哪里不对吗?”

“没,没有不对,”温扬用力闭了闭眼睛,死死攥着鼠标,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就是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名字,应该就是,就是重...”

“名”的音没来及发出来,温扬看着大流氓突然直起身靠了过来,直直望进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说的,是邵宁吗?”

第47章 四十七杯甜奶

“你说的,

是邵宁吗?”

大流氓问这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寻常,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可听在温扬耳朵里,

却依然如雷声轰鸣。

他还是被惊到了。

大流氓,

真的就是邵哥?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眼前人还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耐心等他回答。

温扬偏头躲开了大流氓,

或者说,

邵哥的眼睛,半晌,

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嗯。”

小朋友的反应明显是惊大过喜,

邵宁心往下沉了沉,还是说出口,“是我,

我就是邵宁。”

温扬趴在桌子上,纤瘦的背脊开始颤抖。

邵宁慌了神,下意识伸手想要拍小朋友的后背安抚,

可手指才刚触上小朋友的肩胛骨,

小朋友就猛地弹了起来。

动作大得让人心惊。

邵宁手在半空僵了一瞬,

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抱…抱歉,

”温扬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背靠着书桌,

两手扣着桌沿道歉,“我就是,就是太惊讶了。”

邵宁扯了扯嘴角,尽力暂时忽略掉自己的失落情绪,用很轻松的语气安抚小朋友,“没关系阿,没关系的,这事儿太,太离奇了,你这个反应已经很平稳了,我最开始,最开始发现是你的时候,惊讶得差点儿直接从窗户飞出去。”

说这话的本意当然是想让小朋友放松,不过温扬太敏锐,瞬间就听出了其中关键,“最开始发现是我?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是我了?”

这问题问得就非常好了…

可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邵宁也确实不想再瞒着了,深吸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了口,“对,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了。我是…”

“你就那么确定是我?”温扬仰起头,有些偏执地看着邵宁。

“确定,”邵宁抬手把垂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捋,“小朋友,先听我说完。我是两年前,发现自己穿越的。在那之前,也就是原来的世界,我最后的记忆,是一场车祸…”

那天,6月15日,是温扬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邵宁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选地方,订机票,挑礼服,买礼物…

就想给他最好的小朋友,一个完美的,不留遗憾的成人礼。

同时,也想在这个时候告白,正式开始追求他的小朋友,争取早日把小朋友变成小爱人。

可惜这一切,都因为他从公司回家途中的那场车祸,成了一场再也无法实现的幻梦。

“车祸?!”猝不及防听到这个词,温扬脸色白了白,扣着桌沿的手越发用力,骨节都泛了白。

脑袋突然剧烈地一疼,紧跟着,有很多画面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在脑海里翻滚,却又都乱成一团,温扬企图从中理出个头绪,却又一个画面也抓不住。

疼痛加剧,眼前也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黑,温扬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渐渐被抽空,扣着桌沿的手越来越失了力道,最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愣愣向前栽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温扬恍惚感觉到,大流氓上前抱住了他,耳边还回荡着大流氓一句失声的叫喊,“小羊!”

好像从来没听人这么喊过自己,又像是曾经听过,久违了,温扬想朝大流氓弯弯嘴角,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彻底阖在了一起。

……

温扬做了一个很冗长,又很清晰的梦。

梦里,他还在原来的世界,那天,是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七月的天,外面太阳烈得仿佛能把人晒化,可温扬家里却一片清凉。

梦里的他好像和邵哥的关系很亲密,邵哥说要带他去一座海岛过生日,已经订好了机票,行李也都整理好了,只等邵哥从公司回来,吃了晚饭就出发。

梦里的他,大概是偷偷喜欢着邵哥的。

于是在十八岁的前一天,暗自做了一个决定,要把成年的自己,完完全全,送给邵哥。

并且,也已经和邵哥商量好了,从海岛回来,就把这套别墅卖掉,重新买一套房子,不要这么大的,要很温馨,够住下他跟邵哥两个人,再养只猫,就好了。

那天,梦里的他大概是等邵哥等得无聊了,想在卖掉这栋住了十八年,承载了他大多痛苦,也有少部分快乐的别墅前,再把每个房间都走一遍,算是跟过去做一个完整的告别,也能好好画下一个句号。

怀着这样的想法,梦里的温扬踏上了足有十年没有上去过的二楼,他父母曾经的卧室,就在这一层。

傍晚的夕阳很好,透过有些斑驳的窗户映在木地板上,竟让人觉出几分温暖的味道。

不讲出来,没人知道这里曾见证过什么样的疯狂和鲜血。

梦里的温扬深吸口气,拼命压制着脑海里要汹涌而出的痛苦画面,一步一步走向了他父母的卧室,抖着手拧开了门把手。

当年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干净,房间有些陈旧,桌子上,床上,窗台上,都积了很厚的一层灰。

温扬忍着胃里翻滚起来的恶心,抬脚往里走了两步。

可就在这时,放在楼下忘记带上来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温扬脚步猛地一顿,没再为难自己,转身出门奔下了楼。

是邵哥打来的,可大概是响了挺久他都没接,温扬刚拿起手机,电话就挂断了。

梦里的他急忙回拨过去,可那边却没有人接了。

像是冥冥之中真的有所感应,温扬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心里像有只猫在挠,一连抽了三根烟都毫无缓解。

直到,手机又一次响起。

还是邵哥的号码,接起来,传出来的却不是邵哥的声音。

是个陌生的男声,礼貌,疏离,又暗含惋惜,“您好,请问是,邵宁先生的家属吗?邵先生在天渡河路发生了车祸,现在在送往就近医院的途中,您能过来一下吗?”

梦里的温扬脑袋一片空白,手抖得都要握不住手机。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他两手用力攥着手机,冲上楼,就看见了他父母卧室的大吊灯,不知为何,突然掉了下来。

巨大的水晶灯躺在地上,四分五裂,像极了某种幽暗的隐喻。

电话里的男声变得急切起来,“您好,您在听吗?您现在能过来吗?邵先生他,他…”

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各种仪器响个不停,最后,是一个人的一声惊呼:“病人没心跳了!”

手机“咚”一声落地。

……

温扬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已经失声喊出来,“邵哥!”

“我在,”邵宁第一时间上前,把温扬揽进了怀里,“我在,没事儿了,邵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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