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岂无愁+番外(4)

别人花一分工夫学会的东西,他要费两分。别人只要老师点一点就明白的东西,他要老师讲解半天。

七岁时候他一边哭,一边抱怨:“为什么我这么笨……”贺霜庭抱着他,温柔爽朗如三月春风:“小宁一点也不笨,是认真,是求甚解。多难能可贵。”

那便是他对贺霜庭生出爱意的萌芽。年幼时依赖,年少时憧憬,年轻时候迷恋,然后思念至今。

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生都无怨无尤,原以为自己捱得住相思入骨,到头来,却是一场自欺欺人。

他年纪越大,越是怀念过去。那时候贺霜庭虽然同现在一样不爱他,但至少在他身边。

皇帝凝视着看过千万次的画,对珍藏在心底的贺霜庭轻声说:“找一个与你容貌相似的人,不过是饮鸩止渴;若我能把这心思守得一生,也算圆满,可如今这番不伦不类……到底是玷污了……”

第二章

皇帝的脸埋在容华的股间。

容华只能看到他后颈苍白的肌肤。

颈上突起的骨头随着皇帝的动作上下滑动,容华的目光凝于那一点……尽全力不去抓住皇帝的头发把皇帝的头死命按下去。

容华要发疯了,皇帝的牙齿不断磕碰在他的分身上,又含得不够深裹得不够用力,舌头有一下没一下擦过去,九重天地里他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觉中就挺腰将分身往皇帝嘴里递得更深。

长宁也已经吃不消,只是他头一次为人用嘴,哪里知道窍门,只一味张嘴含着,舌头牙齿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容华无意中塞得更深时候他不自觉就拿舌头抵抗,想把那东西推出去。容华终于被那舌头擦到舒爽,浑身一激灵,一声闷哼就射了出来,连忙拔出已来不及,大半都直呛皇帝喉咙。

白浊腥膻,长宁何尝尝过这种味道,只觉得一阵反胃,哇一声伏在床边就呕起来。

容华顾不得回味高潮时候的快感,连忙跳下床,胡乱扯上裤子,拿了银盆来给长宁接着,又倒了茶等候在一边,准备来给皇帝漱口。

只是长宁越呕越烈,起初只是呕出吞下的白浊,然后呕出了些饭食,接着是黄绿色胆水,最后吐无可吐了,长宁依然在干呕,只有唾液流下。

容华瞧着情形不对,不由有些害怕,皇帝此时面色青白,满脸冷汗,一手抓着床帷,几乎要抠出洞来,一手死死抵着胃,显是痛苦不堪。

寻思着皇帝大概是犯病了,容华便道:“陛下,还是叫人过来服侍吧。”

长宁每次与容华幽会,都遣退所有人,不得他召唤谁也不许入内。容华见他此时仍不愿召人入内,不由大是焦虑,生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那他可真要命了。

好在长宁终于费力道:“你去……只叫如乐……”

容华松了口气,通常长宁召如乐进来,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走了。

如乐一听容华说皇帝不适,连忙入内,一看长宁正伏在床边,呕得天昏地暗,周遭一片狼藉,心里又是忧又是恼,当下先按捺不提,忙找出长宁常备的干姜人参半夏丸,服侍长宁服下去,才将呕吐渐渐止息了。

然后扶长宁去清洗,命人将污秽都清扫了。

待到长宁躺于床上,如乐又捧了些清粥给他垫胃。

见皇帝精神委顿,如乐心中虽然不忍,仍是忍不住道:“皇上这半年来都没吐得这么利害过,要不要叫太医过来诊脉?”

长宁吃了半小盅粥,就放下了,道:“不必了。瞧了也还是同过去一样。”

如乐心中难过,终于直言道:“陛下既然明白,又何苦如此糟蹋龙体。”

他是一点也瞧不出那个容华有哪里值得皇帝这般。若说有什么好,也只是生了副好皮相罢了,可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要不到。至于内里,一看就知是卖身就荣的虚伪小人,哪里有半点君子风度,皇帝又怎会爱这种人品。

长宁听如乐言语中大是不满,不由好笑,这还真是现成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朕病在身上,也病在心里。体肤之病尚有药可解,心中症结却无人可医……如今容华能不能成朕的心药,尚未可知,只是……总要试一试才知到底会如何。”

如乐当然听不明白这一番话的真意,只知皇帝并不是毫无缘故宠幸容华,心中对容华的厌恶稍减一分。

长宁又道:“太上皇面前,容华的事情不要提起。”

如乐无奈应旨道:“小人知道了。”他本就是太上皇衡光的人,衡光将他派到长宁身边,也是有盯着点的意思。

长宁清楚如乐底细,只是政务上的事情他都可以让如乐向衡光汇报;自己病了累了,从不许如乐说。

容华一夜都没睡好。

老是想着皇帝颈后苍白的肌肤,白到发青一般,连血脉都隐约可见。

容华清楚为人用嘴是什么感觉。若没有真情,用起嘴来并不舒服。当初他要小夏用嘴,小夏还有几分不乐意。他可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用嘴……若说用后门技巧得当会有快感,可用嘴哪里有快感可言?容华从不觉得皇帝真正从心里喜欢他。

容华想不通。他越想越觉得不通。从皇帝找上他就开始的疑问,终于大得连获得的享受都已经掩盖不了了。

皇帝的心思虽然像谜一样,可是皇帝确实用唇舌吞舔过那里……容华一想到那副情景,就觉得下身又开始发热,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用手撸起来。

自从皇帝犯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召容华入宫。容华以为皇帝已经厌倦了,他猜想皇上大概也只是图个新鲜玩法,玩过几次也就该罢手了。

容华想着自己从皇帝那儿得了不小的好处——获了好些赏赐不谈,最紧要是直接调入了京师水防里。

如此一想,算不得亏。

就这样厌了也好。容华知道自己轻重,摸着肺腑说,皇帝上回弄得他真怕了——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皇帝哪天兴致没了,要弄死他,跟捻蚂蚁似的!

就在长夏将尽,容华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又一次被召见了。

皇帝召见,不想去也得去。

以前每次进宫都是要沐浴更衣,等到晚间直接去皇帝床上。这次却不同,大白天的,如乐就将他带到了乾清宫,容华见周围太监宫女皆垂手肃立,全若不闻不见,心下不安,轻声向如乐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这次召我是为何事?”

如乐笑道:“小人只是遵了皇上吩咐办事,圣意却不敢妄加揣测。再说大人去了可不就知道了。”

容华略一思索,摸了一碇银子塞到如乐手中。如乐掂了掂那银子,足有十两,可见容华是早备在身上的,在心中冷笑一声,道:“容大人不必担心,皇上召您当然是好事,多少人巴还巴不得呢。”

容华十两银子就换了句废话,在心中忿忿骂了句“老阉货”,硬着头皮进了门。

此时正是夏末午后,天还有些热,长宁穿了件浅湖蓝色燕子纹暗花的直身,披着乳色薄绢衣罩。他本就瘦,这么穿着更显得整个人清癯飘逸。容华一时瞧见了,只觉得皇帝身上没染上一丝暑气,清凉得很。

长宁气色比之前好些,见了容华带了点笑,道:“朕有快两个月没见着你了吧?瞧着晒黑了些。”

容华忙跪答:“臣在水防不敢怠慢,日日带兵操练,因此晒黑了。”

长宁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让他起来,指了指桌子上铺着的笔墨,道:“去,写两个字给朕看看。”

容华心里不知道皇帝在玩什么,恭敬问道:“不知皇上想要臣写什么字?”

长宁道:“随你写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容华字体,无所谓容华写什么。

容华也没犹豫,挥笔写了国泰民安四个大字,捧过去给长宁看。长宁细细看了半晌,才道:“算得上好字了,你幼时打的功底应当不错。”容华忙道:“皇上过誉了,臣惶恐。”

长宁拍拍他的肩,道:“朕送你个字帖,你回去照着练如何。”容华垂首道:“能得皇上指点一二,臣不胜感激。”

长宁取了手边的卷轴,递给容华:“十一月初二是朕的生辰,朕想跟你讨个寿礼。”

容华一听此话又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说的讨字,臣担当不起。能为皇上青眼相加,是臣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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