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恶棍(6)

完事之后钟唯期并不怎么高兴:“我讨厌这种,看不到你的脸。”

严修却心满意足:“是吗?那我更讨厌二十分钟,不能插入。”

钟唯期像是有些惊奇一样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很想在学校试一试。”

严修叹息一般:“我还是有基本的道德的。”

钟唯期笑了:“这和道德无关,和你想不想有关。”

严修认真思考了片刻,他温柔地回答钟唯期:“不想。”

钟唯期不信:“真的?”

严修半开玩笑:“废话,当然是真的了。只要想一想每天有多少学生要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窜来窜去,根本就不会有兴致。”

他像是陷入了自言自语一样:“……只有十几岁的高中生才会觉得在学校里做这种事很刺激。”

他刚刚做完,没有压力心情舒畅,对钟唯期的态度也无比温柔,揉着钟唯期柔软的头发低声问:“你怎么想的?”

钟唯期想到的是高中时候的运动会,那时候没有塑胶跑道,但十五中的操场仍然非常大。他总是能找到严修跑动的身影。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有一年运动会……”

严修慢慢坐起来,开始穿衣服。钟唯期立刻停了下来,严修向他露出温柔的,包含着歉意的微笑:“差不多应该走了。”

钟唯期已经明白,这是老师的职业病,严修问问题只是他想问,并没有指望听到什么答案,答案全部都在他的心中。

钟唯期换了个话题:“十一胖子要去他奶奶那里,你会过来吗?”

严修想了想:“再说吧。”

钟唯期又说:“或者我可以到你那里去。家里总是更舒服一点。”

这一次严修没有吭声。

十一的时候胖子去他奶奶那里住两天。走之前跟钟唯期吵翻了。

起因不过是一件小事。钟唯期那天去看运动会的时候,叫了胖子“胖子”,被两个同学听到了,很快就跟着胖子胖子的叫了。

胖子十分郁闷:“你不是说不关心我的事吗,那还来看什么运动会。还故意当着别人的面叫我胖子!”

钟唯期就笑了:“你照照镜子去,自己身上肉多就别怪别人叫你胖子。你们班上恐怕就属你最胖,别人叫你胖子冤枉你吗?”

这就踩到了胖子的痛脚。

两个人吵到最后连死不死的话都出来了,闹得不欢而散。

不过钟唯期对胖子本来就没多少感情,吵得甚是爽快。胖子赌气说要留在奶奶那里,再也不跟钟唯期住了,钟唯期冷笑连连:“我巴不得。”

等胖子滚了,钟唯期短暂单身,头一件事就想着让严修过来。

严修在电话里推了。

“我要陪我们家老头去乡下老家看看。”

钟唯期不说对严修了如指掌,但基本信息是不会弄错的。

他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家在乡下还有亲戚,你父母不都是本地人吗。”

严修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说:“是我岳父。他这两年身体不好,想趁着还能走动回一趟老家。”

钟唯期忽然语塞。他一向伶牙俐齿,语塞这种情形真是少之又少。这时候对着严修不是没有话,还是怕一出口就说错。

他想说“你和你妻子感情真是好”,都死了三年了,还这样照顾她家人。

最后还是严修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严修挂断了电话,他的岳母给他端来了水果,和蔼道:“要是有人约你出去玩你就去嘛,放假陪着我们老两口多没意思。”

严修微笑着摇头:“平时就时间少,放假再不过来,更照顾不到了。”

自从三年前他的妻子事故去世后,岳父母一下子都崩溃了,多亏了有严修照顾才渐渐挺了过来。但女儿没能留下一个孩子始终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他岳母时常念叨起这一点,心里对严修的想法也很矛盾。她一面希望着严修永远记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他们老两口的痛苦才算真正有人理解;一面又觉得严修还年轻,再婚和有个孩子会更幸福,她不应该阻止严修的继续过日子。

严修对老年人的念叨非常有耐心,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唯一使他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人已经不在了。那时候他是下定了所有的决心,付出了所有的勇气和热情,决定和妻子共度一生。

自从妻子死后,他就没打算再婚。对男人他也从来没有保持长久关系的兴趣。因为他已经没有那种心力再经历一次了。

钟唯期对他的迷恋他一目了然。

即便说那是“爱”,他也不会惊讶。

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享受,严修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这种不点破也是对暗恋者的尊重。

钟唯期没了胖子这个负担,又没了严修这个盼头,假期突然有点空荡荡的,于是不得不干起了正事——他的抗癌大业。

他现在手上除了股票还有几套门面可以收租,生活费不用愁。原来的工作不做了,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认识了一批活跃的抗癌家属,钟唯期凭着年龄和人脉的优势,挂名做了一个抗癌协会的副会长。

但他对协会的活动不怎么热衷。十一的时候协会组织爬山旅行兼募捐活动,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时间空了出来,不去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

钟唯期加入这个协会不过大半年,每次参加活动总会发现多了一些新面孔,而一些老面孔又消失了。

他不去打听那些老面孔是痊愈了,还是临时有事来不了,还是永远来不了。这种事情打听多了只是自寻烦恼。

这次旅行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新人。比钟唯期还年轻得多,是一个刚刚工作没两年的大学生,血液病。

挺开朗爱说笑的小伙子,大家都叫他大学生。

会长把大学生介绍给钟唯期的时候,小伙子的耳朵红了。钟唯期向他笑了笑。

晚上钟唯期就和大学生住同一间。大学生要是走在路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非常普通的长相,一定要说有点的话,就是瘦和白,而且还是个处。

是个处这点让钟唯期有点可怜他。

洗完澡之后,钟唯期拿了副牌出来,叫大学生陪他玩。大学生只盯着牌,连正眼看钟唯期都不敢。

钟唯期就笑:“怎么这么不自在的样子?要是跟我住一间不舒服,我去跟别人换一换?”

他说着就作势要走。

大学生一把拽住他:“不是的!”他嗫嚅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眼睛里都要冒眼泪了。

钟唯期就顺着他的手腕摸上去,叹了口气:“以前也这么瘦?都一把骨头了。”

他难得这样温柔,吻了吻年轻男人的嘴唇,然后贴紧,将舌头伸了进去。感觉到对方的笨拙也没有嘲笑,非常耐心地用舌头一边嬉戏,一边教导。

这教学一样的□□似乎还是第一次。

温柔细致的接吻和爱抚之后,钟唯期将年轻人推在床上,用嘴为他解决了。因为是对方的第一次,钟唯期只做到这个为止。

他真是难得这样温柔,没占人便宜。

做完了之后年轻人真的哭了。

钟唯期有点惊奇:“你哭什么?”

年轻人哽咽着说:“你……因为是可怜我才跟我做的吗?”

钟唯期笑了,看来对方不算笨,他不讨厌聪明人,所以他要说实话。他摸着年轻人的头发:“是的。”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让年轻人略有些失望,并没有使他更加悲痛。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好……”

这样,大约指的是喜欢男人。

“也不敢出去玩。后来又觉得只要自己对得起良心就好……但还是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后来……”

后来不用说了,当然是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就生大病了。

“真是可怜又无聊的故事。”钟唯期发笑。

年轻人没有被轻视的感觉,他腼腆地笑了,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年长者身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能力控制着他,放佛一直困扰着他的诸多约束都被卸去了。

“我没想到和刚认识的人也可以做得很舒服……”他小声说。

钟唯期什么也没说,回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年轻人又问:“我可以去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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