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白月光(3)

温扬咳嗽了一声。

壮熊话音猛的止住,抬起头,像是才发现卫生间里还站着个观摩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凶狠的表情,把手里人往墙角一扔,伸出根食指指着温扬,“嘿小子,我…”

“熊掌放下去说话。”温扬皱着眉头打断他。

“你说什么?”壮熊一下怒了,不但不收手,还又往前跨了两步,指头都要怼温扬脸上了,“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你大爷,”温扬回怼了一句,之后突然抬起手,干脆利落的的攥住了壮熊的手指,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往前一拉又用力往下一撇,听见了“咯嘣”一声脆响才松开,沉了语调,“我刚已经警告过你了。”

壮熊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已经软趴趴垂下的手指三秒钟,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操”,尾音还是带着波浪卷儿的,估计是声音都给疼劈叉了。

其实温扬这会儿还是不太想打架。

这次不是因为烟瘾了,只是单纯因为对手太弱鸡,就这反应能力,真打起来,两分钟就能被他摁在地上单方面凌虐,没意思。

于是温扬没再看壮熊,抬步绕过他就准备往外走。

但显然壮熊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温扬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壮熊就把手压上了他肩膀,声音虽然还劈着叉,但不难听出里面压着的真情实感的狠劲儿,“把老子手指弄折了,你觉得你今天还能站着走出这个门儿?”

“阿,”温扬无奈应一声,一把挥开肩膀上压着的熊掌,偏头睨着壮熊,“不然你弄个轿子来抬着我?”

这话在壮熊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攥起没伤的那只手就要往温扬身上招呼,不过抬手的一瞬间又停住了,因为他不经意往门口瞥了一眼,就看见刚还缩在角落里的赵小鸡已经偷偷摸摸爬起来溜到了门边上,再一步就得跑了。

壮熊只犹豫了0.1秒,就果断的放弃了眼前这个真动起手来他没什么胜算的不速之客,而是两步跨过去追那个百分百能被他压着打的小菜鸡。

两秒钟后,小菜鸡就被壮熊骂骂咧咧的拎了回来,“你真长本事了阿,还敢跑了!就不怕老子把你腿打断了!”

“你不能这样!”小菜鸡拖着哭腔,说出的话倒是怪强硬的,“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我们是公平交易,现在我想停止了,你没权利这样对我!”

“没权利?”壮熊已经又一次把人掼在了角落里,一手拎着他的衣领,还用力往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现在跟老子讲公平交易了,可不是当初求着我要帮我考试的时候了!”

“不是我求着你的!”小鸡双手抱住头往角落里缩,“是你先提出来的,我那时候要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答应帮你做这种事!”

“现在装起清高来了?”壮熊又一脚踢在了小鸡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疼成了一团,冷笑道,“这两年没有老子给你钱,你妈早他妈该死了!”

这话该是触在了小鸡的死穴上,角落里蜷成一团的人突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脸涨的通红,声嘶力竭的喊,“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妈!不准!这两年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次次都考班里前三名!”

……

温扬站在一旁听了这么多,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心里“啧”一声,也不过又是个可怜人罢了。

理智上来说,以他现在这么个全是未知数的状况,着实是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儿的,世上可怜人太多了,他管不过来。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脚都已经跨出卫生间的门儿了,再走两步,就能把这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彻底画上个句号,可里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紧跟着就是一句充满了绝望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温扬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去他妈的理智!

赶在听见第二声闷哼之前,温扬已经利落转身跨进了卫生间,单手揪着壮熊校服的后衣领把人翻了个面掼在墙上,屈起膝盖就往他小腹上用力一顶…

“你找抽阿!”邵宁转头斜了花熠一眼,“上课一刻钟你胳膊肘怼我多少下了?”

“诶呦大哥阿,”花熠咂着嘴“啧”一声,“你也知道上课一刻钟了阿,不就遇上个长得像白月光的么,就把你勾的魂不守舍成这样了,那要是哪天真的白月光来了,你还不得直接从这窗户飞出去!”

邵宁没接话,藏在裤兜里的双手无意识攥了攥,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大概从窗户里飞出去都是轻的了……

花熠见身边人又没了声音,还神情呆滞,摇了摇头不再管他,转回头去看着讲台上马老师挺着肚子,讲那些听到耳朵能生茧的新学期动员。

“高三不像高一高二,就算我们学校不跟人比升学率,你们自己也得努把力争口气!”

“就苦这么一年,少年人,不吃点苦头,怎么能叫青春!”

……

马老师抑扬顿挫的“演讲”也好,下面学生或无奈或不屑的叹气嗤笑声也罢,邵宁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手还揣在兜里,指腹略过zippo背面刻着的麋鹿,在正面右下角的字母Y上来来回回摩挲。

他再痴迷,也不至于荒唐到仅仅是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把自己这么宝贝的打火机借出去。

会那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

邵宁穿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他无数次深夜失眠都在想,这究竟是不是大梦一场,不然怎能让他贪上这样的好事儿。

不仅他还好好的活着,最疼他的外公,关系最铁的发小,都还好好的活着,虽然他们没有了先前的记忆,但至少都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可转念,邵宁又会想,如果是梦,这梦又还是残缺了些,不然怎么就遇不上他心心念念的温扬?

直到今天在马老师办公室,对上了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

皮囊的相似太浅薄,可连眼神都那么相似…

所以才递出了他的宝贝打火机。

如果真的是温扬,如果温扬真的还能记得他,那他就一定会认出那个打火机的。

只是…

回想起卫生间里小孩儿毫无停顿的接过打火机点烟吐烟圈儿一气呵成的动作,邵宁轻叹一声。

急不得。

左右人已经在眼前了,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不确定的一切都确定了。

想通了,邵宁情绪平稳了些,分出心思来听了两句马老师演讲,发现他已经进入尾声到了总结升华阶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后这一年,老师会和你们一起全力以赴,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教室里又躁动起来,花熠靠过来小声反驳,“切,小爷还就爱留遗憾了,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没有缺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少贫两句,”邵宁拿起左边桌角的脉动喝一口,又放回原位,“等你真有缺憾了,才知道这世上从不卖后悔药。”

“哎呦,”花熠捧着腮帮子转过头来,“听听你这说话的调调,不知道的得以为你七老八十了。”

邵宁笑,从桌洞左边的收纳盒里摸出条巧克力拍他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吃,堵上你的嘴。

花熠装模作样哼两声,就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对了,”马老师忽然拍了拍讲桌,“今天我们班上还来了位新同学,叫宋辞。”

边说,马老师的视线边在班级里转,然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长得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男孩子。

“坏了,”想起些什么,马老师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脑子!”

“你们先上自习,”嘴里吩咐着,马老师已经下了讲台,急匆匆往外走,“班长管好纪律!”

他那时候光顾着唐昀胳膊上的伤了,又不想让宋辞跟花熠起冲突,急着把人往外赶,都忘了自己根本没告诉他教室在哪里。

也不知道人现在在哪儿,人格变回来没有…

马老师越想越心焦,恨不得脚底下踩两个风火轮。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有些低沉的少年音,“马老师,我知道他在哪儿,我跟您一起去找他吧。”

马老师脚步猛的停下,转头看着两步走到自己身边的邵宁,有些疑惑的问,“你知道?”

邵宁轻描淡写的“嗯”一声,“前面从办公室出来去楼上的卫生间,碰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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